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頑皮地笑著,「那你要小心喔,等會兒我可能連你的胃都偷走了!」
「要不要連我的人一起偷走?還是我雙手奉上好了,很好用的!包妳回味無窮,想一用再用,從此用上癮。」沉類對她壞壞地笑著。
聽懂他的「暗示」,夏絮千整個人從脖子紅到耳垂,「笨蛋!誰不知道你肚子裡裝些什麼壞水!」
「哪有啊,是浪漫的計畫!」
她斜眼瞄他輕鬆的打扮,白色T恤、白色休閒褲、棕色休閒鞋,頭髮在風裡松亂地紛飛,開始有種迷戀的感覺了。
迷戀他的帥氣、迷戀他的跋扈張揚、迷戀他自我膨脹……總之,戀上他整個人了。
「還沒聽我說完,」沉類捏著下巴用力想,「我們吃完中餐後,可以在陽台享受午後浪漫的氣氛,順道喝杯下午茶……」
聽起來不錯,「就這麼做吧。」
或許返璞歸真後才能用另一種角度欣賞人生。
他們倆像極了初嘗戀愛滋味的年輕小伙子,帶著一條臘腸狗,手牽手悠閒地在超級市場閒晃,東看看、西挑挑,買了成堆的食物回家。
夏絮千把食物丟進廚房,把沉類推到客廳坐,「乖乖等我,一下就好。」
「可是我想幫妳。」沉類溫柔地說。
怎麼想,都覺得沉類一定不諳廚務,連煎荷包蛋都會燒焦。這種男人進了廚房,只有幫倒忙的可能。
「你幫我洗碗就好。」她靈機一動說,她最討厭那些油油膩膩的餐盤了。
「好。」沉類聽話地應著。
花了四十分鐘,夏絮千將一桌媲美大飯店料理的食物端上桌,色相味俱全哪!
沉類拿起筷子,端著碗,「開動了!」
她倒了一杯冰涼烏龍茶給他,「去油解膩。」
「妳真是個性格矛盾的女人。」沉類邊吃邊說他的想法:「可以適應商場的爾虞我詐,喜歡高難度的任務,看似尖銳卻又圓滑,要處理的拉雜事一堆,竟然還能作出一手好菜!」
「你這是刻板印象喔!難道只有家庭主婦才懂如何作菜嗎?」夏絮千否決他的說法。
「時下大部分的年輕女人都不進廚房的。」
「你又知道嘍?」她夾起一顆蝦球吃。
「妳是想要我舉例……」沉類看穿她心思說,「嗯,麗莎不會、崔蓮不會,楚南馨不會,韓湘愛更不會。」
雖然夏絮千清楚那些女人個個都如花蝴蝶般在他身邊出沒,還是想問:「你怎麼這麼確定?」
「簡單嘛!上館子習慣了,不會想作菜。有菲傭伺候,不會想作菜。白天操勞一天,更不想進廚房了。」沉類舀了一碗酸辣海鮮湯,「更何況,她們從沒邀請我品嚐她們的廚藝,由此可知。」
「臭美!」她笑罵道,卻也知道那是事實。這幾個美女如果懂廚藝,哪會不藉機誘拐沉類回家共享晚餐,嘿嘿,順便就親熱親熱!
「說到底,怪的是妳,有大廚師的手藝,還深藏不露。」沉類抱怨呢。
「作菜是一種藝術,我沒有炫耀的必要,也無須藉此達成別的目的。我學,只是因為我感興趣。」無關討男人歡喜,更無關傳統對女人的認知。
沉類笑笑,也不說什麼。
夏絮千本就是這種個性,一開始便這樣,自然也沒必要作假。
聊著,桌上的食物也同時一掃而光,「你胃口不小嘛!」
沉類收拾著碗具,「因為是妳做的,因為很好吃。」
她眉開眼笑,「你說甜言蜜語的功力高檔喔!」
沈類打開水龍頭,倒出洗碗精,認真地洗起來,「我和小瀚也常幫媽咪洗碗。」
那天在雜誌上看到的頭條浮現腦海。沈類是私生子?
重重的家族內幕掀開來只剩下不堪吧!她不想過問。
「等會來泡茶。」夏絮千抱住他的腰說。
「不錯耶!泡茶下棋……」沉類俐落地將碗盤擦乾放好。
「嗯,黃昏時還可以去公園散散步、踩踩健康步道,有益健康嘛。」沉類繼續描繪。
「散步可以,健康步道……免了!」踩起來會痛死人的石子,她敬謝不敏。
「晚餐時再去吃涮涮鍋,」沉類看一下她的反應又繼續:「然後我們可以租VCD回家看,或去電影院。」
「很有約會的氣氛!」夏絮千兩者皆可。
「我個人是偏好前者,」沉類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在家裡想抱抱、想親親都比較方便,想辦事更是無障礙空間。」
「傻瓜!」她輕捏他的臂膀,「老想著那檔事。」
「因為是妳才挑動我的慾望。」沉類正經八百回道,「是妳讓我第一次想感受擁有愛情、擁有另一個人的慾望。」
沉類說著,不由自主地吻住她的雙唇,她可以感受到他炙熱的氣息。
「類……」夏絮千腦子在情慾裡逐漸昏眩,「不是說要到晚上……」
沉類把她抱進臥室,解去她胸前的扣子,溫柔地親吻著她身體每一吋肌膚,「擁有妳,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
夏絮千往正面想去……這是可喜可賀的事吧?
