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組織……」她對這個權傾日本一方的組織根本一無所知。
「這可是老爺赤手空拳打拼而來的心血,小組忍心看著組織解散或被鬼門併入成為其分支嗎?黃泉下的老爺會死不瞑目的。」大野哲夫感歎的說著。
大野哲夫的一番話,直搗觀月郁彌心深處。是的,那是父親用他的血和汗拼來的成果,如今父親慘遭暗殺,連他努力一生的心血眼看都將毀於一旦,她怎麼可以眼睜睜的坐視不管。
「我該怎麼做?」心中頓時湧起莫大的勇氣,她想保護這一切,想替冤死的父親報仇,找出真兇。
「到台灣東堂找黑月。」大野哲夫站起身,看著窗外明亮的景色。
「黑月?」他是誰?一向不涉足黑色世界,純白如天使般的觀月郁彌對大野哲夫口中這一號人物感到陌生。
「是的,黑月。」只有他,才能找出幕後的主謀者和真正兇手。」
「那……我過些日子便起程至台灣找他。」「不過……」大野哲夫卻又面有難色的蹙著眉。
「大野總管,有困難嗎?」難道黑月長得有如凶神惡?還是很難纏?
大野哲夫轉過身,沉重的說著:
「黑月冷漠多變的個性讓人很難捉摸,更何況他是冥獄十六死神中最陰沉的情報販子。聽說從來沒有人能說動他為他們做事,而偏偏只有他,才有辦法查出殺了老爺的人是誰?」
「他有這麼厲害?」世界怎麼會有這種人,就好像神一樣。
「是的,要查出殺害老爺的幕後主使者,只有非他莫屬。」
「那……我一定會說動他來查明誰是殺了父親的兇手。」為了替父親報仇,就算對方是個再壞的惡魔,她也要去試一試。
儘管她知道,這一步不好邁出,她也要去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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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彌,都是因為你,老爺他才會死的。」和田美枝美麗卻刻薄的嘴臉讓觀月郁彌心中頓時泛起莫大的罪惡感。
是啊!若不是為了她二十一歲的生日,父親也不用從歐洲趕回來,而在她生日那天去世。
「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可是,父親的死,我一定會替他報仇的。」觀月郁彌信誓旦旦的說著。
「你要拿什麼為老爺報仇?你什麼都不懂。光是一個天門就夠你頭疼的了,老爺的死一點線索都沒有,你要拿什麼報仇?從哪裡報起?仇家是誰,可以說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更何況現在整個組織群龍無首,就像一盤散沙,輕輕一吹就可以四分五裂。」和田美枝銳利的黑眸正閃著算計的光芒,單純的觀月郁彌卻未察覺繼母眸中的異樣光芒。
「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會,但我會學的。」觀月郁彌反駁繼母的話。雖然她對組織真的一無所知,但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學會掌管這龐大的組織,因為這是父親的畢生的心血,她絕不能讓它毀在她的手中。
「等到你學完,天門早完了;我說倒不如由航一來接管這才像話,至少人家不會看不起航一,好歹他是個男人,比起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弱女子有用多了。」自始至終,她就是要自己的兒子接管天門。
「可是,航一他並不是觀月家的人。」
和田美枝突然明媚一笑,「他若娶了你,就是觀月家明正言順的女婿,接管天門就沒人敢多說一句話了。
「可是,我對航一隻有兄妹之情。」從小她只把和田航一當哥哥般尊敬,對他的感情一直是單純的兄妹之情。
她的心,早在六年前就給了那個人……再也容不下別人的存在。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不需要急在一時。更何況航一他長年來一直跟在老爺身邊,對組織的事可以說是一清二楚,而航一對你的心這十幾年來可都沒變,嫁給航一是你現在唯一、也是最好的路。」工於心計的和田美枝才不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只有航一娶了這小丫頭,還怕那丫頭不肯讓航一掌管天門的一切嗎?
