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眉,你真辣呀!」
「甩了你凱子跟我怎麼樣?」
他摟住她的肩,保護味十足,兩人彷彿沒聽見般往前走。
「美眉你這皮包真別緻呀,不介意我看看吧?」說完狼爪就向賀梨霏身側伸去。
賀梨霏還來不及反應,一隻白皙瘦弱的手就握住了那隻狼爪。她順著那只白皙的手向上看去,只見俞曠傑的眼中閃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凶狠光芒。
「這樣的搭汕手法未免太遜了吧?」
怎麼連說話的聲音似乎都變得陌生了?賀梨霏茫然地打量著他。
「關你屁事!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感覺到腕部的疼痛,不良少年想掙脫他的手,卻發現自己竟然掙不開!「好痛好痛!別捏了!」他開始求饒,其餘幾人見情況不對,趕緊一擁而上。
賀梨霏征愣地站在一旁,看著俞曠傑三兩下就解決了那四個人。這一切快得不像真的……
「哼!一群垃圾!」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你們就死定了!」
他輕鬆地甩甩手,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直到見著呆若木雞的賀梨霏,才開始對剛才的所作所為感到不安。
一時被憤怒沖昏了頭,拳頭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唉!他又得為剛才的「失態」編個借口了。
幸福,果然短暫哪……
***
「歆,你認識俞曠傑嗎?」當晚在寢室裡,賀梨霏突然這麼問。
「怎麼不認識?那混蛋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呂歆歆說得咬牙切齒。
「聽起來你似乎很討厭他,為什麼呢?」她的心跳正逐步加快中。
經由今天下午的一場鬥毆,俞曠傑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已經完全破滅。她想重塑一個真實的他,但這些僅靠她自己的觀察是不夠的,她還得綜合一下別人對他的看法。
「一言難盡。總之那傢伙的可恨與可惡,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
「為什麼?他對你做了什麼嗎?」
「我不想說。我只能告訴你,你現在看到那個和氣的俞曠傑只是他的某一面,他還有另一面你沒有發現。」
她沒有發現他的另一面?賀梨霏的眉頭整個都皺在一起了。
***
「五分鐘內搞定四個人?」阿健驚呼:「老大,你的功力果然更上一層樓了。」
「白癡!」一記爆栗敲在了他的腦袋上,「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叫你拍馬屁的!你快幫我想,我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你傻了嗎?我不是告訴過你她最討厭打架的人?現在我不光動了手,還打得那麼狠,你快幫我想個合理的借口搪塞過去!」
「聽起來很不妙。」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很妙的話我找你幹什麼?」
言下之意就是好事輪不著他,壞事他都有份?阿健再次哀悼自己可悲的命運。
「老大,我有一招狠的,不知你願不願意採用?此招不僅能助你此次平安過關,而且以後每次忍不住動了手,都能用這招混過去。」
「什麼高招?」俞曠傑兩眼發亮。
「我們就這樣……」阿健和他咬起了耳朵。
***
「阿健,他上哪兒去了?」
「哦,老大呀,他應該在那慘叫聲傳來的那個地方吧。」
「什麼!?」賀梨霏側耳傾聽天台上傳來的哀嚎聲,不禁臉色大變,「你的意思是,他又發病了!?」
「大概吧。」阿健無所謂地聳聳肩。老大這會兒大概是在開殺戒了。沒關係,只要殺的不是他,怎麼樣都好。
「那我們快去找他呀!」
「啊,我也要去嗎?」阿健一怔,緊接著開始叫苦,「哎唷喂,怎麼回事?肚子怎麼突然這麼疼?難道是今天早上吃的那個橘子在作祟?不行了,賀梨霏同學,我必須去一趟廁所,再見!」
說完他已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
唉,這個賀梨霏,真不知該說她是單純還是蠢,居然對於他胡謅的借口如此深信不疑,遺憾的是他辜負了她的信任。
阿健想起那天,他向賀梨霏解釋老大有人格分裂症的事時,就覺得好笑。
那天,賀梨霏很明顯在躲俞曠傑,其實這也在老大與他的預料之內。於是他出場,表情凝重地將她叫至一旁。
「賀梨霏同學,你躲老大……不,躲俞曠傑躲得這麼明顯,很傷他的心。」
賀梨霏不發一語,咬著下唇看著他。
「你昨天下午,看見俞曠傑像是變了個人吧?」
他怎麼知道!?賀梨霏的眼中寫滿了驚訝。
「唉!我就知道是這樣!」阿健一拍大腿,一副「壞事了」的表情。
「賀同學,你有所不知,曠傑他其實也很無奈,他也不想與人動手,但是他從小患一種奇怪的病……人格分裂,你聽說過嗎?
