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球場接受歡呼嗎?怎麼還會記得我?」
果然,沒說話一樣被轟炸。這酸味十足的話語,更證實了江森的猜測。
然而,聽到這種混賬話,他「難得」沒有火氣地來到她的身旁。
「你的話很酸喔!」他笑了笑,避重就輕地道。「我知道你輸了球心情不好,走!我帶你去吃東西,忘掉所有的不愉快。」他拉起她,卻被她掙開。
「我不去。」她寒著臉走到了一旁。「好心情是屬於勝利者的,我這個失敗者只配讓難過舔舐傷口。」
瞧她把事情說得這麼嚴重,坦白說,江森有種想笑的衝動,但他知道,這麼一笑的後果,絕對非常淒慘,所以,他故作輕鬆地道:「喂!看在我這麼一路辛苦地從台北直奔台中的情面上,別用這種臉對我行不行?」
她瞅了他一眼,有種憤世嫉俗的味道。
江森不放棄地再道:「好啦!輸球沒什麼大不了的,有必要為了這件事鬧翻嗎?」
司小苗仍舊用屁股對著他。
江森有些不悅了……
「喂!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他故意板起臉。
這話像踩著她痛處般,立刻得到反駁,「你氣什麼?該氣的人是我!」
「奇怪了,你氣什麼?技不如人輸了球,硬要賴在我頭上嗎?」
熟悉的一句話,一樣引發不可收拾的後果。只見司小苗立刻臉紅脖子粗地吼道:「對,我承認我技不如人行不行?要不是你藏私、不肯把致勝的秘訣傳給我,我怎麼會輸得這麼慘?」
又是致勝的秘訣,她就這麼念念不忘嗎?
江森翻了翻白眼,無可奈何的模樣寫在臉上。
悶了幾天的氣,當然不是一句「小吼」消得了的,司小苗跟著乾脆扯開喉嚨道:「你明知道我有多麼想拿冠軍,卻偏偏不肯達成我的願望,虧我還求了你那麼多次……」說著,眼眶泛起紅光。
縱使心中的不以為然已快堆到喉嚨,她泛紅的眼眶還是戰勝了一切,成功地誘起他心中的憐惜。
只見他歎了口氣後,用力將她拉進懷中,用雙臂環著她,「傻瓜!我有說過不肯幫你嗎?」
她掙扎著要推開他,卻受到阻礙,乾脆放聲大哭。
「真的那麼想拿冠軍?」她的淚水融化了所有的不以為然。
「廢話!」她鼻涕眼淚直流用力應道。
見狀,他忍不住將胸中之氣再用力歎了出來。
在這剎那間,他真想把事實的真相全說出來,但一觸及她那雙梨花帶淚的眼,他像有刺鯁在喉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仍是那句老話:有誰忍心戳破一個小女孩天真無邪的幻想?
他真的做不到。
所以,只能又歎了口氣。
還是先敷衍她一陣子好了!等她的情緒過去,再好好地、委婉地告訴她——「夢」與「現實」間的差距。
「如果你現在立刻收起眼淚的話,我就幫你達成你的理想。」
這句話,真的比什麼活都有用,只見司小苗陡地停住眼淚,睜著一雙水霧大眼懷疑地望著他。
他點點頭,「相信我,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幫你完成你的心願。」
「真的?」她胡亂地擦掉淚水。「你沒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她終於破涕為笑,雨天立即變成晴天,還出了大太陽。
「愛哭鬼!」他取笑地捏捏她的鼻子。
「還不都是你害的。」她揮開他的手。
「我打賭你這幾天都沒有想我,對不對?」
司小苗皺皺她的小鼻子,誠實地道:「想一點點啦!這幾天,我心情很不好……」
她可愛的表情讓他忍不住俯下臉,低頭吻住她的紅唇。
司小苗忍不住推開他,「喂!這裡是學校耶!萬一讓學生看見怎麼辦?」
「有什麼關係,學校就不准情侶接吻嗎?」雖這麼說,老師身份還是讓他有所顧忌地保持了一點距離。
他拉起她的手,「走吧!達成理想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到的事,我肚子餓了,先陪我去吃點東西。」
同樣的邀請,這一次,卻沒有遇到半點阻力。
看樣子,春天真的來了!
尾聲
那最後,江森到底有沒有實現對她的承諾,幫她完全畢生偉大的理想?
答案是——一半一半。
六個月後,宣化中學男排取得代表權出征韓國,爭取世青賽亞洲區的參賽資格。
這一次,有些馬失前蹄,不過,也以第二名之姿拿到參加資格。
這樣的榮耀,司小苗完全沒有參與,應該這麼說,她根本「無法」參與。
因為——她懷了六個月身孕。
始作俑者當然是江森。而事情要追溯到那天晚上吃完飯後的脫序發展。
當晚,以慶祝男排奪冠為名,江森提議好好瘋狂一番。後來,卻不知怎麼搞的,地點從餐廳移到她家,最後,又移到床上……
一切就那麼生米煮成熟飯!
更糟的是,竟然一次就中獎,兩人有了愛的結晶。
這意外的狀況攪亂了兩人的生活,也「暫時」中斷了司小苗的排球夢,因為,霸道的老公江森以「孕婦諸事不宜」為理由,再也不准她到球場。
這樣的禁令,當然遭到強烈的抗議。
不過,江森自有一套治她的法寶——
夫妻本是同林鳥,他拿到世界冠軍跟她拿到世界冠軍意義一樣。
這是他用來堵她的話語。
在江森的威權下,司小苗被迫認同。只是,她在心裡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等小孩生下來,她一定不准江森再碰她,她要重出江湖,帶一支光芒萬丈的冠軍隊伍。
這是她的夢,畢生的夢。
然而,江森接下來的如意算盤卻是這樣——
等小孩生下來,他會在最短時間內,再當一次爸爸。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