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埋在雙峰之間,氣息不穩地喃喃輕訴著:「雪兒,我要你、我要愛你……」他就嘴含住另一端尖翹珠圓。
「嗯……啊……」綿綿的呻吟聲中,素手已盤上他的肩。
他抬起頭,攬起雪兒跪坐著,暗黑的眸閃著勃發的衝動。
「雪兒,看著我。」
她輕顫長睫,羞怯地半睜星眸,清靈純淨的眼底,漾著初識情慾的懵懂。
「試試看,慢慢坐下去。」
她搖頭抗拒。
「別怕,我看著你。」他低聲誘哄。
她抿咬朱唇遲疑了下,開始嘗試……
她漸漸往下挪動,感覺體內有股隱隱萌發的力量,極度漲滿,呼之欲出。抿緊的唇畔難耐地發出嚶嚶哀嗚,像是再也禁受不住,頹然倚在他肩上揚聲啜泣。
「沒關係、沒關係……」他邊安撫她,雙手邊固定在她腰際,輔助她往下,他用力一挺,貫穿了她——
「啊——」她猛然仰起頭嘶叫出聲,癱軟在他胸前的身子突然弓起僵住,她緊緊抓著他的肩,指甲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淚水早已奪眶而出。
他環抱著雪兒,抵著她的唇粗嘎地喘氣,挾著濃重的氣息,輕吮滑落至唇沿的淚水。
「好痛、痛……」她孩子氣的哭訴,抽抽噎噎地說不清楚。
「我知道,一會兒就好了,我想愛你、我會好好愛你……」
雪兒不明白話中要與她歡愛的意思,直接坦露心意。
「我、我也愛你……」不知何時開始,一顆心滿滿的都是他;早上醒來第一個想到的是他、在外時心裡掛心的也是他、臨睡前放在心上的人還是他!愛意早在無微不至的照顧中,悄然埋人心房。
「雪兒。」他溫柔的喚她,隨即封住她的唇,讓她仰躺在他身下,腿環在他腰際。
「啊!」體內的充漲感仍在,痛楚卻已逐漸消殆……
「還會痛嗎?」他柔聲問道。
雪兒羞怩地搖首,對如此的交歡姿態很不習慣。
兩人的呼吸漸漸急促,時而喘氣,時而呻吟。
兩人緊緊相貼,情慾正在升騰,猶如浪花飛捲,來勢洶洶——
高潮過後,床幃瀰漫著濃郁的歡愛氣息。兩副身軀仍糾纏不分,重喘吁吁。
他溫柔的揩開和著汗水、淚水,黏貼在她粉頰上的髮絲,俯首點吻她的額、她的眉、她的眼。雪兒氣弱無力地攬著他的肩,疲累到連振動眼睫的力氣都沒有。
他略抬身體,拉起雪兒的右手,細細吻著她的手心。
「嗯……」她悶聲抗議,要他別再挑逗她了。
他輕啄那兩片微翹的唇瓣,一手握著她,另一手的食指則在她手心比畫著——
一撇、一長勾、一點、一點——
「這是我的,給你。」忽而,又想起什麼似的輕笑一聲,說:「只有一個,可別弄丟!」
雪兒絲毫沒有反應,她累壞了,根本沒有說話的力氣!
他明白,也不冀望雪兒有所回應。他抱著雪兒側躺,順手拉起被子為兩人蓋上。
被窩下,雪兒的右手無力地橫擺在他腰際。手指微微的顫動,慢慢的往手心蜷縮,她緊緊握住的,是他寫下的——「心」。
***
天剛破曉。長安郊外,淒淒冷冷的野坡上,朔風襲來,蘊著令人抖顫的寒意。
從坡上一眼望去,樓塔比鄰的長安城一覽無遺。
馬蹄聲由遠而近,馬背上的男子一身褐色麂皮袍,搭配同色系絨帽,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流露出超齡的戒慎心。他總算看到佇候在坡頂上的傲岸人影,揮了下馬鞭,拉緊身旁的駿馬,加速趕至。
不過須臾便至坡頂,他喝一聲,勒住韁繩,一個翻身俐落下馬。
「少爺,讓您久等了。」他趨前將手上的皮裘披至主人身上,幫他穿戴好。男子是他的護衛華凌。
「嗯。」訣低沉的嗓音不帶任何感情,和那個在雪兒面前,時而溫柔、時而勾起笑語的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凌護衛靜立一旁,等待主人的指示。
「凌,告訴我目前的情況。」
「是。少爺失蹤的消息一傳到揚州,二爺和三爺立即派人進了帳房,把造船坊分了家。」
「他們當我死了?」他的口氣看似輕鬆,卻含著令人膽顫的冷意。
「四叔呢?他分到什麼?」
「是四爺阻止了二爺和三爺分礦業和織坊。」
黑眸倏然半瞇起,眼底閃出的幽光似在玩味其中的涵義。
「聰明。要奪就奪大的,我手上的印信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那印信含括了統合大半天下,富可敵國的家業。
「可四爺他卻一直派人尋少爺的下落。」
濃黑的劍眉因這意料之外的答案而淡淡挑起。「怪了,只有他知道我代他去益州交付蜀貨,我遭埋伏暗算,第一個懷疑的主謀人就是他,他應該是最希望我從這世上消失的人,不是嗎?」
護衛不敢回答。
他哼笑一聲。「等我回去,可有好戲看了。」十幾年來,他每天所面對的,就是這種不時上演的明爭暗鬥。
「凌,辛苦了。」他知道這個從小就跟著他的護衛,個把月來不眠不休的尋找他的下落,為了保護他,甚至放出他人仍在益州的假消息。
「是凌的疏忽,沒緊跟著少爺。」
「事情過了就算了,別再提它。」說罷,他轉身往馬兒停歇處走去。
一陣洌人心骨的寒風吹起,天空飄起如絮般的細雪。
雪輕盈地落在他的髮際、肩上,下意識地,他停下腳步,伸出手掬住綿綿紛落的雪花兒。
和她同名……
「少爺,城裡可否有要我去處理的事?」護衛問得小心翼翼。至今想來仍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是在城裡的雜貨鋪子找到少爺!離譜的是,少爺他居然在做搬運苦力?!護衛永遠也忘不了少爺當時的神情,那幾乎稱得上開心!
