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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余宛宛

  白奇黝亮的眼直視著她,傾身吻去她唇上奶油,當然沒忘記輕咬了下她的唇。

  「我吃飽了。」唇角一勾,本該是孩子氣的笑容,卻因為露骨的眼神而顯得誘惑。

  謝綺的臉轟地一聲炸紅。他居然對她打情罵俏,而她居然還臉紅!

  他就是擺明把她吃的死死的嗎?她臉色愀然一變,猛然避開他的碰觸。

  「又想利用我對你的愛來讓我原諒你嗎?」

  「你對我的愛顯然不夠還體諒我的苦心,對嗎?經過昨晚,我知道自己在乎你的程度,原來比你在乎我更多幾分。一想到你可能丟了命,我仍然膽戰心驚……」

  白奇強勢地捉過她的手掌平放在他的胸口。她心臟一緊,因為他狂亂的心跳及

  那沁著冷的體溫。面對他的充滿悔意的眼,她重重地別開臉龐,不願看他。

  「懂了嗎?」

  「不懂!」抽不回自己陷入他掌握的手,指甲故意不客氣地橫劃過他的手背。

  他嘴角一凜,反手扣住她的頸後,沒讓她有任何可逃離他的空間。

  下一秒,他的唇已經完全覆吮住她的唇,完全無視於她的抗拒,直接讓這個吻衝入最火熱的境地。

  她掙扎著,卻阻止不了自己的忘情。被他抬起的身子,只能配合著他在唇齒間的親密而與他廝磨著。而他總是知道如何勾起她的所有反應……

  喘不過氣的快感讓她微睜開眼,卻意外地被眼前炯亮的凝視喚回了意識。

  他不曾閉眼,即便是在最投入的深吻之間,他依然緊盯著她。那雙眼瞳露骨地表明想將她整個人都吞入心坎裡。

  「不要用這種方式看我!」她吼紅了眼眶。最討厭這個老是利用她弱點的男人了。

  「你好美。」他的唇情不自禁地流連在她紅潤的唇邊。

  「這不代表我原諒你了。」推不開他堅持的唇,兩唇只得曖曖昧昧地貼著說話。

  「我沒期待你這麼早原諒我。」

  瞪他一眼。請求原諒還怎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

  腮幫子開始鼓高,決定用鼻子頂開他的臉。

  盡力用她纖巧的鼻子攻擊人,撞不痛人,下場是把自己的鼻子弄成紅腫又平扁。意外收穫是得到他的笑聲,和鼻尖發癢的輕咬。當然,還有他只對她綻放的心動笑顏。

  「你的意思是說我任性?」彆扭情緒上場,旋即被他寵愛的擁抱化成心不甘情不願的撒嬌。

  「你上回懷孕時也愛和我鬥嘴,我當然知道這全是內分泌所引起的後遺症,對不對?」當前要務以不得罪她為原則。

  「對。」算他識相!

  她眉飛色舞地說道,不過卻打了個呵欠。

  「躺下,休息。」他立刻將食盒收到一旁,拍平她的枕頭。

  「我考慮以後請個男傭隨侍在側,挺好使喚的。」她才得意洋洋一秒,額頭立刻被人輕彈了下。

  「想都別想。」他眼神荏厲。

  「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她縮入被窩裡,見他細心地為她把棉被拉到下巴,內心其實是喜孜孜地。

  能夠理直氣壯地被人寵愛,真是太爽快了!不過,她討厭被包得密密麻麻的。

  她打了個呵欠,腳板踢出棉被的包圍,輕晃了兩下。愉快地看著他打開那杯屬於他的咖啡,將那種濃醇而略帶焦香的咖啡味道灑散病室中。

  白奇淺嘗了一口,即刻以面紙掩口吐出咖啡。

  「很難喝?」看他皺眉蓋上了杯蓋,她脫口問道,咖啡聞起來很香--她想喝。

  「咖啡加了糖。」王筱雅該是最清楚他口味的人啊!

  「那給我喝好了。」一隻手探出被窩,扯扯他的手臂。一隻手則忙著摀住自己的呵欠。

  「該休息還喝什麼咖啡!」他擰眉斥責著,再把她的手塞回棉被裡。

  「你不在的時候,我都沒喝咖啡,因為那會讓我想起你。」黯然地垂下雙肩,委屈地咬著唇,眼角則不由自主地往他偷瞄一眼--成功!看他那張臉多內疚啊!心裡偷笑一聲,決定適時加入剛才打呵欠時殘留在眼中的水意。「現在你就在我身邊,我喝一點點咖啡就好了……」咬住舌尖,忍住一個呵欠。

  「你如果不把目的揭穿,我差一點就要下跪認錯了。」他挑起眉,捧住她的臉頰與她大眼瞪小眼。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的演技嗎?」她用鼻子撞撞他,親暱極了。

  他二話不說,咖啡直接遞到她的唇邊。

  「這還差不多。」她開心地揚起下顎,快快樂樂地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口。

  「咖啡苦呆了,你耍我啊!」

  她吐著舌尖,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縫。咖啡當然要加很多的糖和奶精,才像飲料而不是藥嘛!

