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宓心絕麗的容顏頓時浮上陣陣的殺意,成了一張狂怒、扭曲變形的臉,「你這刁女,竟敢再三的辱罵本小姐?」
這女人八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膽敢次次挑釁她如此尊貴的身份,她若不給這毫無見識、毫無禮儀的民女一次教訓,她怎麼立足宓氏、怎麼在冥獄裡站得住腳、又怎能當個令人稱羨又敬畏的獄後?
「來人,給我捉住這目中無人的女人。」宓心一聲令下,立即湧上數十位守衛。
容甄微微蹙眉看著眼前這可笑的場面,這女人八成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才會做出這麼多令她想不透的事。
「退下。」令人敬畏的沉穩男音在眾人身後響起。
頓時,守衛紛紛敬畏的退下,齊聲朝蓄著小平頭的男人問好,「席護衛。」
「席傲,你憑什麼叫他們退下?」宓心不是滋味的瞪著多事的席傲。
這傢伙老是礙她的事,偏偏這男人又是獄帝的貼身護衛,惹不得。
容甄抬起眼,冷漠的星眸中看不出任何異樣。
席傲?南堂的暗影。容甄迅速的將腦中南堂暗影的資料回想一遍。
「獄帝已對你下最後通牒,請宓小姐好自為之。」席傲冷傲的說著,像匹活在冰天雪地裡的雪狼。
宓心含恨瞪著這兩個礙事又礙眼的人。
她恨她進客居至今將近兩個月,獄帝卻仍對她不聞不問,而她向來尊貴的身份一夕之間全被容甄破壞殆盡,偏偏席傲對待她的態度,也跟眼前那惹她惱怒的容甄差不了多少。
容甄-
宓心憤恨的瞪著一臉漠然的容甄,才在席傲冷然的目光下,懷著滿腹恨意離去。
這場風波在席傲出現後得以平息。
眾人紛紛為容甄的美艷和大膽虛驚一場。
容甄漫步在茂盛的綠林之中,靜靜享受這難得的安靜午後。
自從那天在席傲的警告之下,宓心就一直未再刻意出現她面前挑釁,趁這難得的優閒,她順著客居外的羊腸小徑一路走到後山。
後山坡上開滿各式的奇花異草,陣陣撲鼻而來的迷人花香,讓容甄停佇在小巧的石梯上吸取著甜美的花香。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打破原有的靜謐,容甄警覺的朝聲音來源看去。
「冥?」她驚呼。
將長髮束在腦後的冥,一身騎師裝扮的牽著一匹白馬朝容甄走來,灑脫的帥性模樣映入容甄佈滿驚訝的星眸中。
他怎會出現在這裡?
冥牽著白馬只是靜靜的朝她點個頭,便從她身旁繞過。
「冥。」
冥停下腳步,輕輕轉頭看著容甄。
「你叫我嗎?小姐。」他以充滿陌生的口吻問道。
「你不是冥嗎?」這個冥……怎會變得如此陌生。
「我想你認錯人了,我叫齊。」他輕輕笑道。
偏偏他那令人心動的笑容卻叫容甄無法輕易忘掉。
「你明明就是冥。」她篤定的說道。
她永遠忘不了冥那捕獲人心的笑容。
「可是,我不記得見過你。」他優雅的舉止和高雅的談吐不像說謊。
耳畔頓時響起那日黃昏他所說的那句-我愛你,這一輩子。可是這男人在此刻卻說不認識她?
「那天,你為什麼一聲不響的消失?」他害她的心情足足低落了好一陣子,連她自己也無法分析自己為何會有這種莫名的失落。
「我沒見過你,又何來消失?」這女人真好笑。
「你是這裡的什麼人?」他怎能在冥獄的地盤上來去自如?
「我是獄帝的貼身秘書。」他拍拍身上的塵土說道。
「你忘了在美國和台灣的事了嗎?」原來,他也是冥獄人,難怪身份如此難詢。可是,他怎麼又忘了之前的事?
「我不清楚,醫生說我腦部曾經受創,會自動將不愉快的事忘記。」他牽起白馬,打算離開這裡。
「所以,也忘了我?」為何她的心會有一種莫名的心痛微微漾著?
