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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藍芸珊

  「一種感覺吧!想將自己——交付給你。」她羞澀萬分地道。

  「既然如此,你豈不已認定我了,那麼,嫁給我又有什麼差別呢?結了婚後,我會更加寵你、愛你。」

  「齊可風,你……很傻你知道嗎?你不覺得自己娶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嗎?還是,你只是因為我跟你上了床,所以你不得不負起責任娶我?」她仍是一股的迷惑。

  「如果真是這樣,我不知道已經娶過多少女人了。因為只有你讓我有種想定下來的感覺,覺得自己不該繼續在情感的領域上漂泊了。」

  杜珊珊聽見他的話竊竊地笑了,她很開心,自己竟捕捉了一個浪子,而且讓他全心全意地愛著自己。

  「你的笑容很得意喔!」齊可風用食指點點她的鼻尖。

  「我父母曾說過,如果有哪個男人會想娶我,肯定是他腦子壞了,不然就是神志不清。」她指桑罵槐地道,言下之竟便是齊可風腦子壞了。

  「你才知道自己魅力多大,竟害得我燒壞了腦子。」戀愛是會使人盲目的,現在齊可風深信這個道理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喔!本小姐魅力無法擋。而且,我可不許你反悔,說好要娶我就得娶我,結婚之後,我可不准你再『到處亂來』喔!」她偷偷捏了他一下,警告地說。

  「oK!我們都不許『到處亂來』,違者重罰。」

  「我才不會像你這不乾淨的傢伙呢!」她對他努努嘴。

  「珊珊,謝謝你將自己完整地交給我,我真的很感動,跟你比起來,我彷彿是個不淨的罪人,婚後,我絕不會再……」

  「好了,別說了!你以前怎麼樣我管不著,也不想去管,但以後有我在,你如果亂來,我肯定把你……」杜珊珊俏皮的伸出食指跟中指,作出剪刀「卡嚓、卡嚓」的動作。

  「救命啊!謀殺親夫!」

  「沒錯!」她的俏臉揚起了一抹嬌俏卻又邪惡的微笑……

  ☉  ☉  ☉

  翁以倩在門外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才有勇氣開門,她害怕看見康則邦,更不想面對吉米。看見吉米會讓她回憶起那天他的行徑,看見康則邦,使她有種窒息、不知該如何面對的感覺。

  這個時間,他們一定都不在,康則邦有他的工作,而吉米不可能獨自待在這個房子,他有他自己的遊戲空間,吉米的生活中,從沒有「孤單」二字。

  推開大門後,她張望了一下大廳,並沒有看見半個人影,她才放膽走了進去,準備拿了自己簡單的行李便立刻離開。

  但匆匆往二樓走去的同時,一個沉重,瘖啞的聲音喚住了她的腳步,也嚇了她一大跳;她的肩膀抖動了一下,心臟跳動逐漸加快,她聽出那聲音的主人是康則邦。

  「以倩,我想跟你談談——」

  她倏地轉過身去面對康則邦,火紅著的臉表示出她的憤怒:「談什麼,我們之間只有一件事好談,而那件事也是永遠不能談的話題;除此之外,我們還能談什麼?」她指的是他們的婚姻關係。

  康則邦拿起桌上的酒杯,斟了滿滿的一杯酒灌入嘴裡。

  這時,翁以倩才發現,他似乎有點醉了,她慢慢朝他走了過去。

  「我——就是想跟你談那件彷彿永遠不能談的事——」說著,他又替自己斟了一杯酒,也是同樣滿滿的一杯。

  在他準備再灌入喉嚨時,翁以倩伸出手奪下了他手中的酒杯,她不曾看過康則邦用這種方式喝酒,她的第六感告訴他,肯定發生事情了。

  「以倩,你是不是非離開我不可?我是說……如果沒有吉米的話——」他睜著佈滿血絲的眼看著她。

  翁以倩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看見康則邦這副憔悴的模樣,她也不忍心再多說任何話去刺傷他了。

  「我很抱歉,誤了你這麼多年的青春……」說著,再奪回酒杯,硬生生又將酒豪飲入腹。

  「你——別再喝了,任何事都能解決,沒必要喝酒傷害自己的身體。」她勸著她,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存在一個吉米的話,關係也許不會像現在這麼糟糕,也許他們會是很好的「朋友」!

