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一個小時後,酒足飯飽的三個大男人,大刺刺的坐在真皮沙發上,表情各有不同。浩倫活像個頑皮男孩剛補足用光的精力;方凱倒像只剛偷腥成功的貓兒;浩傑的臉上則洋溢著滿足。
端上各人的飲料,連喝飲料他們也各有不同。浩倫喝果汁,方凱要咖啡,浩傑和逸嫣則是香氣濃郁的凍頂烏龍茶。
逸嫣看著每位各自啜上一口的飲料,不等他們開口,自動開啟今早的話題。
「現在我講的話,是很正經、很重要的,你們『得』、『必須』、『絕對』,仔細的聆聽。」
「是!」
獲得他們三個一致點頭答應,逸嫣才說:「我媽媽有個心願,我這個,女兒當然得義務替她完成才對!」
「乾媽的心願是什麼?或許我們幫得上忙?」方凱看著逸嫣,誠摯的說。
「你們一定得幫我,我才能順利完成。」
「俏女郎,你說好了,我們一定全力以赴!」浩倫拍著胸脯保證。
「謝謝!」逸嫣眼珠子往他們身上一溜便說:「在三個月內,幫我找個老公嫁掉!」
「什麼?」浩傑首先忍耐不住,十分衝動的說。看到表弟與堂弟驚愕的注視著他,這才驚覺這和他以往的冷靜相差太多了。他命令自己深吸一口氣,才道出「理由」這兩個字。
「媽原本就希望我能在二十三歲時結婚,說不定她還有機會抱抱外孫!」
「你才二十歲,還有整整三年的時間,為什麼急得在三個月內找到對象。」方凱理智的問著。
浩傑緊閉雙唇、額頭青筋浮出,彷彿快要斷裂般崩得死緊!
逸嫣關心的看著浩傑,「你還好吧?」
「說!」浩傑不領情的命令。
還好?他當然不好,他想大聲吶喊、想揮東西,甚至希望有機會能立即打上一架,「紓解」是他現在最需要的。她竟然敢「奢求」
他在三個月內把她嫁掉?還不如拿把刀子把他殺了了事!
逸嫣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奈的轉述醫生的話。
「媽在一星期前的例行健康檢查時,醫生發現她子宮內長了一顆瘤,不管是良性或惡性都必須切除,再做切片檢查。」
「那……」浩倫的問題,才一開口就被方凱制止。
「我是三天前才從姨媽那得到消息。本來我跟著學校的訪問團到各個姐妹學校去訪問,一知道這消息,我和領隊支會一聲就飛到台灣了。」
看到浩傑和浩倫還是茫然不解,索性挑明的講。
「縱使是良性也有可能變成惡生腫瘤,如果轉成惡性腫瘤,切除後也難保不會有殘餘的癌。」逸嫣蹙眉的看著他們。「除非三年內不再復發。」
「所以。你希望在三個月內把自己嫁掉?」浩傑知道逸嫣的理由後,較能平靜的開口。
「我不能讓她抱憾而終,縱使那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行。如果想讓她當外婆,只怕……」逸嫣苦笑的說。
「看來,你真有需要在三個月內把自己嫁掉!」方凱同情的說。
「乾媽的手術時間?」
「若以台灣的時間來說,就是後天清晨三點。」逸嫣把美國和台灣的時差換算一下。
「時間不早了,先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浩傑看著浩倫與方凱。
「知道了,俏女郎明日見!」方凱會意的推推浩倫。
「那我們先走了。俏女郎,乾媽的事,我很遺憾!」浩倫誠心的說:「放心,乾媽吉人自有天相!」
「我知道!謝謝!」
送走他兩人,大門一關上,浩傑走回沙發處,剛坐下,逸嫣遞來剛換過的熱茶,他輕啜一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剛剛你似乎還有話還沒說完!」「嗯!有一點。」逸嫣遲疑的說。
「說吧!」
「其實,我心目中已經擬好了一份名單單!」
「名?」
「其實,只有三個人,這三個人是媽媽最信任的人。」
浩傑瞇著眼,用半閉的眼睛看著她。「你所謂名單上的三個人,該不會是指方凱、浩倫還有我吧!」
「當然是你們!」逸嫣理所當然的點頭承認。「還有誰比你們還瞭解我?再說,短短三個月我怎麼可能去找別的男孩子!」
「那你所謂的三個月?」
「請你們其中一個人愛上我呀廣逸嫣挺直了身說:「我現在身材總算有些進步了,也不會太差,我想你們可以勉強接受!」
勉強?她的身材好極了,尤其是她剛剛挺直了身,上半身更為凸出。看到她那動作,浩傑的內心不禁產生莫名的騷動。
「還有,我會煮菜、做家事,而且,我很溫順!」逸嫣列舉自己的優點。
「溫順?你?」浩傑突然爆出大笑。
「某些時候溫順!」逸嫣嘟著嘴,勉強修改自己的措辭。
「是啊!不生氣並且事情順著你的意思做!」浩傑促狹的說。
「可是我還不至於無理取鬧吧?!」
「這倒是真的。」
她得意的看著浩態又說:「再者,世界上還有誰比我更瞭解你們。」
她怕自己說的太明顯,只得把它說成像是加強語氣般,其實她的目標是宋浩傑。
「現在你有何計劃呢?學校不是快開學了?」「我已經請姨媽幫我辦休學,至於計劃,反正就是先培養感情嘛!」
「對像?」
「你!」
「我?!」浩傑內心一陣狂喜,但怎可輕易披露?
