他真的傷了她!
他坐在她身旁,緊握住她纖細的手指,靜靜的等待她醒來的那一刻,他決定在那一剎那獻上自己所有的歉意與愛。
悅琳太清楚自她指尖傳來的溫暖是屬於誰的。她多不願醒來,因為一醒來,她又要被推進傷心、流淚的深淵,又要忍受他的冷淡。
「悅琳?」他輕喚著。
淚自她臉頰滑下,她執意不肯睜開眼睛。
「悅琳,我知道你已經醒了,我只能說我……很抱歉不信住你。我並不敢奢望你會原諒我,只是希望你別再折磨自己好不好?答應我。」
是他語氣裡的輕柔迫使她睜開雙眸,她--望進了一對深情的目光中,不,這一定是錯覺,他早已不愛她了,否則就不會有楊思屏的出現。
她只能輕喃著,「為什麼?」她心痛的想知道理由。
「因為我心疼。」
他誤解了她的問題,卻讓她窺見了他眼底赤裸裸、不再隱瞞的愛意。
她撐起虛弱的身子,景韓立即坐在她身後讓她靠著他,她半斜著頭看向他,輕喃著:「不可能的。」
景韓拋下自尊,「我知道自己這些日子有多混蛋、多無法使你原諒,但是每次我只要一想到你已經不愛我,我就克制不住憤怒,又看見那些照片,我想我的醋勁一定比我想像中還強得多。」他凝視著她,「也讓我更看清、更肯定了我對你的愛有多麼強烈,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離我而去。假如我已經把你對我的愛澆熄了,那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點燃它。這一次我會全心全意的保護它,不讓它再遭受任何風雨的摧殘,好不好?答應我?」他的眼底載滿對她的愛。
悅琳有些承受不住,無法置信,「你是說你前些日子只是因為吃醋,才會對我冷淡、不理不睬,沒有別的?」
「是的,隨便你怎麼罰我,只要別離開我!我愛你,而當你提出要離婚時,我的心,我說了你別笑,我真的聽到它碎裂的聲音。」他俯視悅琳,伸手撫平她快連在一塊的眉頭,「怎麼了?」
「那麼楊思屏——」
景韓一臉茫然。
莫非這也是蕙姨的計謀?!
換成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看來,不信任的不是只有你。不過誰教你對我那麼冷淡,讓我以為——」
「什麼?」
「你有了外遇。」悅琳聲如細蚊的說出。
她道出了楊思屏的事及那封信。
「沒想到我們都被同樣的問題困住了。老婆,」他親吻她的臉頰,「我好想你!」
「我也是。」她嬌羞的說,雖然她很想沉溺在丈天的擁抱中,但還有更重要的事有待澄清,「那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知道他的老婆若不得個答案是不肯罷休的。
「我只能說我也不知道。不錯,我確實收過她一、兩對信,但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太注意。只是有一次她闖入了我的辦公室、淚眼婆婆,我不得已,只好帶她至附近的咖啡廳,跟她說明了一切。她也問起我們的婚姻,我跟她大略談及我們的情形,我仍堅決的告訴她,我愛我的妻子,這是改變不了的。至於孩子,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但絕對不是我!」他坦誠的目光直視她。
是的,她相信他。因為她愛他,「我相信你。景韓。」她投入他的懷中。
他們彼此依偎著,一會兒,景韓才憶及他口袋的信。
「悅琳,怡婷帶蕙姨回鄉下去了,她有封信要我交給你。」他取出它。
悅琳接過,迅速看完它,「果然!」
景韓不解的望兩地,她向他說明了信中所寫的。原來連楊思屏也受了蕙姨的鼓勵,才會大膽的找上悅琳,更欺騙她懷了景韓的孩子。
如今,真相完全水落石出。
景韓懷著一絲歉意著著妻子毫無埋怨、卻只有同情的神情,『你不恨她嗎?』
「不,她並沒錯。」她迎視他,「錯的是我們,這一切是我們對彼此的不夠信任所這成的。答應我,往後別再隱瞞我們對彼此的愛,好不好?我們之間也不要再有任何秘密?」
他親吻她的肩,像是回答、也算是感謝她的善解人意。
「那該你說了!」
「什麼?」她狐疑的看著他。
「我已經說過了好幾次『我愛你』,你卻連一次也還沒說。」
「喔,斐景韓,我愛你!」
他心滿意足的擁著他的妻子。
「你終於說了。」悅琳不著邊際的胃出-換景韓有些糊塗了,以眼神詢問醫。
