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任羽韻不解這其中出了什麼差錯,否則,依觀月郁彌這種死心塌地的個性是絕不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觀月郁彌含怨的望著不明所以的任羽韻,她輕咬下唇、顫抖地說:「黑月他殺了我父親,他是殺我父親的兇手、我觀月家的仇人。」只要一想起這件醜陋的事實,她就無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這事或許有誤會,黑月他怎麼可以殺了你父親?冥獄殺的都是罪人,不可能錯殺人;我想,你父親不是他殺的,更何況,黑月這趟來日本就是要告訴你殺你父親的兇手是誰。」任羽韻更加篤定她和黑月肯定有個未解的誤會。
「他還想騙我嗎?我被他騙得還不夠嗎?在他殺了我父親之後,還利用我對他的真心玩弄著我;他的的確確是殺人兇手啊,而我卻還傻傻的為他付出一切……」
觀月郁彌不滿的咆哮著,積壓多時的怨恨傾瀉而出。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她--把她的世界一次又一次的摧毀,將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入黑暗的深淵……無視她的痛苦。
「其實,郁彌……」任羽韻還來不及說完,身旁的觀月郁彌便被和田航一拉走。
「郁彌。」和田航一迅速奔至觀月郁彌身旁,拉著她就往停車場跑。
觀月郁彌拎著婚紗,不明所以的問道:「航一,這怎麼回事?」
她莫名的看著一身狼狽的他。
「黑月他破壞了我們的婚禮,還說要帶你走。」
「帶我走……」她喃喃低語。
「我不會讓他將你帶走的,你是我的--」話才話完,一把鋒利的刀便過和田航一的臉龐,畫出一道淺淺血痕、直直嵌進身後的木柱。
和田航一一抬頭便瞧見黑月一派優閒的站在兩人面前,狂野冷漠的俊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雙沒有溫度的黑眸狂妄的盯著兩人。
「我說過我要帶她走。」他狂妄的語氣中挾帶著不容忽視的命令。
和田航一將觀月郁彌拉至身後,「我也說過我不會讓你帶走她。」他是不會讓出她的,縱使他是人人聞之喪膽的死神也一樣。
「她是我的女人。」他不喜歡別的男人將手放在她身上,她的身體只有他能碰。
觀月郁彌心頭輕敲了一下,她望見他眸中不容忽視的堅定。
和田航一輕輕拭著臉上的血漬,陰險笑道:「她現在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從他手上搶走她。
黑月一步步緩緩走向兩人,「過來。」他朝躲在和田航一身後的小女人命令道。
有一刻,觀月郁彌竟不由自主的移動腳步想朝他奔去。
「別過去。」和田航一的話讓觀月郁彌打消了方才不該興起的念頭。
「我……」觀月郁彌心境複雜的凝望著黑月。剛剛,她聽到倬說她是他的女人時,她的心竟不爭氣的雀躍著,還想奔至他那令她眷戀的懷中。
和田航一瞧見觀月郁彌眼中猶豫的情愫,他絕不容許他的女人對別的男人還有情意。「他可是你的殺父仇人,對他,你不該存有情意;而且你說過再見他時便要他將命賠給你觀月家,你難道忘了嗎?」他在她耳畔低語,提醒她不該對仇人存有莫須有的情意。
仇人……觀月郁彌深深的吸了口氣。是的,他是觀月家的仇人,她要為九泉下的父親討命。
「過來。」黑月不耐的睨著緩緩走來的觀月郁彌。
觀月郁彌每走一步就是一次心痛,顫抖的身子和狂跳的心正呼應著她此刻百味雜陣的心境;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那段她認為幸福的日子,和黑月在一起的日子是她這輩子美麗的回憶,只要有觀月郁彌的陪伴他就滿足……
終於,她停止讓那些回憶浮現,靜靜的站在黑月面前,凝視著他不可一世的狂妄,佈滿淚水的眼眶在扣下扳機的那一刻終於潰堤--
子彈無情的穿進黑月腹中,灼痛迅速擴散至全身,鮮紅的血自黑月手中不斷的溢出;沒有任何驚愕的神情,黑月只是靜靜的凝視著開槍的觀月郁彌。
「我沒有殺你父親,殺你父親的兇手是和田航一。」他輕撫著那張因害怕而慘白的嬌顏。
觀月郁彌全身僵硬的看著臉色逐漸慘白的黑月,不敢置信的搖著頭;這是怎麼回事?她轉頭看和田航一,發現他臉上有著得逞的笑容。
「是你殺了父親?」她不敢相信父親視如己出的養子竟然是殺了父親的幕後真兇。
和田航一放聲大笑,「小傻瓜,你真是太天真了。」
「他那麼疼愛你,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你竟然還殺了他--」觀月郁彌一顆心緊緊的痛揪著。
和田航一面目猙獰的咆哮著:
