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玲醒悟,抬起頭看著興昌,不解它所代表的意思。
底下左排首位的英俊男子再度開口,有如公證人似的。
「戴上了水晶項鏈就代表你們已經成為教中的一分子,將無怨無悔的愛著自己的丈夫,而丈夫們也將一生一世的照顧著自己的結髮妻子,直至終老。」
美玲終於瞭解其中的含意,偷偷的轉過頭去看著自己的夫婿,看到他那面如土灰的臉色,她知道他的心正在滴血。
往下看到興昌脖子上的一條紅線,她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拉出來,看到一塊與自己的一模一樣的水晶項鏈,那耀眼的火焰隨著光線呈現出五光十色。在她扯動紅繩的同時,也扯回了興昌因心傷而忽略掉的警覺性,身體自動的踢出左腳向對方的下盤掃去。美玲立刻整個人飛了出去,驚嚇的放聲尖叫。
天啊!她忘了這裡與她原來的世界不同,根本不能隨便亂動」手」。算了!如果她現在死了,不就可以一了百了嗎?說不定還能回去她的世界呢!
於是美玲不再尖叫,緊閉著雙眼。
良久,美玲好奇的睜開眼,看著依然未變的景物,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稍縱即逝。
興昌捕捉到她那一剎那的失望,但他無法理解她的希望為何。
美玲由失望中恢復,才意識到自己正在丈夫的懷中,原來是興昌施展輕功及時救了她。
美玲心不甘情不願的向興昌說了句:」謝謝。」便離開他的懷抱,站在他身旁。
興昌不動聲色的引領美玲向前,讓她坐在他身旁。
「介紹一些跟我出生人死的弟兄給你認識。」
美玲輕點著頭。
「這位是五行旗之金旗主 林柏臣。」興昌指向左排為首的英俊男子。
美玲扯動嘴角微微一笑,默著頭向他打招呼。
「這位是五行旗之木旗主 李齊玉。」他指向右排為首的高挑男子。
她也是微笑的輕點著頭。
「這是五行旗之水旗主——吳美秀,火旗主——張志堅,土旗主——林義明。還有這是我大哥陳立恆,以及我——」
美玲截斷了興昌接下來的話,甜甜的向陳立恆及吳倩影喊了聲,」大哥、嫂子。」因為她知道他不會願意說出」大嫂」二字,倒不如不要讓他為難。
「好弟妹。」陳立恆也喚了她一聲。
興昌心中有著疑問。她是否知道了什麼?
* * *
好不容易完成介紹的儀式,美玲的腦袋瓜塞滿了人名,此刻正頭昏腦脹,怪不舒服的。
美玲撐著額頭,頭痛的坐在賞心園的賞心亭裡,面色略顯蒼白。
小夜緊張的看著她。糟了!如果小姐有事,她可難辭其咎。
「小姐,你不舒服嗎?我喚人去找大夫來看看,好不好?」
「我沒事,只是有點頭痛罷了,休息一下就會好的。」她安撫著,總不能說她一夜未眠,加上剛才一折騰,早已負荷不了了。」你幫我去房裡拿件披風來,好嗎?」她連忙笑道。
「是的,小姐。」
待小夜走遠,美玲再也無法偽裝的趴在圓桌上休息,本想稍微閉一下眼睛就好,誰知這一閉便沉沉人睡了。
興昌及金旗主林柏臣、水旗主吳美秀行經賞心園,看到的正是她趴在桌上熟睡的這一幕。
向賞心亭走去,美秀難以置信,她居然放心的在此熟睡,太沒有危機意識了吧!
美秀輕搖著美玲的身子,口中不停的喚著:」教主夫人,夫人,教主夫人。」
美玲正夢見自己與久別的親人見面,誰知她才踏出一步,他們便離她愈來愈遠,她好急,因為無論她怎麼跑也不及他們離開的速度。
她慌了,她想喊,可是話硬在喉嚨裡喊不出來,直到她感到有人正在搖醒她,她才感到解脫。
美玲睜開雙眼,看到是羅剎,竟眼眶一紅,淚水奪眶而出,伸出手緊緊的抱住羅剎哭泣,忽略了在羅剎身後的兩大黑影。
羅剎突然被抱住腰,早已吃了一驚,因為習武之人是不容許外人或不熟識的人靠近自己半步的,就像今天在大殿中,興昌因美玲的不明舉動而差點要了她的命,道理是一樣的,更何況是讓她抱住腰。
此刻她只能呆若木雞的杵在原地,因她沒有那麼大瞻,敢把美玲打飛出去。
誰知她竟然哭了起來,這下子羅剎更加手足無措了。
「爸、媽,我好想你們呀!我想回去……可是我回不去呀!爸、媽,怎麼辦?羅剎,我該怎麼辯?」
「這……」羅剎無言以對,她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根本什麼都聽不懂嘛!
