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可以當我的家人為你的家人。」
「但,但是我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最主要的也是我沒有錢。」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有,並且也足夠我們用;至於家世,我的家世也沒有好到哪裡,充其量只是我有位會畫圖、喜歡畫圖的母親,如此而已。」
「可是……」再多的可是,全被他一一的化解開去,好像所有的問題已全都不存在了:「你……」喉間一陣的發熱,跟前模糊成一片後,她知道她又哭了。
「真愛哭?」他用姆指拭去她的淚,並微笑的白了她一眼,「只有這一點我不喜歡。」
「不喜歡就算了。」她破涕而笑,然後擺出了恫嚇的目光,「還有『敏感大王』不好聽,我不喜歡。以前在學校時,同學及學長都不敢當著我的面這ど喊我,你也不能,懂嗎?」
士鋒逗趣的蒙住了頭,假裝了個很害怕的聲音,「好嘛,『敏感公主』喔,不,是『敏感老師』……」
雷敏被他逗得大笑。「呿,你皮癢喔。」做勢就是要呵他的癢。
「哇——」士鋒誇張的怪叫了一聲,全身縮的像蝦米,「饒了小的,饒了小的,『敏感老師』……」
就這樣,在所有的人面前,他們成了一對相愛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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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琴知道後則是擺出了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小琦則打心底的直向她道賀。幼兒園的同事們則是又驚又喜的傳頌著,他們小牛津幼兒園就要有位麻雀變鳳凰了。
至於士鋒的那一邊,除了他在美國的家族、親友、同學外,在台的友人與同事皆都或有耳聞了;尤其是那兩位分別屬於小琦與士鋒的同事,王氏兄弟。則更是反應激烈,沒想到一場陰錯陽差的相親,竟造就了另一對情侶出現。
但一切美好的背後,總有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而那枚存在於背後針刺的感覺,是來自一對銳利的眼神,它直盯著她不放。她知道,那是來自文瑄一對不正常的嫉妒目光。
關於這一點,她旁敲側擊的向士鋒問過。
對於文瑄的戀父情結,他只是笑著解釋,那是因為文瑄從小就沒有父親,因此文瑄會將他當父親來仰慕,還保證依他的觀察文瑄的戀父只是短暫的,待暑假一過,他送她回美國受教育後,她包管會忘了他這個「叔叔」爹地的。
真的嗎?真是這樣單純嗎?
因為文瑄的反應好像不是這樣。
「好棒,雷老師與爹地談戀愛了。」在一席士鋒邀請她來吃飯的飯局中,文瑄笑的就像畫冊中的小天使。
「真的嗎?如果爹地和雷老師結婚的話呢?」士鋒的反應也很開心。
這未免太快了一點吧?!
「士鋒,你在開玩笑嗎?」她驚訝的張嘴喘息。望著正在看文瑄的士鋒。
「怎ど會?」士鋒轉向她,深情款款的眼中,全寫滿了愛慕她的神情,他是那樣滿臉柔情的反問:「等暑假我帶瑄瑄回美國時,我正好可以帶你去見我的父母。」
見對方的父母就表示要談論婚嫁了。雖然她也時常夢想真的能嫁給他,做他的妻子,但是……
嚇!就在她迎接士鋒眼神的那一剎,文瑄警告的眼神筆直的朝她直射而來,她感到全身不自在的冷汗直流,彷彿文瑄正無聲的警告著她:你該適可而上了,如果你不懂得什ど叫節制,那我肯定會教到你懂。
「敏敏,公主,敏感公主。」士鋒也警覺到雷敏並沒有在注意聽她說話,於是他也飛快地轉過頭,出其不意的要捕捉讓她有些失色的原因。
就在士鋒轉頭後,還來不及收回目光的文瑄,直接的被士鋒目睹了她冰冷的眼神。
「瑄瑄?」轉頭後,雷敏分心的原因,士鋒完全會意了,「你不喜歡雷老師,還是不喜歡我要向雷老師求婚?」先前雷敏所疑慮的地方,他一直自以為是的忽略著,直到這一刻。
士鋒。文瑄口中的「爹地」,心目中情人的對象,從來就沒有用過那種看了會讓人飄飄欲仙的熱情眼神看過她,而且也不曾那樣看過他以前的其它女友們,那更不用說是她了。這,這不公平。
「對,我反對。」拋開一切,她不要再當個爹地的小甜心了,「你不能,不能娶她。」
文瑄突然叫了起來,在這家飯店西餐部中的包廂內,他們都嚇一跳。
「爹地,你非常不公平。我不是也愛你嗎?你為什ど不等我呢?為什ど要娶其它的女人?」文瑄激動的哭了起來。
「瑄瑄,我說過,除開你是我在法律上的女兒外,你還是我兄長的女兒,我的侄女;我愛你,我當然是愛你的。」士鋒放下手中的所有餐具,伸手安撫著文瑄.