「誰教那死老頭不把你嫁給我,他明知道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愛上你了,可是他偏偏將我送到法國去,硬生生的將我和你隔離,還警告我不准接近我!我恨他將我和你分開,何況,在天門裡我替他做牛做馬的做好每一件事,為的是討他歡心,讓他心甘情願的將位置傳給我,沒想到他居然想把位置交給外人來掌管,也不會想到我這個兒子。你說,新仇加上舊恨我能不除掉他嗎?這老頭活該下地獄!所以,我只好和鬼門的首領大瀧禾央連手殺了那個該死一萬次的老頭。」
觀月源的死讓他爬上天門首領的位子,也讓他得到觀月郁彌,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你這個惡魔--」觀月郁彌傷心、憤怒的吼道。她居然還傻得相信他編的每一句謊話,相信倬是殺了父親的兇手?!她竟然不相信自己所愛的男人,還想要他的命。
「怪不得我,如果老頭一開始就答應我不就皆大歡喜了嗎?也不會有這種悲劇發生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遺憾。
她懊悔的撫著直冒冷汗的黑月額際,「為什麼不說……」這樣,她就不會在恨意的包圍之下喪失理智地傷了他。
「我相信……你不會殺我的……」他虛弱的小聲的說。
觀月郁彌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他竟然這麼相信她,明知道她要殺他也不閃躲;而她卻誤會他……「倬……」無措的淚眸正佈滿深深的悔恨。
「謝謝你幫我除了黑月這個絆腳石,我親愛的妻子郁彌。」和田航一一拉起觀月郁彌,發了瘋似的笑道。
「放開我--你這個惡魔。」觀月郁彌掙扎著,但無奈她如何掙扎都敵不過他強大的手勁。
「我要你親眼看見你心愛的黑月在我手下做垂死的掙扎,死神是奪不走我和田航一的女人的--」他奪過觀月郁彌手上的槍,對準黑月的額頭。
即使受了傷,黑月仍然是一派冷傲的睨著他,「放開她!」
「我說過你帶不走她的,她是我的,哈……」他緩緩的扣下扳機。
「不--」
觀月郁彌在和田航一扣下扳機的那一刻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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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觀月郁彌冷汗直流的自床上躍起。
「做惡夢?」邪月露出他自認為迷人的招牌笑容。
「邪月?」她茫然的望著熟悉的房間,她怎麼會在自己的房間?黑月呢?他在哪裡?
「你因為擔心過度而昏倒,多休息就沒事了。」邪月拿了一劑藥劑打進架上的點滴裡。
「倬呢?他在哪裡?航一殺了他嗎?」她掀開被子,急著找尋黑月的影蹤。
剛剛她夢見黑月滿臉是血、一臉淡漠地凝視著她,她一伸手去觸摸,他就平空消失,所以她才嚇醒過來。
「他在東方山莊,和田航一也被魅影解決了。」邪月將事情的始末說給一遍聽。
原來和田美枝嫁給觀月源後,仍然繼續和姘夫鬼門的首領大瀧禾央繼續往來,加上生性就愛爭權奪利的她,為了讓兒子和田航一順利當上天門首領,更和大瀧禾央策劃出這個詭毒計謀來謀害觀月源,也逼著柔弱的觀月郁彌與他結婚。
在事情一切明朗後,冥獄以掃除組織在的名義解決了大瀧禾央,鬼門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紛紛投歸到天門門下,故天門現在已是日本第一大組織。
「他沒事吧?那一槍……」她的擔憂全寫在她蒼白的臉上,她害怕她開的那一槍真的要了他的命。
面對觀月郁彌的擔憂,邪月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很好。」應該算好吧!他想。
「帶我去見他。」她好想摸摸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沒事。
「等你身子好點時,我再帶你去看他;現在,乖乖躺回床上去。」
安置好觀月郁彌後,邪月便火速的趕至東方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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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觀月郁彌便迫不及待的自行前往東方山莊,只為見她日夜思念的黑月一面。
在守衛的帶領之下,她來到東方山莊的醫療室內;推開門,她看見黑月靜靜的躺在床上,臉色是極度蒼白無血色。
「倬。」她輕喊。
聽著他淺得幾乎聽不見的呼吸,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龐,她的心就好痛;這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倬也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