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不信地瞄了對方一眼。「那這樣好了,我也不想讓別人說我佔人便宜,再比一次怎樣?如果我輸了,我就當作那天的事沒發生;但是……如果你輸了,就要回答我的問題。」她挑釁地望著他。「怎麼樣?敢不敢比?」
她挑釁的目光只讓孫德猶豫了幾秒。
「要怎麼比?」雖然,洩露幫密在「虎眼幫」可是大罪,但在雪恥的前提下,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很簡單——」她立刻接口。「誰先趴在地上誰就先認輸,如何?」
孫德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嘿嘿地陰笑幾聲,「我可不想佔你的便宜……」以身高塊頭來看,這種比法——她必輸無疑。
「誰占誰便宜要比過才知道。放馬過來吧!」她退後了幾步,暗中紮好了馬步。
「小妞,要記住你的承——」諾字才出,孫德便發動攻勢衝了出去。
原本他是想以快取勝,以速度帶起的衝力將向織月撂倒。誰知,他卻撲了空,向織月身上好像綁了噴射器一般,一下子便閃到了一邊。
而見第一下沒打著,孫德立刻又衝了過來,想給予她致命的第二下攻擊。
但這次,向織月顯然已有了準備,早就放低身形等在那兒,他一衝過來,她輕巧地一閃一抓,以一招借力使力的手法,將對方以一記過肩摔重重地摔了出去。
可憐的孫德還來不及呻吟出聲,房門便被人用力推開——
「阿德,怎麼回事?」聽到聲響,夏惟立刻衝了進來。在見到四腳朝天的孫德後,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門一推開,向織月也立即回過頭,她的目光先掃過夏惟,再掃過他身後的莫微塵,突然,她的神情轉為訝異。
「耶,你——」顧不得地上的孫德,她迅速地轉過身,指著莫微塵。
她當然記得他就是那天那位「不甘心」的「苦主」,也就是那個讓小嵐流了好幾天口水的超級大帥哥。
莫微塵臉上的驚愕更甚於對方。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會是近日困擾著他無數個夜晚的那個女孩,剎那間,他僵立在當地……
這兩人顯然熟識的反應,令夏惟有些困惑。
「莫大哥,你——」莫微塵那不尋常的反應,令他起疑。
夏惟的那一聲叫喚,令莫微塵彷彿遭到重擊般震了一下。
「我——沒事!」雖倉促地收回目光,但眼角那來不及收回的情緒,卻明顯讓的人察覺到他此時內心的激動。
如此拙劣的掩飾更讓夏惟知道事情並不尋常,但當下他並沒有追問,只奇怪地看了莫微塵一眼後,隨即走到孫德身旁,拉了他一把。
「阿德,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事,我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孫德雖痛得金星直冒,卻不敢喊痛。他不敢與夏惟的目光接觸,只是狼狽地退到一旁,退出房門。
孫德的反應更讓夏惟懷疑,他皺起了眉頭,走到向織月身前道:「向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啊!我們只是打了個賭——」她避重就輕地回答了問題之後,這才想到對方對自己的稱謂。「你們怎麼知道我姓向?」她納悶地看了看夏惟,又轉頭看了看莫微塵。
此時,莫微塵已完全從震懾中恢復,從他的眼神中已找不到曾經波動過的痕跡。在向織月納悶的眼神望向他之際,他立即平靜地開了口。
「向小姐,對不起,所有的一切純粹是誤會一場,希望你不要見怪。」
但,這句平靜的話語卻讓夏惟的眉頭皺得更深。
向織月愣了一下,一會兒,才想起要生氣,她帶著怒氣地質問:「你們調查過我?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沉默的氣氛頓時蔓延在四周,沒有人理會她的問題。
見無人回答她的問題,她來到莫微塵面前,更加氣憤地道: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我只是一個單純的不得了的學生而已,那我應該可以走了吧?」她作勢欲走。
不料,莫微塵卻左移一步攔下她,「很抱歉,雖是誤會,但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還是必須在這裡待上一陣子。」
