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宇宣的舌頭彷彿被咬掉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到最後只能勉強的說出:「你好。」
她今天出的糗真是多,難道她的八字和英國人不合嗎?要不,她才一踏出機場,就在兩個男人面前糗態百出。她這一趟英倫之旅,肯定令她畢生難忘。
如果讓家裡的那幾個妹妹知道一向冷靜沉著、有條不紊的她,來到英國後會發生這麼多丟臉的事,她一定會被笑到去跳太平洋自殺算了!
江芷菱瞧見宇宣瞬然臉紅的模樣,就像發現新大陸般,忍不住狂笑出來,尤其是在她未婚夫面前,一點形象也不用稍微保留。
「江芷菱,你再笑的話,我就馬上買飛機票回台灣,看誰還要當你的伴娘。」
「好、好,不笑就不笑。」好不容易將宇宣給盼來倫敦!怎能將她給氣跑。
但是要強忍著不笑,又實在很難過。因此她只能摀住嘴巴,以免又爆笑出來。
宇宣則是被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乾脆轉過頭去看著車窗外美麗的景色。
這就是英國、這就是倫敦,一個充滿著人文色彩的地方。
這次如果有時間,她還真想去瞧瞧徐志摩筆下的康橋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
江芷菱和雷克·菲爾的婚禮就在聖瑪格麗大教堂以皇室傳統婚禮方式完成,場面之浩大可一點也不輸給當年查理王子和戴安娜王妃的世紀婚禮。
晚上的宴客則在菲爾伯爵佔地數千坪的古堡裡以雞尾酒方式舉行。
今晚來參加婚宴的賓客都必須有邀請函才得以進入,而一些媒體記者則全都被排拒在雕花大門外,不得其門而人。
宇宣萬萬也沒想到,江芷菱未來婆家的家世背景竟顯赫到足以嚇死人。今晚的婚宴就連英國皇室也有派人來參加,更別論一些在英國的政界人士。能邀請到這些人,看來菲爾家族在英國一定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宇宣美其名是江芷菱的伴娘,其實她是一點事也幫不上忙。芷菱的妝有專業的化妝師代勞,換衣服則有專門的服裝師為她換裝,就連牽婚紗也有人服務。她從頭到尾只是跟在江芷菱的身邊,陪陪她聊天、看著一場盛大婚禮的進行。
設在佔地上千坪的花園中的婚宴,綴滿著柔美的燈光,播放著優美的旋律傳送到每個角落。四周擺放著各式各樣精緻的點心、顏色多變的酒類,舞池中一對對璧人翩翩起舞。今天的男女主角也置身在舞池中央婆娑起舞,臉上溢滿著幸福的笑容。
宇宣真的為好友能找到一生的最受感到高興,有緣千里一線牽。記得以前在學校時,追她的男人就算用卡車來載也載不完,只是沒有一個她看得上眼。宇宣還曾笑她再這麼挑,一定會挑個賣龍眼。
沒想到她到倫敦唸書之後卻愛上個外國人。當初她的堅持還真是沒錯,非但沒挑個賣龍眼的,而是個人中之龍。
只能說一切都是緣分!
宇宣從小到大參加過的婚禮不知有多少,這還是她看過場面最盛大、最讓人動容的一場婚禮。當下也激起了她想「昏」的念頭。
只是就算她想「昏」,也得要有對象呀!
她的腦海裡無來由的想起了三天前在希斯洛機場遇上的登徒子。
宇宣端著一杯雞尾酒來到一旁的水池邊坐下來,眼光依舊停留在舞池中央。或許是過於專注,她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地方早已經有人了!
慕倫·安德森自從繼承了公爵爵位之後,就一直不喜歡參加類似的宴會。除了他非得出席的特定場所之外,他通常都是禮到人不到,要不就隨便派人前往。
今天菲爾家族的這場婚宴,他其實可以不用親自來祝賀,但他卻來了。他的出現讓這場婚宴顯得更加蓬蓽生輝,讓菲爾家族充滿了面子。
不過慕倫一道完賀,就躲到不惹人注意的地方,以閃躲那些自不量力想向他自動獻身的女人、想向他攀親帶故的人。他只想站在遠處,欣賞著在機場外遇到的那個女人。
沒想到她竟然也會往這邊走!
誰說這不是老天冥冥之中安排的緣分嗎!
宇宣忽然感覺到背後彷彿有一道灼熱熾烈的目光直瞅著她看,這樣的感覺和她在希斯洛機場外被瞅著看的感覺是那般的相似。英國的人都是這般無禮嗎?只會在別人的背後盯著人瞧?她猛然一回頭,迎接到的是一雙湛藍如深夜裡的大海的雙瞳,在黑暗中顯得無限明亮。赤裸裸、毫不迴避的盯著她看。
是他!
