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站在纖柔的新辦公室裡,不禁佩服雲波柔的眼光。
整個辦公室看來非常遼闊,人來人往地忙碌異常。可是仔細一看,人員編制還是以往那些人,根本沒增加,她到底是怎麼讓人有這種錯覺?
原來她在辦公室的牆面全鑲上鏡子,讓四十坪大的空間在視覺上延伸無限,不但少了安裝監視器的錢,也讓員工的自律性提高。
雲波柔乍見唐冠逸有一瞬的呆愣,雖然他是名義上的董事長,但是所有權早就歸她所有,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你來做什麼?」既然要成全幼璇,當然不能給他好臉色看。
瞧她一副厭惡的樣子,唐冠逸幾乎想打退堂鼓、不過瞥到她手上的訂婚戒指,他又信心大增。
「我是公司的董事長,來巡視巡視不行嗎?」
「閣下是女人泡多了變成花癡了嗎?這家公司已經是我的了,你休想染指!」雲波柔這下可火了。她出錢出力整頓公司,如今的纖柔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他居然敢大言不慚。
非常時期使非常手段。並非他捨不得這家公司,纖柔能在她手裡發揚光大,他是再高興不過了,但為了將她追到手,他不惜死皮賴臉在這上面做文章。
「你要怎麼證明這家公司是你的?」當初只是口頭說說,並沒有辦理過戶手續,現在公司還是在他的名下,在法律上他絕對站得住腳。
「你……」雲波柔啞口無言。算自己瞎了眼,錯以為他是個言出必行的君子?
「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只是想回來盡老闆的義務。」順便監現未婚妻。
好!她認裁了!
「要回來可以,可是要遵守我的規定。」雲波柔打算刁難他。
「什麼規定?」困難是可以預期的,誰教他錯失良機。
「第一,你不准插手公司的業務;第二,你沒有人事調動權;第三,所有的事我說了算。〕她就不信這只沙豬嚥得下這口氣。
「可以!」
聽見他爽快的回答,雲波柔一頭霧水。
他吃錯藥了嗎?
依他霸道,視女人如無物的個性,不可能這麼輕易就答應有違男性尊嚴的條件,他是怎麼回事?
「我可以上班了嗎?」唐冠逸欣賞著亂了方寸的她,這樣的她別有一番韻味。
雲波柔迅速回神,「還有,如果你沒遵守約定,我立刻開除你!」
唐冠逸毫無異議的點頭,他根本不是來管公司的事,他是來盯未婚妻,追老婆回家團圓的。
雲波柔快被唐冠逸煩死了。
他整天纏著她,讓她想疏遠他的意志越來越薄弱,她真的不想製造幼璇的困擾。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她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為什麼會怕被冠上橫刀奪愛之名?何況幼璇也說得很清楚,唐冠逸和她是清白的,還有什麼好顧慮?依她的個性,應該找幼璇把話說清楚才對呀!
但是她沒那份勇氣,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最重感情,為了不該發生的那一晚,她已經後悔得半死,絕對不能再做出遺憾終身的事。
但總要想想辦法讓唐冠逸知難而退才行呀!
有什麼辦法?
找陳宏良?
不行!他一定會假戲真作,糾纏她個沒完沒了。
那還有誰可以派上用場?
雲氏集團全部是一些開國元老,要不就是婚姻幸福美滿的傢伙,根本找不到一個適合的男朋友人選。
噢!她真是自找苦吃。
當初若是不要自告奮勇地想替幼璇出口氣,今天也不會搞成這步田地。
有了!她想到一個絕佳的人選。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完美計劃中,唐冠逸不聲不響地端了一杯茶進來。
「晚上一塊吃飯。」連續邀約一個星期,就不信她還狠得下心拒絕?