一陣子……
「為什麼?」她立即抗議道。
「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莫微塵答道。「總之,委屈你在這裡住幾天。」他盯著她,眼中燃起一簇跳動的火焰,但,他卻在火苗竄起前匆匆移開目光。「相信我,留下你是為你好。失陪了!」說完,他快速地轉身走出去。
他的舉動讓夏惟心中的疑惑更深,略為猶豫之後,他也跟著走了出去。
「喂——喂——」
向織月也想追上去,但門卻更快地在她的面前重重地關上。
***
夕陽餘暉透過了百葉窗,一層層地照射在莫微塵那張輪廓深刻的臉上。
他定定地站在窗前,凝視著遠方,原本深邃冷靜的眼眸此時浮上一股淡淡的迷惘。
一旁的夏惟只是靜靜地站在他身後,沒有出聲打擾他。
一陣涼風吹過,拂起了他落在前額的髮絲,最後,也帶來了一聲低歎。
「我知道你心中有滿腹的疑問,我會滿足你的好奇,但……不是現在。」莫微塵低沉的嗓音自窗前飄了過來。
與她再次的相遇,讓他心中湧起一種熟悉的悸動,他的心頓時亂成一團。
「不要緊,只要你任何時刻想說,我隨時能當一個最佳聽眾。」夏惟瞭解地笑笑。
莫微塵轉過身,給了他感激的一眼;夏惟立即支起原本倚在牆上的身子,朝他走來,對著他搖了搖頭。
這一來一往,雖無任何言語,但一個簡單的肢體語言,便已將兩人對彼此的關懷表露無遺,猶勝過露骨的千言萬語。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夏惟自然地將話題移開。
莫微塵沒有直接回答,他又轉過身,迎視著那絕艷的夕陽餘暉。只不過這一次,眼神中已看不到剛剛的迷惘,轉眼問又回復到昔日那運籌帷幄、決算千里的冷靜眼眸。
「等。」他只講了一個字。
「等?」夏惟眨了眨眼。
「沒錯。」他鏗鏘有力地道。「如果對方的目的不只是勒索這麼簡單,那麼我們可以肯定,日子絕對不會太平靜。」
聞言,夏惟皺下了眉頭,一會兒後提出了質疑,「難道我們只能被動地等待對方的突襲?」
「當然不!」莫微塵淡淡地一笑,「所謂『等』,除了消極的『以靜制動』外,事實上,也是一種契機。」
「你的意思是……」
「很簡單——」他走向夏惟,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聽完後,夏惟笑了,笑中毫不掩飾對莫微塵的佩服。「有時候,我真的很慶幸你不足我的對手。」此刻,他終於有些瞭解,為什麼莫微塵能以二十七歲的年齡接掌莫氏,且能在短短的六年內,將莫氏的舞台推展到國際。
他的思慮實在太縝密了,那種令人無法一眼看透的深沉與冷靜,以及臨危不亂的自信穩重,在在說明了他是一個天生的王者,與這種人為敵……稍一不慎,便注定要失敗。
「彼此,彼此!」對他的恭維,莫微塵只以一個淺笑回應。「不論如何,我一定要把整件事背後的陰謀者掀出來。」
雖只是平鋪直述的一句話,但夏惟卻絲毫不懷疑它實現的可能。
第四章
一連五天,向織月都被關在房間裡,哪兒也去不得。
雖然對方也沒虧待她,吃的穿的樣樣不缺,但這種莫名其妙失去自由的生活,讓她這個習慣生活在陽光下的女孩,簡直像一朵被摧殘過的雨夜花——淒淒慘慘淒淒。
小嵐要是知道她還是落到了對方手裡,一定擔心死了。
此刻,她實在很後悔為什麼不聽小嵐的話,好好出國玩一下。雖然塞昔爾是什麼鬼地方她不知道,但,總比現在的處境好一點,起碼她是自由的,哪會像現在,變成一隻籠中鳥……
唉!她歎了一聲,無神的眼珠轉動了幾圈。
直到現在,她仍然想不通,自己一個單單純純又清清白白的學生,怎麼會惹上這些麻煩?要是那天晚上她不那麼好管閒事的話,這些倒楣的事也就不會被她惹上身……
敲門聲在此時傳了進來——這聲音讓她立刻跳了起來,她以為又是孫德那個背信忘義的傢伙,一股憤怒讓她抓起了枕頭,在門被推開的剎那,枕頭也同時飛了過去。
門一開,莫微塵的反應算快,及時閃過了飛來的枕頭;但這一閃,卻恰好砸中隨後而來的孫德。
「賓果!」雖然「飛鏢」閃過第一個人後才落到孫德臉上,但她還是樂得大叫。
被砸個正著的孫德當下有些惱怒,但失信於人、理虧在先的心虛,讓他也只能將枕頭用力拋回床上後,帶著無法發作的怒氣關上門離去。
見他離去,向織月拍了拍手重新坐回床上。
「你的反應還算挺快的嘛!竟然可以避過我的枕頭攻擊。」她睨了莫微塵一眼,神情有些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