  「以倩,我同意跟你離婚,如果,這是你多年來心裡惟一想要的。」他的手緊握著酒杯,用力之大,連青筋都浮現了。

  她看得出他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但無可否認,她的心被他所宣告的消息震撼得飛揚了起來,多年來,她從未如同此刻這般,有一種完全被釋放、得到自由的感覺。

  上天終於眷顧到她了嗎?她以為,她和杜柏青還有—段非常長遠的路要走,也許會走得比從前更加艱辛,沒想到才短短一天的時間,便撥得雲開見月明了。

  「也許,我應該很高興地不顧一切奔離這間屋子,但……則邦,我看見了你的痛苦,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作了這個決定?吉米呢?我們離婚之後,他怎麼辦?你們不怕……」

  他打斷了她的話,狂暴的聲音從他嘴裡冒了出來:「怕什麼?再也沒有任何事會令他感到害怕了!」他吼著,充滿血絲的眼令他看起來更加駭人。

  翁以倩不自覺地退了幾步,拉開自己和康則邦的距離,他的眼神令任何人看見都覺得只有退避才能保護自己的安全,他看起來彷彿想殺人一般。

  他無力地從桌上拿起一張報紙,慢慢地一步步走到翁以倩的面前,此刻,他又像是個行屍走肉,使翁以倩不由得放鬆方才緊繃的心情,上前去扶住他,深怕他體力不支地倒了下去。這些天,他是怎樣折磨自己啊?

  「吉米他——他——天啊,我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來懲罰我?為什麼……」報紙甚至還未交到翁以倩的手中,康則邦便已幾近崩潰地跪倒在翁以倩的面前。

  她看著康則邦用一雙粗大的手掩背面孔,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打擊般,從鼻內發出陣陣抽噎的啜泣聲。

  她慢慢蹲廠身,拾起飄落在地毯上的報紙……

  本報訊:

  美國音樂才子吉米,於昨日跳樓自殺,初步調查,懷疑是為感情問題而起輕生念頭,而非他人所害……評文見x版。

  「這……這是真的嗎?怎麼可能!吉米他……」翁以倩的眼角滑下一顆透明晶瑩的淚珠,她倉促地抹去淚痕,未料淚水卻一顆接著—顆流下,佈滿她的雙眼。

  「他死了,他是要懲罰我,懲罰我對他的不忠——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他在報復——他在報復,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康則邦哭喊著。

  「不——不可能,吉米他怎麼可能自殺!不是你害死他的,不是——」翁以倩的雙手深深插入發間,她怎麼也不相信吉米會因為康則邦對自己產生了情感而走上死亡這條不歸路。

  她不許康則邦這麼說,如果說是康則邦害死了吉米,那麼,她才是真正害死吉米的兇手……她不要!不要事情發展成這樣!

  「報紙一定是亂寫的,那些記者不都是惟恐天下不亂的嗎,也許——也許——這只是個玩笑,也許只是宣傳——」翁以倩不斷尋找著可能的情況。

  「我已經去看過他的屍體了,他死得好慘,從高高的二十層樓跳下來,腦子都摔破了——」

  翁以倩不由自主地想像著康則邦所描述的畫面,她的頭好像被千斤的錘子敲打著,好痛、好昏沉——

  「別說了!不要再說了!是我們害死他的,是我們……」她嗚咽著,恨不得時間能夠重來一次,再回到那天晚上,倘若她反應不要那麼過度的話,康則邦不會到浴室來安慰她,那麼,一切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以倩,我明天會叫律師將離婚證書交給你。這是吉米要的,九泉之下,他絕不希望我們倆之間還有任何的牽扯。」他痛定思痛地道。

  也許,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不該有任何的牽連,否則,吉米也不會失去一條性命,但,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任誰也無法補救挽回了。

  康則邦站了起來,原本英俊的臉上多了滄桑,彷彿老了好幾歲,感情永遠都是傷人的,無論是正常或是不正常的戀情都一樣。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莉以倩收起淚水,輕聲問道。

  「回澳洲去吧!我的事業都在那邊——以後要再見恐怕也難了!」他深深看著她,眼底蓄滿了深情。

  翁以倩稍微偏過頭,不忍看他的眼神;她什麼也不能給他,更不可能給他任何的希望。

  「你呢,又有什麼打算?」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淡。他也知道他和翁以倩之間已無可能了,即使有,也被吉米的死所帶來的罪惡感給扼殺得消失殆盡了,也許,他們連朋友都無法做了。

  「我——」她不知該如何啟齒自己與杜柏青之間的事,在這個時候去談論自己的感情歸屬,似乎並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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