好吧!既然他不死心,那麼就演一齣戲給他看。
「我晚上約了人,若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來。」沒膽子去就算了。
「我不介意。」大好機會當前,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鍋他也得去。
雲波柔覺得他變了,說不上具體的感覺,但是他確實下一樣了。
唐冠逸看她攢眉沉思,相信她心中是愛他的,只是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否決他?不過他不在乎,是他罪有應得,也許是以往太輕視女性,所以上天讓他用這段戀情來贖罪。
夏致遠是雲氏集團的總經理,負責訓練雲波柔成為雲氏的接班人,現在有了更重要的任務。
「待會記得你的身份。」雲波柔對著夏致遠耳提面命。
「什麼身份?」
「你是我的現任男明友呀!」才一會工夫就忘光了。
「行不通的,我和你相差十四歲,白癡都知道不可能。」夏致遠不同意她的作法。
「誰說行不通!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你沒聽過嗎?何況你看起來也不像是將近四十歲的人。」
「萬一碰到熟人穿幫了怎麼辦?〕夏致遠怕一世英名會毀在她手上。
雲波柔爆出一串大笑,「所謂的熟人,都是熟你不熟我,不用擔心穿幫、倒是我怕今晚過後,會有一大票花蝴蝶吵著要嫁給你。」
夏致遠沒有太多心思擔心這些問題,他太瞭解古靈精怪的雲波柔,她的心思轉換快得讓人跟不上。
十五分鐘後他們抵達目的地。
「下車吧!」
雲波柔踏出車子,自然地挽著夏致遠的手。
他們的出現立刻吸引眾人羨慕的眼光,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夏致遠年方三十九,憑著實力坐上雲氏集團總經理的位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是眾多名媛淑女的獵夫對象,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讓眾多女士惋惜。
「怎麼,想開了,要自掘墳墓了?〕
「聽說最近又賺了不少錢。」
「怎麼釣到這位美女的?教教大家嘛!」
眾人七嘴八舌的湧出許多問題,看來夏致遠打算結束和尚生活,眾人對雲波柔的好奇心大增。
夏致遠無意介紹,只是顧左右而言他,藉故帶著雲波柔入座。
這是一場義賣晚會,夏致遠代表雲氏集團出席,順便帶雲波柔認識商場上的名人。
「你的目標物出現了嗎?或者要另起爐灶?〕夏致遠打趣地問道。
「我是年輕新世代,對這些LKK沒興趣。〕
「說話太傷人了喔!別忘了我是也LKK一族。」他抗議道。
「你確定?」雲波柔眉開眼笑地反問。
夏致遠不再與她抬槓,留下她一人,自己則去和一些商場上的重量級人物打招呼。
唐冠逸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目光炯炯的看著她,「他就是你的對象?」
雲波柔悠閒地靠著椅背,好整以暇地回望著他、眼前的他已經沒有以往的氣勢,或許是因為某種因素讓他眉宇間少了那份霸氣,增添了她從未見識過的落寞。
她心底升起一絲不捨,她總認為他吸引人的地方在於與生俱來的傲世狂捐。
「還不一定,我正在挑選中。〕
「為什麼放棄我?」唐冠逸憤恨難平的質問。
此時夏致遠剛好回座,對於兩人的對話不與置評。
雲波柔卻不打算讓他置身事外,硬是拉他膛這淌渾水。
「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雲氏集團的總經理,你認為能與他匹敵嗎?」
她唇邊一抹挑釁的笑容,得意自己狠狠修理了專門玩弄女人的狂蜂浪蝶。
的確,雖然仲天的規模不比雲氏差,但他是承襲父蔭,而人家卻是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地。
但是唐冠逸不會輕易就認輸,不管夏致遠多優秀,他都會把雲波柔搶回來。
義賣晚會進行到高潮,人越聚越多,空氣品質也越來越差。雲波柔受不了男人對她評頭論足,女人則帶著敵意審視她,偷偷地溜出會場。
唐冠逸趁此良機接近夏致遠。
「你知道地曾經和我訂過婚?」他先聲奪人。
這些事並不是新聞,夏致遠對雲波柔的任何事都瞭如指掌。
「那又如何?」
「她還和我同住—個屋簷下,共處一個房間長達半年之久。」唐冠逸不放棄任何爭取雲波柔的機會。
「所以?」夏致遠在心裡笑翻了,他真是愛慘柔柔了,才會使出威脅、破壞的手段。
〔這樣還嚇不倒你?〕他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柔柔如此搶手,說什麼也不放她走。
夏致遠淡淡一笑,「如果這麼容易受驚嚇,怎能和柔柔相知相許?你對她瞭解多少?恐怕是零吧!除了知道她是雲氏的繼承人之外,你還知道她什麼?她的個性?嗜好?最重要的是她為什麼捨你而就我?〕
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確實對柔柔一無所知,當初他急著擺脫她,根本懶得瞭解她。等他發現自己的心意時,柔柔早巳離開他,更遑論有時間瞭解她。
唐冠逸打住恐嚇夏致遠的舉動,他應該從雲波柔身上下手,而非四處惹事。
第八章
義賣晚會結束後,夏致遠將唐冠逸對他說的話敘述一遍,雲波柔卻沒有他想像中的開心。
這時他才發覺,不但是唐冠逸愛慘了她,連柔柔也身陷其中而不能自拔、但他不懂,為什麼雙方都付出了真心,柔柔卻又逃避這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