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了嗎?」謝綺害怕地問道,嘟起嘴巴拚命向舌尖吹氣的樣子,根本就是個孩子。
「真--可憐。」白奇深呼吸一次,用盡極大的力氣才憋住笑。
好心地餵她喝了兩口冰水--
意外地,他發現這妮子的小臉可憐兮兮的,小手也出人意外地黏勾著他的頸子,裹著被單的她就憨坐在他的懷裡。
她在撒嬌?
白奇輕拍著她的背--被她的舉動弄亂了心緒,也被那漾在心窩上的柔情束住了心。
忍不住在她額間印下一個吻,讓她像個孩子一樣地抱摟著他。在她純如星子的回望著他時,他低問一句:「為什麼?」他眼中的疑問只針對一件事。
「為什麼把我珍貴、寶貴、一生只有一次的初夜--奉獻給你?」她現在沒力氣裝蒜,何況她這等生手的反應根本騙不了人。
她靈動的瞳眸,就這麼被他仔仔細細審視著。
「聰明的女孩。答案呢?」他讚許地說道,發現她的眉頭開始一點一點地蹙了起來。
「答案--答案啊--」一小排雪白的牙齒陷入了唇瓣裡,很無辜地對他眨著眼。
她想低頭絞絞手指頭,順道也想想理由。
「不許說謊。」白奇勾起她的下顎,鎖住她明顯在想理由的骨碌大眼。
「凌希顏應該是你的第一選擇。」他質問。
「希顏……希顏很好,什麼都好,可是--可是 希顏不會--我也不想--」謝綺結結巴巴地就是想不出一個完美的理由。
他的雙眼跟探照燈一樣,她哪扯得出什麼謊!
「可是什麼?不會什麼?不想什麼?」他眼底新生的火焰焚灼著她,她的答案在此時竟成了一種她對他的感情表白。
她對他?
謝綺蠕動了嘴巴兩下,小手捲著他墨黑的發,垮成一團的小臉,埋到他的肩頭。
「我想不出理由。」眼巴巴地吐出實話。
「我要聽的是真實的聲音。」他的手攻佔她狂亂的心跳秩序。
「告訴我,為何在我和凌希顏之間選擇了我。」男聲其實篤定,篤定自己己對她而言必然是個特別的人。
「有時候,人會衝動嘛--」早知道就不要在還沒想出脫身的理由時,就和白奇發生關係。
她懊惱地皺起小鼻子。
「為什麼你衝動的對象是我,而不是凌希顏?」他直截了當地切入主題,臉上的得意卻已昭然若揭。
「你以為我對你……」她猛抬起臉,恍然大悟地用手指著他。
他以為?白奇的眉頭擰鎖了起來,交插起雙臂就是一副冷然姿態。
謝綺縮了下肩膀,乾笑兩聲以拉開彼此的距離。話,不知不覺地滔滔不絕了出來:「我不怪你會這樣想,真的,我完全可以理解。通常女人都會想把自己最珍蟲貝的第一次留給最親愛的人。所以,處女膜象徵的是就是女人摯誠的心。」她不以為然地又皺了皺鼻子:「大家不覺得這點很怪嗎?要是日後不能相守,那夜回憶豈不成了一輩子的不自在--誰能在這種年代裡保證天長地久?我以為最好的第一次經驗,是給予那些能引導我享受歡愉的人,沒什麼情感也比較容易揮手拜拜。呃--我的意思是處女膜是塊很重要的薄膜……不是很重要……」
隨著白奇的表情愈來愈荏厲,她說話的章法也就愈來愈混亂。
她--不喜歡他這樣漠然的表情,猛打住了話,怔愣地望著他。
「說完了嗎?」白奇說話時沒有牽動臉上的任何肌肉,俊逸的臉像座雕像,完美、毫無情感。
「我想你不是很想聽。」唉,早知道嘴閉緊一點,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用力地呼吸,胸口上有股淡淡的痛正擴散開來。
「那就是你選擇我而非凌希顏的理由--沒什麼感情,所以比較容易擺脫?」
他的臉龐朝她逼近一寸。
「我是真的有點受你吸引……」她多補充一些,能不能換回他原來的親切表情?
「你不介意凌希顏會因此而離棄你?」白奇攫起她的下顎,心中的憤怒已然間燒成滔天的烈焰。
她把他當成遊戲!她竟敢!
「希顏不會在意的--希顏--希顏不行啦!」滿腦混亂的她悶著聲,只想解釋。
天地良心,她可沒說謊!