是那個三天前在希斯洛機場外碰到的登徒子!
宇宣一顆心卻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狠狠撞擊到,狂烈的怦怦跳,呼吸也變得紊亂而急促,臉好像被烈火灼燒過一般滾燙。
如果現在有面鏡子讓她照一照,她就能看到自己的臉彷彿沉落於泰晤士河下的夕陽餘暉一樣的嬌麗動人。
慕倫從見到她走到水池邊開始,便掩不住心中喜悅。他站了起來,朝著宇宣所坐的地方走過去,身上散發出的淨是尊貴的氣息。
宇宣為了掩示自己的心慌,不得不換上一臉凶樣,口氣仍是十分不友善。「你怎麼進來的?今天菲爾伯爵家有喜事,沒有邀請函是不可能進來?」慕倫看著她這一身淡藍色禮服,以及右胸前別的一小束胸花,知道她今天的身份是伴娘。因為雷克·菲爾的新娘正是來自台灣的留學生。
「那你想怎麼樣?找警衛來抓我嗎?」慕倫臉上帶著一抹邪魅般笑容,臉俯下來,說話的氣全吹在宇宣臉上。
宇宣被他的動作給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往後一退,瞬然忘了她後面是一個水池,只差一尺,她就跌進水池裡。還好慕倫及時抱住她,讓她免於成了下場水餃。
只是現在的她整個人緊緊貼在慕倫的胸前,雙唇更是直接被他吻住。
宇宣只能瞪大眼睛,大氣不敢喘一下的看著他。強憋著氣,使得滿臉漲紅。直到她覺得快要氧氣不足時,嘴巴才大開,讓一股新鮮空氣灌進她的嘴裡。
然而隨著空氣進入的是慕倫的舌頭,他的舌尖直達她喉間的小紅球,然後在她口中胡亂的攪動著,還硬要和自己舌頭盤結在一起。
宇宣被他吻得全身無力,只能緊緊攀附著他的肩膀,任由他對自己上下其手,胡作非為一番。
如果讓她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她寧願跌落於水池中,洗個冷水澡,也比被他吻得慾火焚身來得好。
慕倫終於滿足的離開宇宣柔嫩、甜蜜、含著淡淡紅酒味道的唇瓣上,卻仍不願放開她。她的身體是這般柔軟,嗅著她身上散發出的自然花香,以前他總是在女人身上聞到嗆鼻的香水味,好像香水不用錢買,整瓶、整瓶的往身上倒。真讓人倒足了胃口!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肯定她來自台灣後,慕倫和她講話就不再用英文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即便讓他得知自己的名字,也沒什麼損失。但一股倔強的脾氣,她就是不肯輕易的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無所謂!」慕倫聳聳肩,接過還端在她手上的酒。那酒竟然沒有灑出來半滴,真是奇跡呀!
慕倫將酒杯轉到沾有她口紅印的地方,就著有口紅印的地方喝了一口酒,然後輕輕抬起宇宣的下巴,再次吻上她的紅唇,將口中的酒送進宇宣的口中。
宇宣卻被這口酒給嗆到了,嗆得她咳個不停,臉都漲紅了。「你——」一句話硬是說不上來。「你——」慕倫沒想到會害她給嗆到,看到她整張臉都漲紅了,感到心疼不已。他趕緊拍拍她的背,替她順順氣。「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她還想說話。
宇宣直到一口氣順了、也不再咳了,一個用力,將慕倫推得遠遠的。「你想害死我啊!」宇宣猛擦著嘴唇,急欲將殘留在她唇上屬於他的味道給擦掉。
慕倫料想不到她會突然將自己給推開,一個晃神,往後退了兩三步。
「你怎麼這麼不衛生?」
「不衛生?」慕倫微愣了一下,不解她話裡的意思。
「你怎麼可以把喝過的酒又讓我喝,還讓我嗆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原來你是說這個。」三分鐘前她被自己吻得天旋地轉,一副陶陶然,都不會覺得不衛生。一口酒卻讓她覺得髒,真是有趣。
「也不知道你有沒有AIDS,要是傳染給我,那我怎麼辦?」看他的樣子就不像是個純情男子,他的性生活一定很糜爛,搞不好他早已經得了愛滋病!
慕倫聞言,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完全忘了他身處何處,也不在乎會被人給看見。他向來冷峻的外表全都被他拋諸腦後,他只知道和這個台灣來的女人在一起,他心情感到無限的輕鬆愉悅。
「笑、笑死你!」宇宣氣得轉過身,不想再理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