聽過?那就好。這樣我解釋起來就輕鬆多了。正是因為他有人格分裂症,所以他常常突然一下子會變得好像另一個人……呃,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明白?那就太好了,這樣你就能很坦然地接受他偶發性的暴力傾向了……「
「等一下!」賀梨霏猛伸手制止了他的喋喋不休,「雖然我大致明白了,但這不代表我就能坦然接受他的暴力傾向啊!
聽你的形容,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萬一他哪天『偶發性的暴力傾向』一發作,把我打一頓怎麼辦?「天哪,聽起來就覺得可怕!
原來她也有口齒如此靈活的時候!「這你大可放心。我保證曠傑就算是殺光全世界的人,也不會動你分毫的。」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你不是說他有人格分裂正嗎?」
「但他的意識是清醒的……」
「既然意識清醒,這樣還能算人格分裂嗎?」
救命哪,老大!
他快要掰不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醫生是這麼診斷的。」
「哪裡的醫生?」
賀梨霏固執地不願意相信阿健的話。
「人家醫生從科學的角度看的,我怎麼解釋得清?」詞窮的阿健決定靠激發她氾濫的同情心矇混過關。「你別再這麼追根究底了,患上這種奇怪的病本來就夠讓他難過了,你還這麼一直揭人瘡疤……唉!」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現在你知道世事無常了吧?所以你要和他好好珍惜這段時光,不要等到失去後再來迫悔。好,我就說這麼多,你自己要看開些!」說完他就瀟灑地拍拍屁股走人,留下賀梨霏一人在原地納悶。
他說的可信嗎?她該相信這個奇怪的人嗎?
這時,賀梨霏猛然想起呂歆歆的話—你現在看到的那個和氣的俞曠傑只是他的某一面,他還有另一面你沒有發現。
難道,呂歆歆這些話就是在暗示她,俞曠傑有雙重人格、這麼說,他患人格分裂症的事情是真的?
天哪,怎麼會這樣?那麼好的一個人居然會有這種病?想到俞曠傑會常常變成另一位凶狠的暴力狂,她就忍不住要為他的命運落淚。
怎麼辦?她真的想哭了!
第六章
白從知道俞曠傑有人格分裂症以後,賀梨霏就真的把俞曠傑當成一個病人,整天寸步不離地看著他,有時甚至會以一種憐憫的眼神瞅著他。
她果然不能離開他半步,只要她一鬆懈,他就會發作。
當她匆匆循著慘叫聲來到天台時,她看到俞曠傑又動手幹掉兩個人。
「俞曠傑!」她衝上前去,「你還好嗎?有沒有感覺哪裡疼?」不知道他發作時是怎樣的情況,會不會有心絞痛之類的感覺?
沒天理哪!躺在地上被打的二人沒有人來關心,打人的人不但一點事也沒有,還有美女在旁噓寒問暖。
「我沒有事。」俞曠傑瀟灑地彈彈衣服上的塵埃。開玩笑,才收拾兩個人就有事,傳出去豈不教人笑話?
「真的?你確定你現在真的沒事,完全不需要去看醫生?」
「不用。」開玩笑,他何時去看過醫生?因為他而看醫生的人倒是不少。「倒是你,手這麼冰,說不定我沒事,你倒先因為感冒進了醫院。你很冷嗎?」說著他就要脫下自己的外套。
「不是的,我不冷,我只是剛洗了手……」
「需要我替你溫暖嗎?」他最愛做的一件事就是握她的手。因為感覺她那修長的手指被他溫厚的手掌完全包住,是一件很令人滿足的事。
「不用了。」她臉紅地將手縮回。她可沒忘記現場還有兩個大燈泡。
果然,那兩個大燈泡正瞠目結舌地看著俞曠傑百年難得一見的溫柔,可謂亮度十足。
太不識趣了!俞曠傑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兩人才連滾帶爬地跑開。
「現在沒人了,我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俞曠傑熱情地建議。
賀梨霏聽話地在他身邊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為什麼她老是覺得有很多雙眼睛在密切注視著她與俞曠傑的一舉一動呢?學校裡成雙成對的情侶這麼多,為何只有他們格外受關注?
她向來不喜歡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有那麼多雙眼睛在看,令她開始覺得和他交往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尤其他還像顆不定時炸彈,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變成一個暴力狂,這也令她很有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