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敏?」朱丁璽皺了皺眉。
老實說,他曾思考過這個可能性,也看過許多所謂的名醫,但是卻沒有一名大夫可以給他肯定的答案,最後他只好把這個疑問懸在心中了。
「公子若是不信,老夫可以帶你到山下轉一圈看看,馬上就可以得到印證了。」唐秉儒笑道。
「好可憐哦!」寒旻旻充滿同情地瞅著他。「那你不就一輩子都要當紅通通的小豬仔了?」
「可不可請你閉上尊口?」朱丁璽現在沒有時間和她吵架。「大叔,你有沒有辦法治好我的過敏?」
「老夫可以試試,不過,這需要一點時間。」唐秉儒呷了一口茶,已經開始在思索該用什麼藥物治療他了。
「好!我可以暫時留下來,但是我要修一封信回家。」朱丁璽提出要求。只要有一絲希望,他是不會放棄任何治療的機會,就算要他繼續待在這鬼地方受那女人的氣也是值得的。
「什麼!?」寒旻旻大剌剌地把皓臂環抱在胸前,以氣惱的口吻表示反對。「你不能留下來,我不贊成。」
「女人沒有資格插手男人的決定。」朱丁璽的口氣輕蔑得只差沒叫她滾到一邊去。
他那貶低女人的話將寒旻旻激得暴跳如雷。「喂!你不是說要走嗎?你這男人怎麼說話不算話啊?如果你是男人的話,就應該自動滾蛋才對。」
「你真的很吵耶!」朱丁璽受不了地掏了掏耳朵。「好了!別在這裡喳呼了,你去叫人準備午膳吧!我餓了。」
寒旻旻霎時瞠圓一雙氣呼呼的眸子,氣急敗壞地望向她父親。「爹,你真的要醫好這可惡的王八蛋嗎?」
唐秉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怎麼好像看到兩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在吵架啊?
現在他只慶幸其中一個不是他的孩子。
第四章
兩天後——
寧靜的書房內闖進了一堆人,依照慣例,他們又拿著一個眾人束手無策的問題來拜託閻銘陽幫忙。
只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來,包括盧武衫、寒小阿姨、寒姥姥,以及閻銘陽的母親,他們一行人全圍在書案前,爭相開口。
「銘陽,這件事只有你能解決,你快想點辦法吧!」盧武衫率先開口。
「是啊!幫幫忙吧!」這是寒姥姥焦急沙啞的聲音。
「兒子,你就想個方法吧!」閻夫人抿著雙唇,努力地忍住笑意。
「娘,你怎麼也跟來湊熱鬧了?」閻銘陽的語氣有些乾澀。
他母親能夠融入寒月宮的生活中,他是很高興沒錯,但是看見她受到其他人影響,一天比一天笨,他不禁開始擔心起來了。
「娘不是湊熱鬧,這件事真的很重要。」閻夫人溫柔地揚起嘴角。和閻王島比起來,寒月宮的生活實在是熱鬧有趣多了,她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很愉快,使她不知不覺就愛上此地了。
「是啊!相公,這件事只有你能解決,你最聰明了,晴晴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寒晴晴挺著圓圓的肚子,像只母鵝一樣搖搖晃晃地走到她家相公旁邊,充滿信心地拍拍他的肩膀。
「到底是什麼事?」閻銘陽緩緩抬起銳利冷靜的黑眸,看了肩膀上那只白玉小手一下,嘴角抽搐一下,接著以冷峻的眼神掃了眾人一眼。
這女人辛辛苦苦地走到他旁邊來,就只是為了拍拍他的肩膀鼓勵他嗎?老天!可不可以讓這女人長點腦子啊?
「咦?你還不知道嗎?」寒晴晴微微張著小嘴,露出吃驚的神情。
「快說吧!」這些人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來找他麻煩,他懷疑他們口中的大事會有多嚴重。
「旻旻失蹤了,她已經兩天兩夜沒回來了。」寒紹芸擔憂地蹙著眉。「我們有點擔心她會出事。」
閻銘陽冷漠地撤了一下唇。「那女人只是找個地方躲起來而已,你們用不著大驚小怪。」
「你怎麼知道旻旻躲起來了?」盧武衫一臉欽佩地望著他。這小子真是神通廣大!