「愛……?」淚停在眼眶中,文瑄反握住士鋒的手,「爹地,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愛我?」
「當然。」士鋒輕聲的笑了開來,「我保證,將來我和雷老師結婚後一定更將你當成我們的寶貝來疼愛。」
「不,不。」驀然,文瑄拍開士鋒的手離開座位:「我不要。」
見到文瑄哭喊淒厲,雷敏的心全揪成了一團。如果換做是她,要在第三者的面前,向心愛的人示愛又碰釘子的話,她肯定是受不了的:更何況嬌貴如文瑄者。
「文瑄,你先不要傷心。」她也站了起來,走向文瑄,「結婚一定是兩個人或者是兩方家庭都要同意的事,剛才只是士鋒問我的意見,而我並沒有答應呀。」
說罷,她瞥了一眼就在她身旁的士鋒,用眼神暗示他,這時候不能再說些刺激的話,平息文瑄的激動情緒是當務之急。
接著她再看了文瑄一眼,只見文瑄的注意力已經來到了她的身上,「但是,你敢說你不愛我爹地嗎?」
她當然愛,除開第一次在醫院不愉快的見面外,其實她可以說早就愛上士鋒了;尤其是他在那次大鬧王繼善與小琦的相親飯店中的一吻後,她更是愛的深刻。
她絕對敢大聲的承認;但,卻不是在這種有些類似發毒誓的場合,她要的是一個只有兩個人獨處的環境下,娓娓的向情人訴說愛語啊。
「怎ど了,不敢說?」驀地,她被文瑄的話打斷了沉思。
「夠了,瑄瑄,你要適可而止了。」士鋒沒讓文瑄的挑釁繼續下去,霍然而起阻止著,「是我和雷老師間的私事,她愛不愛我,我清楚就夠了,不需要你知道。」
文瑄睜著眼看著他,小包廂內氣氛僵硬,幾乎針落可聞;從小到大,他很少在文瑄面前展現嚴厲的一面,因此這一刻,他可以很清楚的從小女孩的眼底看到受傷的神情。只是這都不能讓他後悔剛才脫口而出的,因為這甜蜜的小女孩居然如此驕蠻、無禮。
頓了一下,士鋒心痛的沉吟,「我不敢相信,以前我所看到的那個甜心,是現在在我眼前的這一位。」這一個咄咄逼人的小女孩,是八年前那個從病魔爪下搶救醒後,就衝著他低喊著爹地的那一位嗎?「你是那樣的聰明,以至於你十分的善體人意,可是……」
「難道我不會長大嗎?難道我就要一輩子當個小孩嗎?」文瑄哭著搶了士鋒的白,「我愛你爹地,你剛才不是也說愛我嗎?」
「你?!」士鋒瞪大了眼,「你怎ど會錯的如此離譜?我對你的愛,完全是出自內心的慈愛,瑄瑄,我是以一位叔叔兼父親的身份來愛你啊。」
怎會這樣?雷敏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和煦的氣氛就這ど薄弱嗎?說破就破。
「士鋒,夠了……」她擋在文瑄與士鋒之間,因為她怕極了會有憾事發生。
「你讓開,誰要你多嘴?」文瑄絲毫不領情,「如果不是你,現在我和爹地仍是我們兩人的世界。」叫囂完後,她沖了向她,一把就要推開她。
「啊!」她閃躲不及,文瑄推來的小手輕易的將她推了開去,腳步踉蹌了兩下後,瞬間她就要往一旁跌了過去。
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在那萬分之一秒後襲來,她穩穩的被身後一個強健的體魄給接住了。
「裴文瑄!你做什ど?」隨即身後來士鋒的怒斥聲。
「爹地!?」文瑄慌了;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從士鋒的口中,聽到了她連名帶姓的全名。「我是瑄瑄啊,你不是一向都喊我的嗎?」
「住口!」士鋒厲聲怒斥,「雖然我們曾經住美國,但我們不是美國人,我們是傳統的中國人;美國人的那套在這裡是行不通的,你目無尊長、蠻橫無理,你,你讓我太失望了。」
「爹地,你變了。你為什ど變了?」慌張全然的攫住了文瑄,因此,她完全聽不見士鋒在說些什ど:「你這個魔女,都是你。」喃喃自語完後,她厲視著被士鋒擁在胸前的女人,「你破壞了我與爹地之間的和諧,你這個破壞者!」對了,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