她佯裝微怒的,「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你愛我。」她阻上想反駁的景韓,「是的,你從未說過。即使在你向我求婚那一刻也沒說。」
「我以為我的行動已經說明了一切。」他還是抗議道。
「不錯,以前我也是這麼告訴自己。可是——我更喜歡聽到你說,聽到你來提醒我,我真的擁有你的愛。」地無限柔情蜜意的看著他。
「悅琳,我愛你,絕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就算你已是個兒孫滿堂的老太婆,我還是會跟你說這一句話:『悅琳,我愛你。』」
「哦!」她再次找入它的懷抱。
他再也毋需克制,「悅琳,我好想你。想到那些日子我必須用盡每一絲毅力才能壓住想要你的慾望,我就好恨自己!」
「我也是,」她柔聲的說,「那我們還等什麼呢?老公。」她嫵媚的一笑。
他正打算好好的親吻他老婆時,門外的敲門聲不識趣的打擾了他們。
「誰?」他挫敗的呻吟一聲。
「少爺,王醫師來了!」
「喔,對,我都忘了。」他望著懷中面色紅潤的妻子,「雖然我想現在並不需要了,不過還是讓王醫師替你檢查一下,我才安心。」
十分鐘後,工醫師替悅琳下的診斷是:久未進食。虛弱所致。更好心的提醒了悅琳,她應該多吃些,因為她現在的身子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的了。
「這只是猜測,悅琳明天到我診所來,我再仔細的幫你做番檢查,確定一下。」
景韓只是直盯著悅琳尚平坦的腹部,連傭人送走了王醫師也不知曉。
「天啊,我真的要做父親了?一個我們盼了多年的寶寶?」他驚愕的喊道。
「王醫師都說這只是猜測。」她提醒他,雖然她自個兒的心底早已有了答案。
「是嗎?」他揪著她泛紅的臉。
「好吧,我也不能十分肯定。不過,這不是沒有可能。」
「噢,悅琳,我有說過我有多愛你嗎?」
「嗯——」她思索著。「半小時之內沒有。」
「那讓我說個夠吧!」
他撲向妻子,對她傾訴了滿腔的愛,只是這一次用的不是語言,而是用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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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梧怒火沖天的來到雁嵐公寓門前,手指猛撤著電鈴。
雁嵐在屋裡咒罵,被彷彿要穿過耳膜的鈴聲吵得受不了,不管來者是誰,顯然是趕著去投胎。
雁嵐猛然打開門,「天啊,我早該知道是你!你可以放手了,鈴聲已大得可以把死人都給吵醒了。」
他一放下手,劈頭便說,「我不准你這麼做!」
雁嵐瞪視他,二話不說的反手想將門關上,育梧的手臂阻擋了她的舉動。
「該死的董育梧,你還來做什麼?只是來可憐我?來命令我?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你能離我愈遠愈好!」
「讓我進去!」他冷著臉,堅決的說。
雁嵐知道若不讓他進來,他鐵定會惹來左鄰右合的注目,她萬般不甘心的退後,讓他進入。
「有什麼事快說吧,說完請你馬上走!如果你是擔心我會因被你拒絕而想不開的話,那對不起,我沒有你想像中的脆弱。」她背對他,為的只是不敢讓他看見還駐留在她眼底的傷痛。
「夙麒說你打算回美國?」
雁嵐雙肩一垮,「該死的,他去找過你?」
「是的,我們還為了你大打出手。」
雁嵐轉過身。這才注意到育梧臉上的掛綵,她克制住想上前撫摸他的衝動。
「不管我老哥對你說了些什麼,我都希望你忘了它,就如同我一樣,我保證會忘了你的,只要時間夠久的話,我相信我一定會做到的。」她的聲音又哽咽了。
「不,我不要你忘了我!」他急切的說。
憤怒佔據了雁風的胸口,「你這自大的傢伙,你憑什麼要我別忘了你?只是因為這樣你便可以沾沾自喜,有個傻女人拜倒在你的魅力下而且下場還十分淒涼!好讓你可以向眾人炫耀——」
「住口!」看來他的脾氣還不能夠控制自如。「我來這不是與你吵架,我只是想讓你明瞭一件事,其實我的心裡也很不好受,這麼說或許還太輕描淡寫。我——」他雙肩一聳,想抖落他的緊張。
他早就忘了緊張這種感覺,可是此時這種感覺還真緊抓著他不放,讓他覺得自己像個高中生正嘗試著向他所喜愛的女孩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