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芬平靜的表情開始凝聚起寒氣,嘴唇緊抿成一直線。說她什麼她都無所謂,她可以當成笑話聽,唯獨說到她的朋友……忍無可忍,毋需再忍!
啪!她回打董掉一記。「這是你欠我的。」她的聲音透著寒意。
董婉愣住了,她的親衛隊亦然。
啪!第二掌又響起!
「而這掌是你欠我朋友的。」她冷言,毫不客氣。
連挨兩掌,驕縱成性的董婷豈能忍耐。「你敢打我!」顧不了系花的名銜,張牙舞爪地朝她撲了過去,親衛隊也隨後跟上。
「你們在幹什麼!」
一陣雷鳴闖進了混亂的場面,原本快撲到林凌芬身上的人影全往兩邊站開。
呵!刁斯貴怎麼來了?她正想好好運動一下呢!
打死他都不會相信!一群人在圍打林凌芬,而且是由董婷帶頭。
「藍提斯……」董掉一看見刁斯貴,便迅速回復嬌柔的樣子,撲到他懷裡。「你看我的臉……林凌芬打得人家好痛哦……」
哇!難怪有人說女人是善變的動物!看到董婷那樣子,林凌芬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她維持跌坐在地上的姿勢,滿臉興味地看向刁斯貴。」美人在抱,還不快安撫人家?」她催促著,沒有絲毫不悅或嘲諷,有的只是研究與觀察。她想看看所謂的風流人物是如何安撫美人,真像書上看到的那術——一吻搞定嗎?呵呵,好期待哦!
不過恐怕她要失望了!刁斯貴並沒有安撫董婷的打算,反而拉開她,放下冷話:「我以為你一向很溫柔的,幸好我們之間已經成為過去了。」
董婷立即淚眼婆婆,開始哭鬧,「你太過分了……嗚……太過分了……」她揪著他手臂不依地甩動。
第一次,刁斯貴覺得女孩子的哭鬧撒嬌很無聊;也是第一次為此感到心煩。
他不耐地甩一手。「我們早就結束了。」他再次聲明。
面子裡子全掛不住,董婷憤然地甩了刁斯貴一巴掌。
「你的眼光真差!品味日趨下流!」
刁斯貴沒有還手,算是給董婷一個台階下。
待董婷等人離開後,林凌芬才開口,「你果真有自虐狂,讓人打了也不還手。」說完,又咯咯笑了。
「你不也是。」刁斯貴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很疼吧?」他看著她頰上鮮紅的手印。
「說疼你能感受得到嗎?」
「能。」他指著自己臉上的指印,難得在這件事之後他還有幽默感。
林凌芬又笑了。「找我幹嘛?」
「早上的事。」他無法釋懷。
「不是扯平了嗎?」這個人怎麼那麼無聊?
「那剛剛的事呢2」
「剛剛?」林凌芬納悶。「剛才關你的事嗎?打我的是董婷,再說我也打了她兩巴掌,算起來我還賺了一掌呢!」
「至少那是因我而起。」他沒想到女孩子的嫉妒心這麼強,也沒想到林凌芬的忍耐力這麼高。
「你真無聊,老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攬。」真受不了!「我下午還得上課,放過我讓我去填飽肚子好嗎?」
刁斯貴狡猾地笑一笑,他終於猜對她的反應了!這讓他好有成就感。
「我買了兩份中餐。」他自豪地露出一副「就知道你會這麼做」的表情。
「看不出來你還挺精的嘛!」林凌芬笑道:「難怪女友一個接一個,大眾情人並非浪得虛名。」
以往他很樂意接受「大眾情人」這四個字,但今天從林凌芬嘴裡吐出來的詞,讓他聽起來很不好受。
「找個好地方吃吧!」他強壓下難受的感覺,陪笑道。
「好呀。」林凌芬聳聳肩,有免費的中飯吃,拒絕的是白癡。
「吃飯呢?」刁斯貴一找到地方坐下後便開口問,可見他多喜歡這隻鳥。
林凌芬一屁股坐在地上,低頭拿出他買的餐點,隨口道:「上面。」
刁斯貴一抬頭,隔著樹枝隱約看到鳥的蹤跡,他學林凌芬吹口哨的樣子吹出聲響,不過——鳥沒叫來,卻嚇到林凌芬。
「你有病。」林凌芬好笑地看著他。
「怎麼我叫不下來?」他問道,露出一臉的疑惑。
「廢話。你叫得來才有鬼呢!」鳥又不是他養的。
「叫它下來嘛,我也有買它的份哦!」
林凌芬一笑,吹了聲口哨,果然天空上一隻鳥突然飛下來。
刁斯貴愛極它了,伸手捧起它逗弄著。
「真幼稚。』林凌芬笑試道:「像個小男孩議的。」
像個小男孩!刁斯貴停下動作,困惑地看著她。,他好像一直忘記表現出優雅的樣子,就像在其他女孩面前那樣。遇上她以後他似乎都沒表現出浪漫文雅的一面……為什麼?