正當她迷惑之際,美玲放開了她的腰,瞬間抱著自己的頭部蹲在地上。
「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
看著冷汗直由她的額際冒出,興昌一個箭步上前點了她的昏穴,將她攔腰抱起。
「去請澎神醫。」
簡潔的下完命令,興昌便離開了賞心亭往聖火樓而去。
「是,教主。」金旗主林柏臣輿水旗主吳美秀同時道。
澎神醫坐在床旁,測了測躺在床上的美玲的脈搏。
「教主夫人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思念過度,加上這陣子太過操勞、睡眠不足,才會有頭痛的現象產生。我現在開幾帖藥給教主夫人服用,再安心的休息幾天便會好。」
澎神醫開始收拾起用具。
「那就有勞澎神醫了,小夜,你隨澎神醫去拿藥吧!」興昌吩咐。
「是,教主。」
第二章
美玲半夜醒來,對於自身的虛境竟有些茫然。轉頭看向身側,他依然在身旁,難道自己真的無法回去了嗎?
不經意的歎息脫口而出。
「醒啦!」興昌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嗯。」看著他坐起身,美玲不得不跟著他坐起身。
「頭還痛嗎?」他對她說的話總是如此簡潔。
「不痛了。」她撒謊。頭依然有如針在刺般的痛,只是沒有下午歷害,或者該說她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已經能抵抗那無比的疼痛。
興昌發現她那深鎖的眉頭,瞭解她剛才那句話的真實性。
他冷眼盯了她一會兒,轉身下來,將美玲自己一個人留在房內。
當她獨處時,她可以不用顧慮到別人的感受。正當她痛苦的伏在棉被上時,房門「咿呀」一聲再度打開。
「喝了它。」興昌將一碗藥汁遞上前,以一種不容人反抗的姿態說。
她很不想喝。每當喝到苦的藥汁或藥丸時,她都會忍不住想吐,而且吐出來的機會很高,所以當她看到那黑色的苦藥時,她的臉色更蒼白了。
看她望著手中的藥,一副不敢恭維的樣子,他已猜出了她的想法。
「裡面加了蜂蜜,不會太苦。」他冷言的解釋。
美玲聽了他的話,遲疑的伸出手接過它。
輕嘗了一 口,感到並不苦,便馬上把它喝完。
他直盯著她喝完為止。
美玲掀開被子,要將碗拿出去。才伸出腳而已,立刻又被興昌給按回床上。
興昌伸出手拿走她手上的碗,將其放在身後的檀木圓桌上。
「休息吧!明天會有人收拾。」
該告訴他嗎?該告訴他我並非他想娶的新娘子嗎?美玲閉上了雙眼,不停在心中自問。
美玲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末,但仍躺在床上。頭已不會痛了,但她就是不想下床,她想就這樣靜靜的躺著,忘掉一切煩惱的事,窩在被窩裡享受寧靜。
興昌下午歸來。便看到小夜站在門邊,她似乎很著急,一見到興昌便小跑步上前去行禮。
「教主。」
「小姐吃過藥了沒。」
小夜搖頭頭。
「小姐還沒醒來,早膳跟午膳都還沒吃呢!」
興昌挑高了眉,下了簡潔的命令。」去把飯菜送來,再叫人去熬藥。」
「是,教主。」小夜放下心中大石,腳步也跟著輕鬆起來。
興昌推門而入看向床鋪,發覺他的娘子並非在睡覺而是在發呆。
「爭兒。」沒反應,於是他又叫了一聲。」爭兒。」
美玲迷茫的轉過頭去。」你在叫我嗎?」撐起慵懶的身子坐起。
「我當然是在叫你。」他在床頭坐了下來。
美玲苦澀的笑了,並沒有說什麼。
「你不喜歡我叫你爭兒?」他問。
「不是。」她答得有些無奈。
他沒再追問。
「小夜說你早膳跟午膳都沒吃。」
「沒胃口。」她簡單明瞭的帶過去。
「我已經叫小夜去把飯菜端來了,你多少吃一點。」
「嗯。」她默了下頭。」教裡面的事應理好了?」
「沒什麼大事,交代一下就好。」
美玲低下頭去,繼而又抬起來。」我想出去走走。」
「等你身體好一點,要去哪兒都可以。」言下之意還是不准。
美玲心中無奈,他給她的感覺好像在做例行公事,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甚至有點冷血無情。她並不奢望他待她要像吳倩影一般,但做個朋友不為過吧!
美玲有所感慨的將興昌頸上的水晶項鏈給扯了出來。
「如果昨天將你頸上水晶項鏈給扯下來的是吳姑娘,你還會對她動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