齊沒有回答,只是牽著白馬靜靜的往城堡走去。
容甄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擴散著一種不知名的痛-慢慢啃噬著她冰冷的心。
第五章
佈置典雅清幽的雪居,正聚集著這次選出的十妃和梅、蘭、竹、菊四位老師。
「經過三個月的訓練,今天將選出三位准妃,在下個月的紅妝宴上讓獄帝欽點他的皇后。」梅對著一字排開的十位佳麗,宣佈著今天將是決定生死的一天。
竹拿著十老的手諭交給梅。
梅緩緩的念出十老所選出的三位准妃候選人:
「宓心、容甄及唐倩。」
宓心驕傲的看著眼前唾手可得的勝利,三人裡就屬她最有希望得到獄帝青睞,其餘兩位准妃拿什麼跟她鬥?唐倩雖然長相清麗不俗但卻膽小如鼠,上不了檯面;容甄那女人倒不得不防,可是論財勢和交情,她卻比不上宓氏和海氏的世交深厚。
反正,這場戰爭她贏定了,獄後之位非她莫屬。
「哼!看來誰坐定後位已經很明朗。」宓心像只驕傲的孔雀,肆無忌憚的揮舞勝利的旗子。容甄不屑的輕哼一聲,「無聊。」
「容甄,別忌妒我,我成為獄後是早已注定的。」她一定要挫挫容甄這目中無人的傲氣不可。
「你慢慢等吧!」獄帝若看上她,那才叫瞎了眼。
「宓心,別……吵了……」唐倩細若蚊吶的說著。
「閉嘴,誰叫你插嘴的。」宓心怒吼著,一掌就揮了過去,手上還夾著鋒利的刀片。
這女人敢不要命的糾正她,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還以為她宓心好欺負。
容甄眼尖,迅速出手,接住宓心那不尋常的一掌她不是你那些狗奴才,臉是女人的生命,你竟想毀了她。「這女人可真毒辣,竟然連嬌弱的唐倩都不放過。
「容甄,放開你的髒手,誰准你阻止我教訓這女人的?」可惡!
「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能動唐倩。」容甄無情的警告著,用力一扳宓心的手腕。
「啊!」宓心因手腕傳來的疼痛而驚呼,手中的刀片隨之掉落。
「走吧,唐倩。」容甄帶著唐倩離開雪居。
手腕不時傳來的痛楚,讓宓心更加憤恨的詛咒容甄這個總是散發著冷漠,且如鬼魅般的女人。
總有一天,她會讓她嘗嘗失敗的滋味。
讓她知道,惹怒她的下場!
「容甄,謝謝你。」唐倩綻著笑容猛謝著方才出手搭救的容甄。
「只是順便。」
「可是你現在惹怒了宓心,以後的日子恐怕會不好過。」唐倩擔憂的看著仍是一臉漠然的容甄。
「為什麼?」
「她是太上皇指定的獄後,每個人都怕她。」
所以,她們都不敢吭聲,偏偏容甄硬是處處讓宓心顏面全無,雖然大快人心,但總令人捏把冷汗。
「那你為什麼還來?」容甄看著唐倩清麗、稚氣未脫的臉龐心生愛憐。
「反正也沒事做,就來玩玩嘛!」唐倩巧倩的笑容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容甄噗哧一笑,「大家都是來奪後座的,你居然是來玩的。」真是可愛。
像發現新大陸般,唐倩大叫著:
「你笑起來真好看。」從見到容甄開始,就沒看她笑過,她總是冷著一張臉。
容甄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笑,不知躲到哪去的笑容,竟讓這小妮子給逼了出來。
那天看到消失一陣子的冥後,原本就沉寂的笑容更不知躲到哪去。
「那你呢?你又為何來參選?」唐倩問著。
「被逼的。」她自嘲著。
「你真可憐,竟被逼著來參選。」唐倩眨眨烏溜的大眼,一臉同情。
「反正,等下個月紅妝宴一結束,我就飛回台灣。」她的心不屬於這裡,她的心只屬於……
突然,腦海中浮現齊那俊美的笑容。
「那到時候,我可以去台灣看你嗎?」唐倩一臉冀盼。
「當然。」容甄很高興有這麼一位可愛的朋友。
「真的?哇-」
橘紅的火球慢慢沉入海中,大地被染成一片澄紅,望著美麗的天空,容甄不禁被唐倩蹦蹦跳跳的身影給逗笑,然而不遠處,她卻瞧見齊那修長的身影。
「是齊啊!」順著容甄的目光,唐倩捕捉到前方沐浴在澄紅大地的齊。
「你知道他?」容甄不著痕跡的問道。
「他是獄帝的執行貼身秘書,除了我們之外,其他的妃子總是極盡所能的施展出魅力,希望齊能在獄帝面前美言幾句,就連宓心也差點敗倒在齊的褲下,齊本身的魅力的確無人能比。」唐倩嘰哩呱啦的說著一大串有關齊的好話,不知不覺中透露出愛慕的眼光。
「你也喜歡齊?」不自覺地,容甄的目光也隨著齊那優雅的身影移動。
「只要是女人都喜歡溫柔體貼的齊。」唐倩簡直將齊當神般崇拜。
「是嗎?」她不知道「冥」是如此處處溫柔體貼的人,她只知道以前的「冥」只對她忠心不二。」「聽說沒當上准妃的妃子,可以在這裡挑選自己喜歡的人,而齊則是那些妃子的第一目標。」
「你也是?」容甄突然有點吃味齊這般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