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沛的心一陣狂跳,他應該沒有其他意思的,他之所以來看她主要當然是想和她聚聚,別胡思亂想。瑾沛提醒自己。
「那倒也是,這樣跑來跑去有點累,那做什麼好呢?"謹沛又開始傷腦筋了。
「君蔚由著她去想,吃完早餐他踱步到客廳,驀然在鞋櫃旁發現了一雙冰刀溜冰鞋,他正在彎下身察看時,瑾沛蒼白著臉衝了過來擋住他。』「公雞婆,你要不要到客廳坐一下?」她試著讓他忽略它。
她為什麼嚇成這樣子?君蔚溫柔地輕撫她蒼白的雙頰。「你常溜冰吧?"他微笑的問。
「我……對不起,公雞婆,我沒有遵守諾言——」他驀然抱住她截斷了她的話。她緊貼在他的懷中看不到他的表情,於是又急切地解釋道:「第一年冬天下雪時,我看到一大群人在溜冰,覺得好羨慕,可是我只站在旁邊看,真的,我記得自己對你承諾過的話,可是……第二年我就忍不住了……你別生氣好不好?我以後不溜就是了……」
「別說了!是我的錯。」君蔚聲音中透著痛苦,「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才對,我不該剝奪你的興趣,在你做這個承諾的時候我就該阻止了,可是我沒有,因為我拉不下這個臉。我並不討厭你溜冰相反地,我喜歡看你溜冰時神采飛揚的樣子,我只是……不能忍受在你心目中溜冰的重要性更甚於我,對不起。」
瑾沛內心受到極大的震搖,他的坦白教她震驚。「對我而言。
溜冰從來就沒有你重要……根本不能比……」
君蔚俯視她,必須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才能阻止自己吻她。
「今天我們去溜冰好了,你教我。」他微笑著建議道。
、瑾沛燦然-笑,「好啊,今天我當老師,你當學生,你說家教費該怎麼算呀?」
兩人相對大笑。隨後瑾沛帶著君蔚去買了溜冰鞋,再到附近適合溜冰的場地去。
"這次幫你買溜冰鞋,總算沒聽你說浪費了。」瑾沛想起以前的事而取笑他。
「今非昔比嘛!"君蔚試著站起來,卻差點滑倒,是他運動神經越來越退步了,還是冰刀真的比較難學?
瑾沛扶著他,引領他慢慢滑動,可是仍不免頻頻跌跤,有時瑾沛也同他一起跌在冰上。
君蔚坐在冰上歎道:「都是大男人了才在學溜冰,看看那些孩子溜得多好呀,覺得自己真是滿可恥的,想想這畫面看起來一定很滑稽。」
瑾沛看了看玩得不亦樂乎的外國小孩,再想想君蔚的話,忍不住笑起來。"真的滿好笑的。」
「沒有同情心的女人。」君蔚顯得格外地悲哀。
「好啦,不笑你了,是你自己說要陪我溜冰的,快起來,別淨坐在地上。」
君蔚只好認命地站起身,這個補償真是苦了自己。
溜完冰回來後,群蔚累得筋疲力盡,幾乎全身疼痛、洗過澡就癱坐在沙發上,瑾沛對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君蔚說:「我幫你按摩好了,看你累成這樣,全身骨頭像要散了一樣,在台灣很少運動對不對?"君蔚全身放鬆,由她的指節傳來的力量讓他覺得很舒服。他可從來沒有福氣享受按摩的待遇。"謝謝,很舒服。」
瑾沛笑了笑,這種幸福的感受顯得多麼奢侈、兩人就這樣閒聊著,結束按摩後,瑾沛坐在他的身旁,頭輕靠著他們肩,「回合灣之後記得多運動,別像爸爸一樣一天到晚工作,不到六十歲身體就有毛病,我可不想你步上他的後塵,人生除了事業之外;還有能多可以追求的吧!」
「我明白,你放心。」他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她,唯一值得他追求訴也只有她,然而現在一切都錯過了……
這夜,兩人聊到好晚才依依不捨地道晚安,只知知道明天便是分離的時刻。
隔天起床後瑾沛強忍住哀傷與不捨,帶著平靜的笑意幫他整理行李,君蔚不止一次壓抑下對她盡訴情衷的衝動,他告訴自己不該弄亂她平靜的生活。
瑾沛幫他整裝完畢,逼自己露出一個微笑,「我不送你去機場廠方纔我已經幫你叫了計程車,應該快來了。」
「小刺蝟,告訴我,你在這裡的生活真的幸福快樂嗎?」
「是的……」為什麼她喉中彷彿有個硬塊?堅強點,她要求自己。
「好,那就好,只要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他輕聲喃喃。
計程車已到,瑾沛送他出去,在門口笑著與他揮手道別。看著他坐上車,車身漸漸遠去,她轉身進屋,忍不住落淚了。她又再一次失去他了,為什麼要那麼苦苦壓抑自己?她這麼做是對的吧?這麼做是值得的吧?