「你說什麼?!」白奇一拳打向床頭櫃,所有的暴戾全都傾巢而出。
雷嗚般的怒吼,嚇得她只敢猛點頭。
她順手抱了顆枕頭,扯著床單,便急忙從床上跳到床下。
「你說凌希顏。不行。是指哪方面不行?!」他跨步下床,結實的體格未著寸縷。
「你聽得很清楚嘛--」女聲若蚊。
她踮著腳尖退到牆角,頭只敢往上仰,不敢低頭看--孔夫子有云:非禮勿視。
「你們試過多少次?」一想到她跟凌希顏曾經嘗試過同等的親密行為,即使從未成功,他也感到極端、極端地「不悅」!
兩發巨掌鉗入她臉頰兩側的牆壁,臉色鐵青的他看來像個發狂的撒旦。
「沒試過!沒試過!我們沒試過!」看他一副想打人的樣子,她什麼話都順著他的意思說:「但是如果你這麼希望我和希顏……」
「你再說一句話試試看,我會讓你三天都走不出這扇門!」白奇臉上掃過狂風暴雨,那眼神恁是嚇人。
謝綺緊捉著棉被,儼然一副身心受創的模樣。這種樣子夠有信服力了吧?
乍然打了個冷顫,感覺白奇凌厲的視線仍然直射在她頭頂上。
謝綺蠕動了下身子,扯動了下被子,從棉被角露出一雙眼,偷偷地觀看他。
他還要生氣多久?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鐵青的臉色證明了他的心情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改善。
「現在開始決定扮演無辜的受害者,不覺得太遲了嗎?」他心情已經跌巖到谷底!
「我總不是主動的那一方吧?」
「方纔也不見你有什麼反抗的舉動。」
「我該回去了,離開太久,希顏會懷疑的。」謝綺吞吞吐吐地說道,軟綿綿的聲音說起話來像是枕邊細語。
「你怎麼會以為你可以輕鬆地從我身邊脫身到他那裡?」白奇的日氣並未加重,那瞿鑠的眼神卻足以讓人坐立難安。
不妙,大大的不妙!
「我--眉毛痛--不是不是!我肚子痛,膀胱發炎,我要上廁所!」她開始把身子彎成一團--苦肉計行得通嗎?
「這裡是套房,浴室在裡頭。」她的謊言說得還真是超級差勁!
「我認馬桶,我喜歡希顏房間的那一個!」
「你可以試著和我房間的培養感情。」沒讓她有逃出手掌心的機會,他緊盯她。
她現在堅信這男人根本沒什麼道德感,可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法子逃出這張床!
「好!」謝綺將棉被在身子上繞了個圈,一副從容赴義的樣子--
「最好在眾人面前把我從你房裡抱出去,這樣希顏才會徹底對女人死心,然後傷心之餘,希顏自然會投向雷傑的懷抱--你是打算要當個樂心助人的媒人吧?」
呵,她聰明吧?
白奇瞇起眼,一個揚手便挑起了她的下顎……
「該說你聰明還是糊塗?」
「你可以稱讚我反應敏捷。」她乾笑兩聲,其實緊張得要命。她可沒和人春宵一度的經驗。
「我可以走了吧?」他再這麼不言不語地看著她,她就要窒息了。
「穿好衣服再出門。」
白奇將一地凌亂的衣服丟到她身上,欣長的身子倚著牆看著她的手忙腳亂。
「呃--我走了--呃--謝謝!」她七手八腳地套上衣裙,手上拎著一件外套就打開了門。
「你下錯了一步棋--你不該讓我對你太感興趣的。」他的聲音冷幽地傳入她的耳中。
謝綺倒抽了一口氣,用力甩上門的同時,她的外套裡掉出了他的黑色內褲。
第六章
謝綺踮起腳尖,才推開房間的門,就聽見希顏的歎息聲。
謝綺內疚地停下了腳步,就著月光看著床鋪上那個顯然尚未成眠的纖弱人兒。
有些事,她不想瞞著希顏--她天性不擅說謊,瞞不了一時半刻,她就會忍不住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全都翔實告之。
「誰?」凌希顏防備地坐起身,手掌已迅然伸到枕下握住武器。
「我啦!」謝綺扯了個笑容,知道她的希顏此時一定無心聆聽她的一堆爛帳。
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人居然連她走進了門都後知後覺--希顏因為雷傑而紊亂的情形,果真是有增無減啊, 「你跑哪去了?」凌希顏擠出一個笑容,拉開身邊的被褥。
「我--我出去玩水!」謝綺吐吐舌頭,一個勁地往希顏身邊的空位直鑽去。
「玩水?你不是說要在房間裡泡溫泉看星星嗎?」
「一個人很無聊的。」很好,她的枕頭現在和希顏的靠在一起了。謝綺心滿意足地躺下。
「你跑到哪玩水了?」凌希顏輕敲了下她的額頭--
「在『水深勿近』的危險海邊衝浪。」謝綺低喃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