「可是,母親……我對航一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請別再說這些。」
和田美枝猛然站起身,對著身旁的觀月郁彌強勢、不容拒絕的說:
「航一和你的訂婚及結婚典禮我會辦得風風光光的,你就準備將你在學校學的那些禮儀拿出來侍奉你的丈夫,做一個好妻子就可以,其他的就交給航一來處理就好了。」她抓准觀月郁彌向來順從的天性,吃定她必然不敢反駁。
「母親……」一雙美目中盛滿不可置信的震驚和不願,但她自小所受的禮教卻教她無從反對。
她的心早就給了那個陌生男人,可是一向嬌弱順從的她卻無法改變眼前即將成真的事實。即使她百般的不願意,卻擺脫不了日本女人一向順從的天性。
「就這麼決定,你有意見嗎?」和田美枝凌人的高傲氣勢,讓觀月郁彌無言以對。
「我沒意見。」她淡淡的說著。
和田美枝嘴角滿是得意的笑容,她盼了許久的美夢都將在她手中一一實現。而眼前第一步是奪得天門的主控權。
只要握有觀月郁彌這張王牌,就等於擁有半個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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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田美枝的策劃下,很快的觀月郁彌便跟和田航一閃電訂婚,而婚禮就訂在訂婚後的第五天。
然而就在結婚風禮當天,觀月郁彌卻莫名其妙的失蹤。
「這丫頭竟敢讓我丟臉!」和田美枝氣得咬牙切齒,沒想到觀月郁彌會做出她意料之外的事。
「母親,別氣了。」和田航一安撫著狂怒的母親。
他也沒想到觀月郁彌竟會做出這種驚人之舉,居然挑在他們的結婚典禮上失蹤。沒想到一向順從嬌弱的她竟也有出人意料之外的舉動。
看來,那個順從的觀月郁彌長大了。
長相俊朗的和田航一的反應卻和母親和田美枝呈現兩極化的反應。「我倒不覺得郁彌走會壞了您的計劃。」
「怎麼說?」
「郁彌能去哪裡?她已是我的未婚妻,而我卻也可以在郁彌失蹤的這一段時間裡順理成章的接管天門,成為她的代理人。」陰險的笑容躍上和田航一俊朗的臉上。
這一切還是在掌控當中,而且更理所當然。剎那間,笑容取代了和田美枝的盛怒。「那,郁彌那丫頭怎麼辦?」她非得把這女人捉回來不可。
「我一定會找到她,讓她成為未來的和田夫人。」和田航一露出勝利的笑容,他相信觀月郁彌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這輩子的親人就是觀月源,而如今觀月源死了,她也失去唯一的依靠,量她也無處可去,找她,易如反掌。
這一輩子,她都得待在他為她圍起的城牆中,只為他一人而活。
台灣東堂
唐威平靜的喝著剛沏好的茶,順道聆聽著眼前這個的突然到訪的意外訪客來此的目的。
「我叫觀月郁彌。」她顫抖的看著四周個個魁梧如地獄鬼差的護衛,雖然她自小生長在黑社會的家庭裡,卻也是第一次看到除了自己熟悉的組織以外的龐大組織,這裡有著更勝於天門的強大黑暗力量。
放下價值非凡的青龍瓷懷,唐威露出和藹的笑容。
「我知道,對於令尊之事請節哀順變。」道上中人都知道觀月源有一個如天使般單純的女兒,如今一見果真不假。
「我從日本來,是想拜託堂主幫我個忙。」見到唐威親切和藹的笑容,觀月郁彌這才放心,不再顫抖。
她自小學習各國語言,尤其對中文特別有興趣;所以能以純正的中文來與人交談,完全沒有異樣腔調。而現在,她長年學習的中文終於派上用場,讓她能自由的與人交談無阻。
「是有關令尊之死的事嗎?」除了這個,沒有理由可以讓這個純淨的小女孩一口氣從日本衝到台灣來。
「是的,我想請黑月幫我調查幕後操控一切的黑手,好讓我父親在黃泉之下能瞑目。」她可以透過大野總管的安排,好不容易躲開和田航一手下的眼線到達東堂。
「對於令尊的死,我們也深覺惋惜;幫助你追查真兇是應該的,只是……」唐威也想幫忙,但以黑月那極盡龜毛的冷傲個性恐怕是不輕易答應插手門外事。
觀月郁彌緊張的站了起來,她以為唐威拒絕幫她。「堂主,你……不肯幫我嗎?」頓時,豆大的淚就順著她白皙的臉龐滑了下來。
她現在已經無依無靠了,唯一能幫她追查殺死父親真兇的東堂也拒絕幫她,她又不能回日本,若回日本她勢必得成為和田航一的妻子……
唐威一見到落淚的天使,頓時驚謊得不知如何是好,「我沒有不幫你,只是黑月那關就難過了。」這女孩真惹人疼愛,如果他那個驕蠻的女兒唐清蓉有她的一半溫柔嫻靜,那他就感謝祖上德了。
唉!都是女孩,怎麼個性差這麼多?唐威突然的有點埋怨祖宗沒賜給他一個像觀月郁彌這樣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