「是啊!你我相差七歲,若是能結婚,你一定很疼我;而且從小你就是如此。再說,我媽媽最信任你了!」逸嫣仔細的看著他的反應。「我想,我們可以先從一起工作開始!」
她小心翼翼的提議著,看到浩傑一臉的平靜,她有些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那麼瞭解他?
「何不從你三個月前,人在哪裡開始說呢?」
她就知道,怎麼可能如此容易就「蒙」過去。
「仔細、真實,一五一十的說。」浩傑直盯著她道。
「好嘛!就從我回台灣的那一天說起,行了吧!」她嘟著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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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逸嫣一頭飄逸的秀髮隨著走動在背後飄揚,她高挑修長的身材,手提輕便簡單的行李走出『中正國際機場』的大門,這一咱上不知引來多少中、外人士的注目禮。
機場大門早已停了一輛加長的黑色大轎車。逸嫣才一走近,立即有兩位穿著深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士,恭敬的打開車門、行禮致敬。
她將行李交給其中一位,苦笑的點頭回禮。一坐進車內,立即跟坐在車內的另一名年近三十歲的男子,蹙眉的埋怨。
「桓哥,這樣的排場大『豪華』了吧!我又不是達官貴人,也不是豪千金。有必要開這輛車來接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多有身價呢!」
於振桓看著眼前這位義父眼中的寶貝,也是義父最怕的人,怕的是她頑皮的基因一甦醒,整人的方式多到讓人應接不暇,會被整得哭笑不得。
「義父吩咐的!」於振桓簡單的回答。
「我早猜到是這樣,他在家等我,對不對?」逸嫣偏著頭問。
「沒錯。坐了這麼久的飛機累了吧!小睡一下,到了我再叫你!」
「嗯!」她聽話的閉上眼睛假寐。
長長的睫毛倒像是兩把黑色的小扇子,覆在她白晰的皮膚,更顯得突出。於振桓看著身旁的假寐的逸嫣,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四年前。她到美國留學,用兩年的時間修得碩士學位;除了順利取得學位,最大的收穫是認識她們這一家人。
於永明是統領北部黑社會勢和的角頭大哥,也是於振桓的義父。而他這輩子唯一深愛過的女子,就是逸嫣的母親,孟穎。
他在美國時也見過逸嫣的母親,他能瞭解義父為何會愛上她;但不懂的是義父寧可孤單過日子,也不肯開口向她求婚。
他不知道逸嫣此行的目的為何:他只知道義父在家中著急的來回踱步。看來逸嫣一定負有使命前來,至於使命為何?也只有見到義父才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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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女郎,小嫣,小嫣!」於振桓輕推著她的肩,許久才見她睡眼惺忪的醒來。
「到了嗎?」她看看窗外的景致,果然已到達永叔位於內湖的豪華住處。
「下車吧!再不下車,只怕義父都要衝出來了!」於振桓已經可以想像義父心急如焚的樣子。
「大誇張了,頂多把書房的地毯走出一條線罷了!」逸嫣嘴裡說的輕鬆,卻動作俐落的下了車。
於振桓好笑的看著她,隨即從另一側下車,手一揮車子就往另一端的車庫駛去。
他們一走到門口,立即有人來開門,必恭必敬的請他們進去,口中還喊著: 「少爺,小姐好!」
於振桓只見逸嫣快速的點頭回禮,直接往書房走去;他也只能緊跟在後。來到書房,他們仍是通行無阻的直接進去,一看就知道早已有人吩咐過。
「永叔?我來了!」逸嫣朝站在落地窗前沉思的中年男子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