  「不喝了?」他揶揄她。

  白他一眼,她捉起水杯全都喝進肚子,沖淡苦味。

  「我要睡了。」她宣佈。躺在床上,等人服務。

  「早該睡了。」莫可奈何地搖頭,卻溫柔無比地為她蓋好被。

  「你不睡?」她用拳頭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呵欠。應該是一個小時前吃的藥開始發揮作用了吧……

  咖啡不是提神嗎?怎麼愈喝愈想睡?

  「我待在這裡看你就好了。」握住她的手,凝視著她。那目光是須臾未曾移開的極度專汪。

  甜甜一笑,將臉龐半埋在枕頭中,呼吸逐漸平穩。

  身子不自覺地往有他的床邊靠攏,末了還把他的手臂當成枕頭一樣地靠著。

  「喂--你以後叫什麼名字?」她低喃著,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先叫黑凡一段時間後再改名回來,其他人最多以為黑凡模仿白奇成癡,胡說一陣也就雲淡風清了。橫豎白奇的骨灰已灑入大海,無可比對了。」

  「人家會以為我水性楊花,丈夫剛過世就另結新歡。」睡意濃濃間,她說的話可沒考慮什麼原諒或不原諒。

  白奇深邃的黑眸乍現出光采,心情澎湃地望著這個緊抱著他手臂的女人。

  「決定原諒我了?」他低聲問道。

  床上人兒安靜地沒有回話,他不自在地牽動下嘴角,對著她平靜的嬌顏慢慢說道:

  「我這個問題問的太早了,對嗎?我隱瞞你那麼久,你就算和我計較一輩子,那也是我該承受的事。」

  謝綺仍然沉默,白奇的心情沉到谷底,他黯然地一笑,不再開口。

  然後,便聽見她磨牙的聲音--她睡著了。

  「你這個呆子。」他笑罵的是自己,不料神奇的事居然發生了--

  床上的人居然有了反應。

  「你又罵我?」她含含糊糊的說話只有他聽得懂。

  「我罵的是我自己。」愛憐地拍拍她的頰。

  「你罵過--我還沒和你算帳!」她努力地想睜開眼睛的成果是變成一頭貓頭鷹。

  「我罵你什麼?」他的笑意只維持了一秒,因為他心愛的女人已經無意識地扯他的手臂,直到她滿足地在他的胸膛歎了一口氣。

  「你告訴黑凡,說我因為太多人的驕縱而蠢笨。」這句話她背得很清楚,不過忽地眼皮就困了下來。

  「我沒說那樣的話。」他皺著眉否認。

  「有--黑凡說那個人告訴他的--我說完了。」呵--又打了個呵欠。翻身,睡著。

  那個人?!

  白奇瞪著她的臉,腦中所轉的念頭迅速和原先的懷疑於是重疊--

  除了他、翁醫師、雷傑、衛洋平和黑凡之外,還有誰知道他此次變換身份的真相?

  又是誰告訴黑凡他殺害了王子揚?他先前怎麼會看不出來黑凡居然對他有那麼深的敵意,深到要殺害謝綺來報復?

  這個人是誰?

  門把發出極輕的聲音,白奇警備地側過身,表面是埋首在謝綺肩膀休息,實則是透過謝綺的發縫間觀察著。

  門口吹入一絲風,又被門板無聲無息地擋住。

  白奇控制著他的呼吸,來人的敵意讓他寒毛全都聳立起來。謹慎地投過視線,那素面的衣裙讓他的心一凜--

  一個他完全未曾預料到的人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那些食物和咖啡!

  白奇的呼吸轉為無聲,沒有任何動作,等待著她的下一步。

  匕首在她的手上一亮的那一刻,他飛快躍身擋住了那把筆直落到謝綺胸口的刀!

  「住手!」他甫落地站好,她的手腕已被扣到身後。

  刀,被扔在地上。

  「你怎麼可能醒著!」王筱雅臉色慘白如紙,手腕不住地顫抖。

  「咖啡太甜。」他冷冷地瞪著她。

  王筱雅空洞的眼中流下了兩行淚,整個人像被冰塊凍住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你在食物和咖啡裡放了什麼!?」他的齒縫間繃出話來,第一次想將人凌遲至死。

  「鴉片提鏈出來的昏睡劑……」王筱雅低聲地答道,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望著床上露著滿足笑容的憨睡女子--羨慕哪……

  「你放了多少?」他現在只想掐死她!

  「足夠讓一個人昏睡上幾個小時的份量。你不會有事的。」王筱雅急急忙忙地解釋著。

  「不會有事?我是不是該慶幸自己的味覺靈敏,否則謝綺今天就死在你手上了。她和你無怨無仇!」白奇嚴峭如利石的問話,毫不容情地切割著王筱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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