「我問你——」他認為念心理系的林凌芬可以為他解惑。」我為什麼會像個小男孩一樣?我應該是個很浪漫很講究情調的人才對。」是啊,像今天他竟然拉她到草地上吃飯,而不是去什麼燈光唯美的約會場合。
林凌芬難得臉上表情有變動,她錯愕地看他。「你問我幹嘛?」邊問邊拿起漢堡。
「我只是覺得很奇怪,這幾天都浪漫不起來。」
「大概是因為碰上我這個小知浪漫為何物的傢伙吧!」她隨口丟了個答案給他。無聊!問這種怪問題。「你找我是為了這事?」嗯……還是麥香堡好吃!
「不是。」刁斯貴答道:「是為了早上的事……」
「早說扯平了,你——」
「扯平才怪!」刁斯貴截斷她的話。「我無法原諒自己因一時好玩的行為害你被說成那樣!」
「寫的人只是抱怨你看上的人太差而已,這是事實。」嗯……薯條加胡椒鹽也很好吃!
「我沒有看上你……」他降低音量,很是內疚。「我是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追你……」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卑劣。
「嗯哼。』林凌芬悶哼。早就猜到的事。
「你怎麼不生氣?」老天!沒有事能讓她發火嗎?
「意料中的事,有什麼好生氣的。嘿!吃飯。你吃慢點好不好?傻鳥。」她瞥見「吃飯」整個身體撲在漢堡上。
刁斯貴呆住了,她是不是人啊?他懷自己看到了「神」。
「別那麼驚訝。」林凌芬解釋道:「以你的眼光會看上我才有鬼哩!昨天我只是因為想省下中飯的錢才答應你的邀請,並不是因為對你有意思,所以我並不需要因為這樣而生氣,這樣你懂嗎?」
「那麼早上的事……」她也猜到了?
林凌芬像是看出他的問號,點了點頭。「也猜到會有人這麼做,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且還有照片為證。」想到就覺得好笑。
「順便再補充一點——」她不想看見他因愧疚而纏著他,這樣她會覺得很煩。「這些冷言冷語在我看來非常有趣,算不上什麼傷害。嚴格說來,你反倒被我利用;托你的福,我才知道被人家當成輿論的對象、被用異樣眼光看待是什麼滋味。」她愈想愈覺得好笑。
冷血!刁斯貴發覺眼前這個人不像正常人,平凡外殼下暗藏著不平凡的心思——聰穎得很詭異!大多數人都被她的外表給騙了。
「哈哈……」他突然笑了起來。那三個常敗將軍給他找了個不得了的女孩!原本濃重的內疚感被驚奇取代,但又有另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而且有愈來愈強烈的趨勢,不知道是何緣故。
「你笑什麼?」連笑看起來都很狂,看來他是脫離自責了。嗯!很好,免得麻煩。
「我笑很多人都被你的外表騙了。」
「嗯哼。」她吸了口檸檬紅茶,沒有反對。
「想知道我為什麼找上你嗎?」他開始有興致和她聊天了。
「你說我就聽。」她無所謂,因為事不關己。
刁斯貴也不認為她會說出「想聽」兩個字,撇開外表的美醜不談,她的腦子裡裝了許多他從不以為女孩子會有的東西,這讓他很希望告訴她有關打賭這件事;所以不管她回答什麼,他都會說出來。
「挺有趣的。」林凌芬在聽完後說出感想。
刁斯貴已經不覺得驚訝了,他已經明白林凌芬的腦袋與眾不同。
「你打算怎麼辦?繼續泡我嗎?」
「不了。」刁斯貴搖搖頭。「我自動認輸,義務洗一個月的衣服。」
「真的要這樣?」林凌芬問道。
「我不想再看到類似的情況發生。」他坦誠。
嗯!她又發現他有個優點了,不會因為高傲而不擇手段爭取勝利,還挺會替人著想的!衝著這點,她也許該幫幫他。
「你要『甩』了我?」
刁斯貴被她的用詞逗笑。「追都沒追上,哪來的『甩』?」說起來,她還是他第一個追不上的女孩呢!想到就覺得洩氣。
「我可以假裝呀!」她說得好詭異。「雖然討厭你為個賭來騙我的感情,不過我更討厭那群起哄的人,所以不希望你輸。」
「喂!」刁斯貴想不到她會這樣說。「我說過他們要求一個熱吻的條件吧?」
「你是說過。」那又如何?
「你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