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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如薏

  「有事快說,我可沒時間陪妳耗。」若不下重藥,恐怕等到明天她還是不肯說話,商無題心想。

  這人--真是混蛋到令人疼不進心坎裡!

  好吧!橫豎都是一刀,她也沒必要再覺得難為情了!

  「你喜歡我嗎?」她兇惡的望著他問。

  商無題愣了一下,很難相信她竟會問這個問題,而且口氣還如此火爆,他該怎麼回答才不會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

  「這個問題嘛……」他似笑非笑的說。「我得好好想一想,」

  「還得想?」她不悅的說,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要想,她真懷疑他是怎麼成為皇上最寵愛的臣子的!

  「當然要想。」他說,突然興起捉弄她的念頭。「妳的脾氣這麼壞,性子又倔,活靈活現的大眼總是惡狠狠地瞪著我,從沒給過我好臉色,我當然要好好想想了。」

  唔!他說的是什麼話?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但是,他說得也沒有錯,她的確是如此,他不喜歡她也是理所當然的,她扁著嘴接受事實。

  可是!她又怒目圓瞠,倘使他真的討厭她,為什麼每天晚上他還要纏著她不放?想著他倆所做的事,她驀地又開始臉紅心跳起來。

  那根本不像討厭一個人該有的行為,她惱火的再次瞥了他一眼,發覺他迷人的雙瞳閃閃發亮,頓時,她明白了一件事--他根本是在捉弄她!

  「算了!」她氣呼呼的站起來,往外走去,

  「嘿!我還在想答案呢!」

  「當我沒問!我什麼都不想知道了。」人已走到迴廊上。

  商無題的笑聲追了出來。「真的不想知道?」

  回答他的是一聲冷哼。

  商無題不再說話,朗朗大笑著。

  她實在太可愛了,竟然直截了當的問他喜不喜歡她,想必她一定鼓起很大的勇氣吧!

  至於他的感覺……唔,可是比喜歡更深更濃!

  這麼說吧!倘使皇帝此刻給了他後悔的機會,讓他可以退了這樁親事,他必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只是,不曉得她聽到他這麼說後,會不會滿意這回答就是了。

  輕吐口氣,商無題俊美的五官泛著柔情。

  ***

  沈掬歡刻意選在一間香火鼎盛的寺廟和楚易南會面,並且連小夜都不讓她跟,原因無他,就是想淹沒在人潮中,不引起人注目。

  她一開始便對楚易南表明自己的立場,她已經不再愛他,如今她是商無題的妻子,靜王的王妃。

  但是,她的一番話聽在楚易南耳中卻完全變了調,他一心認定她過得不快樂,為了不讓他擔心而不忍說出真相。

  「他一定待妳不好!」他急切地握住她的手,「瞧妳,身子骨愈來愈單薄,妳一定吃不好睡不好,對不對?那個混蛋一定凌虐了妳是不是?」只顧著說他預先想好的那些話,完全忽略她提到商無題時,臉上那幸福的光彩。

  沈掬歡歎口氣,發覺他根本沒用心聽她說話。

  她細細瞧著他,不懂過去怎會誤以為自己愛上了他,他就像鄰家大哥哥,在他身上除了感受到溫暖平靜外,她再也找不出其它特別之處。

  不像商無題……她不覺又漾出笑容,即便不說話,光是瞅她一眼,就令她手足無措,幾乎不能呼吸,那楚易南怎麼也辦不到的。

  所以,她只能對他說抱歉了。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方才說了那麼多,你都沒聽清楚嗎?我的丈夫沒有虐待我,相反的,他很疼我、很愛我。」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不太誠實的話說得她臉頰發熱,唇乾舌燥。「南哥,我現在過得很幸福,根本不想做任何改變。」最後兩句話倒是事實,她真的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不!妳騙我,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見--」

  「你看見一個快樂的女人。」她截斷他的話,希望他能就此清醒。「她的丈夫很寵她,而且她冒著名節受損的危險來勸你死心,這就是你所看見的。」

  「可是--」楚易南噤口了。

  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和滿懷的希望就要如此煙消雲散了嗎?

  頭一次,他細細瞧著沈掬歡的臉,也乍然領悟到自己的一廂情願。沒錯,她眉眼含笑,果真如她一再表明的,滿足於目前的生活。

  但是……他是那麼地愛她呵!

  就是因為太愛她,太珍惜她了,所以他一直克制自己的感情,不想讓自己澎湃的情意嚇壞了她--如今看來他真是錯得離譜,他的一時懦弱和膽怯使他失去了一切,原本該是他的幸福已然消失無蹤。

  她不再是他的夢想,她已經屬於別人,永遠與他無干了。

  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對不起,希望咱們這次的見面不會造成妳的任何困擾--」倘使一切可以重來,他絕對會義無反顧的捍衛屬於自己的東西,絕不拱手讓人!