視愛情如自動販賣機的他,竟對她說起愛情宣言,那她就是刺激沉類愛情指數上漲的誘因嘍?
想不到她本事挺大的,惦惦吃三碗公……贏得一個優質男人!
夏絮千淺笑,沐浴在愛情陽光裡頭。
☆☆☆
有一種人,你給他三分顏色,他就開起染坊。
沉類算是個中翹楚。
先是巧遇她,到她家吃吃飯,順便約個小會。一天、兩天、三天……重複同樣的模式,然後就名正言順地「進駐」到她家來。
早上七點鐘,天已亮,可是夏絮千還賴在舒服的床上,沉醉在好夢裡不肯醒。
電鈴霎時不合作地急促響著……
掛號信?也太早了吧!還是特急件?
她穿著睡衣,揉著惺忪的雙眼去開門,「是你!」
「早……」沉類搖晃著手上的麥當勞早餐。
沒讀出他眼眸裡閃爍不定的陰謀,夏絮千大腦還在缺氧狀態,無法正常運作。
兩人在客廳沙發上倚靠著坐下來,她幾乎想睡在沉類的肩膀上。
「這麼大一層公寓,妳自己租不嫌貴……」沉類有技巧地起頭。
夏絮千咬著火腿起司蛋漢堡,昏沉沉應道:「嗯,是有點貴,曾經征過室友……」
「結果如何?」沉類把檸檬紅茶放在她面前。
「就不滿意啊。」雙眼看什麼都朦朧。
「價錢談不攏?」
她無心思考,直覺反應說:「麻煩哪!看了幾個房客都不是很滿意,也就懶了。現在社會這麼亂,隨便找個人進來住也危險。」
「說說條件,我幫妳留意!」沉類熱心道。
她不疑有他地念著:「正當職業、無不良嗜好,交友狀況單純,不抽煙不喝酒……」
「挺簡單嘛。」沉類咕噥。
「怎樣?」夏絮千根本不知道他心中的意圖。
「我幫妳介紹?」沉類好心提議。
漢堡還咬在嘴裡,她含糊說:「隨便啦!」
一大早和她談這事,她哪想得到這麼多!
「就這麼說定喔!」沉類再度徵求她同意,一臉不放心。
「好啦!」她這人信用又沒破產,「如果資格都符合,有人可以攤房租,我會白癡地不給住嗎?」
沉類的手機音樂聲配合地響起,「喂,好了,我都說定了,你們把傢俱用品搬到三樓來。」
「幹嘛?」夏絮千傻呼呼地問。
「你的新室友到了!」沉類衝去開門。
她追在他後頭到門口,就看到搬家工人將嶄新傢俱一件件抬入。
「誰呀?我認識嗎?」她好奇道。
「熟得不得了!」沈類邊說邊指揮,「這些抬到那邊的空房去。」
搬家工人個個汗流浹背,忙得跟陀螺一般。
「他人呢?」怎麼只聞樓梯響,看見傢俱,沒看到正主兒?
沈類無暇理會她,「小心哪,別刮傷這書櫥,這可是古董耶!」
陽光從落地窗探頭進來,沉類的面頰一片燦金。他雙手插著腰,靠在牆壁上,斜抬起一隻腿,定定地、微笑地看著這完美的進展。
「類……」她仰頭看他。
沉類從背後雙手圍住夏絮千的頸肩,下巴靠著她的右肩柔聲說;「有人和妳一起住,我也放心點,這年頭治安不好。」
她心底暖洋洋的,「呵,這些傢俱質感樣式都不錯,你朋友挺有品味的。」
「那還用說!」沉類捏捏她的鼻子。
「女的嗎?」夏絮千問,會不會是第N字號紅粉知己?
「男的。」沉類面不改色。
「你挺大方的,」她詫異地笑說,「怎麼不見他進來?」
「他早在妳屋子裡面啦!」
「我一直守在門口,只看到搬家工人進來呀!」除非他是隱形人。
沉類輕笑,「我不就是?」
「你……」夏絮千回頭看他。
沉類握住她的手,「我就是妳的新室友。」
她終於搞懂了,「什麼?!」
搬家工人將所有東西就定位,擦著汗說:「沈先生,搞定了!」
沉類從錢包掏出幾張一千塊,「多謝喔。」
交易完成,眾人散去,屋子內空蕩蕩,只有沉類、她和新搬來的傢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