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忠實的念出書本的內容,坐在一旁喝咖啡的外國人,聽到她說的話時皆忍不住好奇的望向他們。
「先生,你有家室了嗎?」她一臉惋惜。難得一見的帥哥呢!
祈清寒一反常態地從椅子上挺起身子,沒了原先慵懶的姿態,俊朗的臉龐緩緩靠近她的臉,濁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熾熱得令人臉紅心跳。
「我的家室不就是#……」他的唇靠著她的,很輕很輕的說話,每發出個音律都像是在吻她。語畢,他倏地覆住她的唇,舌頭還在大膽地來回舔過她的雙唇,之後才鑽入口中。
她原先想要掙扎,但他的雙臂像鐵條般鎖住她肩膀。她被吻得氣喘吁吁,紅透臉頰,只能瞪著他。
祈清寒本是滿臉笑意,卻在熾熱一吻結束後瞇起雙眼,舔了舔舌頭,忽地沉下臉色大聲咆哮──
「秦可戀!」
沒錯,這個依樣畫葫蘆向祈清寒搭訕的美女,正是他的妻子。
秦可戀耳膜被震得發疼,用手指堵住耳朵,瑟縮的閉起眼睛。哦!天啊!感覺真像是有人拿著一面銅鑼在她耳邊用力敲著!
「#為什麼喝咖啡?」他怒氣沖沖的責問。他在她的嘴裡嘗到了咖啡香。
她放下手指,激動的反駁,「我沒有!是這裡的咖啡香味。」她把罪名歸咎給咖啡座四處瀰漫的咖啡香。
「我在#嘴裡嘗到了。」他冷靜的指出。
「不是!那是你自己喝咖啡的緣故。」她死都不敢承認。
自從知道她懷孕、他飛來法國後,他越來越像只老母雞,每天都在她身後喊著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就連看孕婦叢書也看得比她還勤快,像是懷孕的人其實是他,不是她。
「我沒有喝咖啡。」他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葡萄柚汁。
怎麼會?!他不是最愛喝咖啡了嗎?何況在法國的咖啡座不點咖啡不是太不入境隨俗了?
她認輸。「為什麼?你不是愛咖啡勝過果汁的嗎?」這樣也算是間接承認自己偷嘗了咖啡。
「我喝了,#會忍不住想喝,我讓#一個人去逛,沒想到#就偷喝了咖啡,#還敢問我,啊?!」他的音量不住飆高。
「可是咖啡真的很香,我都來法國一個月了,也沒喝到一杯咖啡,因為你不准……」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含在嘴裡的。
她懷孕後,其實孕吐的情況不嚴重,除了上次因為坐雲霄飛車連續暈了三、四天,此外其他孕婦避之唯恐不及的症狀到現在為止都沒出現,算是非常的幸運。
並且,她家的准爹地把她看顧得緊緊的,該塞的東西一樣也沒少,統統進了她的肚子,為此她不但沒有憔悴,反倒因為懷孕的緣故面色紅潤,身為母親的天性讓她散發出另一種慵懶的性感。
也許是身體狀況好轉的緣故,准媽媽的心情跟著開朗起來,也開始有了做母親的自覺,至於那些對懷孕的陌生經驗隨之而來所產生的恐懼,也鮮少再盤旋腦海。
「可戀,#知道孕婦不能喝咖啡,因為對身體不好。」他無奈的撫著她的頭髮。
最近他歎氣的次數以及感到力不從心的時候增多了,妻子懷孕後,情緒起伏大了,愛哭、突如其來的大笑和不時的撒嬌,對他這個總裁而言,都已經是見怪不怪。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有耐心!