瑾沛煮了一盤意大利面坐在電視機前邊吃邊看,公雞婆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吧?來往台灣底特律的班機每天只有一班,她送了老爸好幾次,時間早熟記了。
「新聞快報,今日下午從底特律飛往台灣的班機在起飛後不久爆炸;機上兩百多名乘客是否有人生還還在搜救當中、出事的原因警方還在……」
瑾沛不可置信地盯著電視畫面。不會的,不會的!公雞婆不會死的,他剛剛坯在這裡和她談笑風主,怎麼可能出事?不可能的!懷抱著一絲希望,她抓了鑰匙及大衣便衝了出去。她要去機場,她相信君蔚不會出事的!
瑾沛剛衝出門口、便看見一個身形頎長的男子付完計程車錢正欲提起行李,她立在當場震驚不已地盯著眼前的人,淚眼模糊中分不清是幻影還是真實。
君蔚朝她走過去;站在她面前試著鎮定他說:「到機場後,我一直問我自己;難道真的就這樣離開了嗎?為什麼不給自己一次機會?該說的、想說的一個字也沒說,所以我又回來了,只為了告訴你,我一直沒有結婚,除了你之外,我誰也不要,儘管你心已另有所屬,我還是無法停止對你的感情。提供你一個選擇,小刺蝟,跟我回台灣,我想照顧你一輩子,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他一口氣說完。
他不是已經……他現在說什麼?他說的是真的嗎?他是真實的站在她面前,不是她幻想出來的?她不自覺地垂下淚,想奔向他的卻發現雙腳發軟了。君蔚驚訝地上前扶就要跌倒的她,第一次看見她流淚,這是怎麼回事?然而下一刻她緊緊地抱住他,抱得那麼緊,好像害怕失去他一般。
"太好了……你回來真是……太好了……」她說得語無倫次,再也不願阻止自己奔流的淚水。
君蔚一手抱著她,一手撫著她的臉,「我們進去吧,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嗯。」瑾沛點點頭,卻沒移動。
"怎麼不定呢?」君蔚覺得奇怪。
她臉上微微一紅,喃喃道「我……我腳軟了,走不動……」
君蔚一怔,忍不住哈哈大笑,彎身抱起她進屋,將她放在沙發上,起身要離開時發覺瑾沛還緊緊抓住他、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別走了……」
「我沒有要走,只是出去拿行李進來嘛、馬上就回來。」他柔聲哄道,瑾沛這才放開他。小刺蝟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很反常。
君蔚將行李都拿迸屋裡,轉身到浴室弄了條熱毛巾,蹲在地面前執起她的手為她做熱敷,一面問道:「你怎麼匆匆忙忙地就跑出去?」說著拿毛巾擦拭她的臉,臉也涼涼的。
瑾沛一直盯著他會不得移開杖線,她的情緒還十分紊亂。狂悲狂喜之後有一種不顧一切珍惜的情緒。
君蔚在她的注視下擦拭的動作漸漸變慢,他啞著嗓音開口道:「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什麼事情哦。」
瑾沛反而緊抱住他,吻著他的頰邊、耳際,「我才不在乎……」
君蔚再也克制不住了,猛然抱緊她,吻得狂野且熱烈,在失控之前,他推開她。她的眼神迷濛、熱情且顯得不顧一切,不能再進一步了,君蔚用所有的意志力提醒自己。"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想弄清楚一切。
就在此時,電視再次播報了空難的惡耗,君蔚隨著她害怕又慶幸的自光將注意力轉到電視上,終於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想到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感覺活著突然變得有些不真實,怔了半晌.他突然笑道:「看來老天爺也證明我愛你是對的,若少了那麼一分一毫,我現在就在黃泉路上了。」
瑾沛也不禁笑出來,淚水再度滑落了,他第一次對她說「愛」這個字。
君蔚再度捧著她的臉吻她,「又哭又笑的,小刺蝟都不像小刺渭了。」
「我愛你,公雞婆。」瑾沛喃喃訴說。
君蔚應該給她一個長吻,可是他反而移開了些"把剛剛那句話再重複一次,但記得換個稱呼,叫我君蔚,你從沒這樣叫過我。」
瑾沛也笑出來,他說得沒錯,她似乎從沒如此喊過他。「君蔚、君蔚、君蔚,我愛你,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