  「不會的,你別擔心。」其實她心裡也有些煩惱商無題發現這件事後會有的反應,不過那種機率微乎其微,她安慰自己。

  此刻,她只想趕快回家,才一個時辰不見,她已然開始思念商無題了。

  只是,她怎麼也沒料到一道陰狠算計的眼神早已跟蹤她許久,並將她的一舉-動全納入眼底,計畫著陰狠的計謀。

  就在她和楚易南道別的同一時間,那人亦趁著馬伕不注意,俏然無息地靠近——

  第九章

  一聲尖銳的聲音響徹雲霄,幾乎在同時,馬車的車廂脫離了馬身,摔到地上,在地上拖行了數尺之遠才停住。

  原本正在發呆的沈掬歡,根本來不及發出尖叫,在車廂墜落地面的同時,她整個人亦倒栽下去,不僅額頭狠狠地撞上車底板,一條腿更是被壓在碎裂的木板下,幾乎無法動彈,

  這是怎麼-回事?

  她想爬起來,但陣陣的暈眩感卻令她睜不開眼睛,昏昏沉沉的無法使力。

  「王妃?妳沒事吧?」跌得一臉泥濘的馬伕好不容易爬起來,試圖打開扭曲變形的車門。

  花了好一番工夫,好不容易才將狼狽不堪的沈掬歡解救出來,攙扶到一旁的草地上。

  「發生什麼事了?」沈掬歡驚魂未定,而眼前混亂的景象更是教她驚恐。

  原本拉著車廂的馬匹早已跑得不見蹤影,車廂更是撞得歪七扭八,慘不忍睹,就在她兀自陷入怔仲時,一聲巨響再次傳來,馬車廂頂就在她眼前整個塌下來,壓碎了所有支架和窗檻,瞬間成了一堆廢木。

  「天啊--」沈掬歡嚇得差點昏厥,而馬伕則瞪大了眼睛,渾身顫抖。

  拉了二十多年的馬車,他從未遇過如此荒謬詭異的離奇事,他猛搖著頭,一臉的不敢相信!

  「這是怎麼一回事?」強烈的噁心感湧上胸口,想到自己差點被壓在那堆木頭之下,沈掬歡就想吐。

  「我、我也不知道。」馬伕惶恐的說,趕緊撇清責任,「早上出門前我還仔細的檢查過一遍,一點問題也沒有,而且就算出了什麼問題,車廂也不可能損壞得如此徹底,這件事真的很詭異……」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沈掬歡不覺挺直了背脊。

  「這應該是人為的。」馬伕嚴肅的告訴她。「否則馬車早在我們來時就該毀壞,而不是等到回程的路上才發生。」

  「你的意思是,有人蓄意破壞,而且是剛才才下手?」

  「應該是。」

  「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要命啊!王妃,否則便不會做得這麼徹底了。」

  「要命?」一陣寒意泛過全身,有人想要她的命?為什麼?

  她得罪了誰?那人為什麼要取她的性命?

  恐懼的陰影籠罩她全身。不,她必須將這件事告訴商無題,他一定有辦法將那個可怕的人揪出來,她得趕緊回去告訴他這件事!

  懷著恐懼,沈掬歡提起裙襬,和馬伕疾步趕回靜王府。

  ***

  「既然乾旱造成農民收成銳減,那麼關於租稅一事,今年就停收吧!明日一早你就去對他們宣佈。」這日早晨,當向殘宵向商無題報告完干早之事,商無題很快便作出了決定。

  向殘宵微微頷首。「是的,王爺。王爺能體恤農人的艱苦,我想從今而後,那些農人一定會對王爺更加忠心耿耿的。」

  「我只是做該做的事,不需要他們的感激。」商無題平淡的說。「還有其它問題嗎?」

  「嗯,今天一大早--」向殘宵的話才開了頭,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商無題皺了皺眉,向殘宵立刻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的是彩兒。

  「什麼事?」向殘宵沉聲問。

  「奴婢有事稟告王爺。」彩兒昂著下巴注視向殘宵,在她身上看不到身為奴僕該有的謙卑,只有一臉的驕縱。

  她的態度惹火了向殘宵,他面無表情,冷冷的瞧著她,「我是府內的總管,妳若有事,應該先知會我一聲。」

  「這件事不一樣,我必須親自稟告王爺。」彩兒傲慢的回答。

  「跟我說也一樣。」

  「是嗎?那麼王妃和野男人私通的事,跟你說,你也能解決嗎?」露出一抹奸笑,彩兒故意放大音量,對著書房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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