「她要溜走前,小旻曾來稟告過。」閻銘陽見到晴晴的雙腳開始變換重心,無奈地起身讓位給她。「坐吧!」
「謝謝相公。」寒晴晴羞答答地朝他一笑。
「以後別跟著這群人瞎鬧,別忘了你是孕婦,要是跌倒怎麼辦?」閻銘陽藉機訓她幾句。
「噢!」
「等等!」盧武衫搔了搔頭,突然發覺他的話有些不對勁。「小子,你說小旻曾來稟告過,那你怎麼沒有阻止旻旻呢?」
怎麼這群人還在啊?閻銘陽不耐地瞪向盧武衫。
「她要走就走,我攔她做什麼?」那女人待在宮裡也沒發揮多少宮主的用處,還到處惹是生非,不如讓她走遠一點算了。
這時,寒紹芸輕輕扯了一下閻夫人的袖子,暗示她快點開口。雖然現在晴晴還暈陶陶的,派不上用場,不過,幸好他們還有銘陽的娘在——
「銘陽,不能放兩個姑娘家流落在外頭,太危險了,你快派人去把旻旻找回來吧!」
閻夫人右手按在胸口,愈說愈憂心。
「放心吧!她銀兩用完就會回來。」當時那女人氣急敗壞地衝到外頭去,身上根本沒帶銀兩,依照他的估計,她大概過兩天就會餓著肚子回來了。
「要多久啊?」寒姥姥那蒼老的眼眸閃著明亮的精光。「小宮主得快點回來才行,不然會誤事的。」
「誤事?」閻銘陽譏諷地悶哼一聲。那女人不惹事就算萬豐了,況且,她也沒有重要到足以誤事的地步。
眾人一致地點頭。「是啊!會誤大事的。」
「小宮主已經浪費三天的時間了,她再不回來,可是會耽誤一生的幸福啊!」寒姥姥解釋得非常詳細。
閻銘陽挫敗地揉了揉額角。「才過了三天而已,你們急什麼啊?」這幾個人果然平常太閒了,連這種小事都能被他們渲染成這麼誇張的程度。
「我們怎麼能不急?就算小宮主回來,她也未必肯和朱公子『結緣』,只要一日沒有生下小小宮主,老身的心就不安。」寒姥姥皺起花白的眉。
她家小宮主的脾氣那麼差,她老人家也不敢指望她能留下男人,但是她好歹得生下一個繼承人吧!
「等那女人回來再說吧!」閻銘陽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滾了。
唉!在這些人三不五時的磨練下,他的耐性簡直愈來愈好,好得連他都快要不認得自己了。
「相公,難道你已經想到辦法撮合大姊和朱公子了嗎?」寒晴晴的水眸立即崇拜地亮了起來。
「太好了!銘陽,那你就快說吧!讓我們多點時間準備準備。」盧武衫開心地摩拳擦掌,一副要幹大事業的模樣。
閻銘陽白了這群天真的蠢蛋一眼。「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那位『朱公子』是什麼人啊?」連人家的底細都沒摸清楚,就妄想去設計人家,這不是天真,是什麼?
「他沒說,我們怎麼曉得?」
「他只說他姓朱,所以我們就叫他朱公子啦!有什麼不對嗎?」
「咦!他該不會是什麼殺……殺人不眨眼的大壞人吧?啊!死、死定了!我們得罪了他,一定會被滅門的。」寒晴晴含著驚恐的淚珠。
「怕什麼?反正我們在他的飯菜內偷偷下了『散功粉』,諒他也不能對我們怎麼樣,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再把他毒成白癡不就成了。」
「姥姥,我不贊成,這招太心狠手辣了。」寒紹芸接口道。
「沒錯!這個作法太陰毒了,我看我們乾脆直接將他『喀嚓』掉好了。」盧武衫用手在脖子上一抹。
「乾爹,不行啦……」
一場充滿血腥、且毫無意義的爭論就在書齋內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
夜涼如水,可寒旻旻的香閨內卻一點都不冷清。
「怎麼樣?住得還習慣嗎?」
閻銘陽拎了一壺珍貴的好酒,出現在朱丁璽面前。
看見閻銘陽進門,朱丁璽那雙俊美的眸意外地閃了一下。「銘陽,你在這裡做什麼?」他與閻銘陽沒有深交,倒是和他大哥比較熟。
「我在寒月宮幫忙管帳。」閻銘陽自嘲地掀起嘴角,並將酒壺放在桌上,從容地坐了下來。
「管帳!?」朱丁璽匪夷所思地搖搖頭。「那群娘們該不會知道你是閻王島的二公子,所以把你抓來管帳了吧?」
「她們沒那麼聰明。」閻銘陽撇了一下唇,大手翻開桌上的小巧瓷杯,為兩人斟酒。
要是寒旻旻那女人有用一點的話,他也不用被迫接下管帳的事,老實說,他根本是別無選擇,總不能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又把錢敗光吧!
「說得也是,那你怎麼會在這裡?」朱丁璽慵懶地拿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這酒不錯。」
「我比朱兄不辛,我是被寒旻旻那女人打暈帶回來的。」這個深仇大恨他會永遠記在心頭。
「咳咳咳……」朱丁璽猛地嗆咳了出來。「咳……你真的被她——」
「嗯!別提了。」一抹寒霜布上閻銘陽那堅毅的俊臉,一講到寒旻旻,他的腦海就浮上「麻煩」兩個字。「來,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