他得找個時間好好想想,這婚姻為什麼竟超乎他想像、徹底失控。
「所以我才只喝一杯,來到法國得喝杯這裡的咖啡吧!雖然不是聞名的左岸咖啡,但總是在這片以咖啡聞名的土地上的第一杯咖啡……」她也是一臉無奈。
好吧!總算是喝到一杯咖啡,也是不枉此行。
秦可戀其實心裡喜孜孜的,不掩其雀躍,想起今天來機場的目的,她看向丈夫。
「幾點的飛機?」
「三點,還有一個多小時。」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剛逛商店買了些什麼?」
等飛機是一項頗悶的工作,對他而言反倒不失為一個難得優閒的時刻,於是他仔細看了下財經日報,妻子卻是受不了無聊的候機行為,早跑到免稅商店逛去了,可是看她逛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買什麼東西。
「沒有,家裡已經不缺什麼了。」她聳肩,手握拳捶了捶大腿。
他頓了一會兒,盯著她瞧。「今天要回去囉!」
「嗯!好吧!別看我,我其實有點不安……」她像個誠實的小孩,老實的向丈夫說出她現在的心情。
他朝她伸出雙手,讓她坐到他身邊,抱著她。「為了孩子?」
「也是啦!還有要適應新環境,也讓我感到些微的慌張。」她低著頭。一個全新的生活環境,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捨不得爸媽和小弟他們?」
「我還沒有那麼高尚,去替他們煩惱,我打過電話回去,他們只希望我搬過去後有假期就回家看看,現在媽抱她的金孫早就不亦樂乎,根本用不著擔心他們會寂寞。」
寂寞的人反倒是她。她低頭不語,腦海裡有件事繞啊繞的。
「你會認為我無情嗎?」她轉頭看他,在意起他的看法。
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無情,對於丈夫堅持搬到美國這件事,她可以說是無異議便答應了,甚至完全沒有考慮家人的想法便點了頭,唯一的顧忌也僅止於對抗內心對新環境產生的不安。
成長的過程中,她一直不是備受關愛的小孩,尤其是小弟出生後。她一直都習慣自己決定所有的事,自己承擔後果,父母從來沒有對她做的事多說什麼。
又或許這樣生活著,終究是太累人,即便是哭泣,也只能自己躲在棉被裡,久而久之,她讓自己要求自己的不過是希望能唯心而活,這樣毅然決定放下一切到美國,算是另一種讓自己擁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吧!
「為什麼這麼問?」他訝異。
「因為其實我很高興沒有家人的羈絆……」說白一點,對於從小獨立生活的她來說,有沒有與家人的聯繫其實不重要,偶爾能從電話中得知他們生活順遂就很足夠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自己內心的糾葛是很邪惡的,有時候她再想想,這樣的自己也許不應該,她會擔心他的想法,卻不會因此改變自己對家人的感受。
「我知道#在想什麼,」他輕歎了口氣。「我與#一樣,沒法顧及太多人的感受。我說過,我是隨心所欲在過生活,與#沒什麼不同,我只在意願意在意的人,因為顧慮#的感受,我理所當然的照顧#的家人。別抗拒自己,相信自己所做,就是對自己最好的選擇。」
「嗯!」她怯怯的點了頭,其實心裡很高興。她會這麼問,不過是尋求能有一個人的支持,讓她能不對自己的無情心慌。
「我不是偶然決定回美國的,當然,#的懷孕只是其中一個因素。」他看向她的肚子。
她看著他,等他把話說去下,刻意忽略他話語裡些微的諷刺。她是會跑了點,但也不需要看得緊緊的吧?
「當初因為看中亞洲飯店發展的潛力留在台灣,這一年來恐怖主義活動開始波及了東南亞,我想過將重心移回美國,只是沒打算那麼早,不過#這次昏倒,我決定不讓#在台灣待產,因為不想到時候再要#捧著即將臨盆的肚子飛回美國,所以先搬過去是最好的辦法。」因為這次的事件,他甚至來不及準備任何交接兩邊事業的緩衝動作。
她不懂丈夫突然提這個原因為何,聳肩看著他。
「也就是說,問#的意見只是例行公事,就算到時候#跟我說什麼捨不得的話,我就算得打昏#,也會把#弄上飛機!」他沒好氣的說道。
他以為當妻子也是個冷淡的人時,他們夫妻的生活大概與婚前上司與秘書的關係一般,沒什麼不同,只是多了點親密,後來才發現一個人的外表足以欺騙人,他妻子腦子裡稀奇古怪的東西才多得超乎他的想像。
現在他發現,為了貫徹妻子婚前對婚姻中信任的格外要求,他花了所有的時間在與她溝通,也許現在的他口才好過用花言巧語誘拐了女人二十幾年的豪爾。
秦可戀只是微笑,知道他這麼說的用意。
他是真的霸道,也不懷疑他終究會讓她乖乖在紐約待產,不過她清楚他是真的知道她一心想獲得支持的想法。
在意的事得到解決,容易寂寞的她立刻聯想到另一件事。
回美國後,丈夫上班時她得一個人窩在家,不知道新家附近有沒有鄰居什麼的……
「對了,新房子在哪?」
「長島。」他突然伸手拉過她的身子。
「做什麼?」她驚訝。
「坐這兒。」他拍拍自己的大腿。
「不要……」她略顯慌張的看向四周,發現周圍人的眼光總會瞟向他們這兒。
他們兩人太惹人注意了,現在並不是旅遊旺季,比起來此時歐洲的遊客都明顯的少,更何況是東方面孔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