少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救了他?這些疑問護衛卻不敢問出口,少爺向來不多話,只要他今早備馬至此等候,而他只能照做、只能在暗地裡揣摩他的心意……
「別猜我在想什麼。」他背對護衛,沉聲說道。
護衛心頭一驚,稍穩住氣息才回應。「凌,不敢。」
「從今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起有關長安的事。」語氣中警告的意味濃厚。
護衛當然明白。「是。」
他走向馬兒,拍了拍馬鞍,不經意瞥見落在手背上的雪絮。
雪花兒……和她同名……
驀地,似想起什麼,他整個人愕然怔住——
不知何以,靈光一閃,突然察覺出她早就知道——知道他打算不告而別!一夜纏綿繾蜷的回憶湧上心頭——她雖生澀卻不尋常的熱情反應,全然交付出自己,她是那麼毫無保留的交出自己啊!
他緊閉雙眼,擰住韁繩的手微微發顫。
馬兒似乎察覺到主人強壓的情緒,不安的踱起馬蹄,悶悶嘶叫著。馬兒的騷動讓他回過神來,他躍上馬,揚起馬鞭,狂奔而去。
護衛將他的舉動全看在眼裡。他不敢多言,只趕緊上馬,尾隨而至。
雪,紛飛。
雪中滿佈她細細的呢喃與煦煦的傾訴;雪中,化不開的是她盈盈的笑顏、嬌柔的話語,以及滿心的愛意——
***
「搞什麼、搞什麼……昨晚沒去姜老爺家,今早又沒去廚房幫忙,那丫頭到底在搞什麼呀?」阿敏氣極敗壞地從外頭回來,二話不說直踱往雪兒的房間。
「那臭男人也真是的,昨兒個都來幫忙了,做什麼今天不見人影?」才說完,腦海裡突然乍現莫名的想法,阿敏停下腳步。
「哼,真該死,我怎麼和那丫頭一樣,開始有自言自語的毛病?」她無奈地搖搖頭,穿過庭院,來到雪兒房門前。
敲了門卻沒人應聲。
阿敏逕自推門人內。眼前所見,一地凌亂的衣物,讓她心頭一驚!這房裡的氣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
她緩緩走向床榻,掀開床幕,她倒抽了口氣。
雪兒全身一絲不掛趴在床上,被襦橫在腰際,雪白的背脊可見處處紫印,是歡愛後的痕跡,露出一截的小腿上,還殘留斑斑血漬,是她完璧的證明。
她閉著眼,臉頰上淚痕猶濕,懸在手背上,是一塊白裡透紫的玉!是他留下來的……
「雪兒。」阿敏輕喚她。
「他走了……我早就知道他要走了……」她仍閉著眼,喃喃自語。
抽緊的心口,從昨夜持續至今——
第四章
春臨人間。儘管天氣還沒回暖,但枯寂的枝頭,已蹦出點點新綠。
長安街頭仍是車水馬龍,一條街上各式店舖林立,藥材、香燭、雜貨、綢緞等鋪子不一而足。當然,也少不了買賣珠寶手飾的店家。
「師傅,您看仔細點兒,可別誆人唷!」阿敏一臉世故說道。
「敏姑娘,您這……這不是擺明不信我嗎?您已經來第五趟了,我也和您說了好幾次,這塊紫玉是珍品,沒有一萬兩是絕對買不下手的,所以您要脫手也一定差不了這個價錢。」
阿敏聞言,笑逐顏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