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評分的教官眼鏡摔壞了一地。
誘惑的肉骨頭果真效果卓越呵!班羽萱暗自得意地笑著。
其實畢曉藍的運動神經好極了。
雖然她素日篤信可以坐車絕對不騎車、可以走路絕對不跑步、有得坐絕對不站、有 得躺絕對不坐的懶蟲原則,但並不代表她是運動白癡!相反的,她的體能在連隊裡算是 拔尖的,放眼全入伍生團能跑得過她的沒幾個。只要她願意,人人視若畏途的體能戰技 在她的眼裡簡直視同兒戲。
比起季樺和姜梅這兩個病西施,簡直是天南地北,差遠了。
但,問題是,她懶!
因此,她很行,卻很黑!
身為連上數一數二的超級黑羊,她的惡行是罄竹難書的。
當她們這群人正在樹蔭下喝水納涼,閒閒沒代志的她們又看了場意料中的戲外戲。
還沒正式上場耶,季樺那個病西施又讓醫護人員手忙腳亂的押上救護車了。
班羽萱目瞪口呆地瞧著那群忙碌的工蟻。原來在大樹底下也會出事呢,今天她又開 了眼界。
「曉藍你看,季樺又上車了。你猜猜今天她是貧血、中暑、還是換氣過度?」她調 侃道。最近野外課居多,此一戲碼幾乎天天上演,所以她的同情心早就蒸乾了,實在是 沒心情、沒時間替她擔心。
畢曉藍瞳眸焦距渙散地呆望天際,沒理會她。
「你,唉……」班羽萱欲言又止。對一個失了心魂的人又能如何呢?
由她去吧。
???夜幕方低垂,人潮不約而同的往一地點集中。
當第一個隊伍抵達後,整個中正堂外圍突然被人群給塞得滿滿的,由階梯高處放眼 望去,萬頭鑽動,煞是壯觀。
今晚來了個勞軍表演團體。
基於數大就是美的概念,及對勞軍表演團體的尊重,幾乎所有人都到了。不管你願 不願意,為了充場面還是得來。
聽到今晚有表演,所有人莫不興奮莫名,但進一步瞭解表演曲目時卻又同時絕倒。
國劇?這是什麼LKK的嗜好咩?
然而,來觀賞的人們也不完全是被迫的。畢竟軍校生的娛樂著實少得可憐,有得看 就好了,還挑?
表演差,至少還可以打打瞌睡,培養一下白天消耗過度的體力。
關於這點,他們的反應倒也還算一致。只是苦了老是站起來「趨蟲」的隊職幹部們 了,真是趕不勝趕。
基於方便尋人,萬不得已還可以閃人的原則,畢曉藍那夥人特地選了個靠走道的位 置坐定,不然豈不辜負今天的絕佳時機?
然而不可諱言的,在闃黑暗淡的光線下尋人,著實有它的困難度。
除非她具有夜梟般夜視的能力,但——可能嗎?畢曉藍唇角噙著苦澀的笑意。
視線所及處能分辨的,只達方圓十公尺範圍內。再遠,就沒辦法了……索性放棄搜 尋,轉而凝視眼前上演的戲碼。模糊中,所有事物皆看不真確,光與影交錯著音符在眼 前跳動,每張花臉皆溶成佈景,成為色彩洪流中的基調,如幻似真。
「曉藍,有人過來了。」班羽萱拉著她的衣袖,努著嘴指向來人。
闃黑的暗影掩護下,的確有人摸黑溜到這區。
瞧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幹這種遮遮掩掩的事著實難為他了。班羽萱以看戲的心情 仔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是他。」畢曉藍冷著臉不感興趣的。不知怎麼地,她就是知道來人不是儲軍。
雖然身形十分接近,但不是他。
「賭什麼?一客牛排?」視力一點二的她連臉蛋輪廓都瞧不清了,她才不相信畢曉 藍看得到咧。
「地點任君選擇,輸者不可有異議。」
這兩個人真是沒藥救了,連這個也賭!姜梅無奈地搖頭,開口打斷她們的對話。
「專心看戲吧!你們兩個。小心班長轉過身來罵人。」老實說,她實在不忍心班羽 萱輸,雖然她外表冷若冰霜,不太搭理人,對待朋友卻真誠無偽,著實是個值得結交的 朋友。
「姜梅你別打岔。」班羽萱日過頭埋怨。「外加一客特大號的香蕉船。」她最喜歡 冰淇淋了。
「成交。」
難道她還瞧不出自己的盲點嗎?姜梅哀憐地瞅了班羽萱一眼。沒有人會錯認自己的 最愛,除非不愛,不然一定認得出!因此,那個偷偷摸摸的傢伙絕對不可能是前些日子 老是徘徊隊上和畢曉藍幽會的人。
謎底揭曉,站在她們眼前的是從沒瞧過的大帥哥。
「你什麼時候裝上千里眼、X光透視鏡了?」班羽萱詫異地盯視著那位有著一口完 美白牙,笑容璀璨的健齒先生。
「剛剛裝上的。」健齒先生朝眾美女笑了笑,準確無誤地對畢曉藍道:「儲軍請我 將這封信交給你。」
畢曉藍緘默地接過信。
「他最近出了點事,沒法子親自向你道歉,希望你別介意。原因信上說明得很清楚 ,請你務必拆開閱讀。」
「他……怎麼了?」握緊的小手顯示出她的緊張。
「小事,不打緊的。」他體貼地安慰著她。
「喔……」畢曉藍低頭仔細打量著有點皺折的信,並不急著拆封。
許久,纖細修長如蔥白的指尖小心翼翼的將四角撫平,流連再三,才依依不捨地將 之收入懷中。
她打算等一下再細瞧,這裡不適合。
「我去上個洗手間。」匆促離開的她突然有個不太好的預感!這封信帶來的消息絕 對和她這陣子以來的心神不寧脫不了關係。
望著她的背影,完成任務的健齒先生終於可以鬆弛繃緊的神經,神情也輕鬆許多。
不急於離開的他,終於可以專心打量身旁的美女,驚艷地凝視著班羽萱。
她真美!雷龍興欣賞地打量著眼前儷人,眸中的興味更濃了。
班羽萱不自然地僵著臉,惱怒道:「喂,你怎麼如此無理?哪有這樣瞧人的。」大 膽得近乎唐突冒犯的灼熱視線直教她如坐針氈。
「你好,我叫雷龍興。你是班羽萱吧?儲軍曾經提過你,今天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 ,你可以當我的女朋友嗎?」
她鐵青著臉啐他:「神經病!無聊!」
喲,敢情還是個個性火辣辣的帶刺玫瑰呢!他不以為忤地維持滿面笑意。頗富侵略 的眸子有著一抹無法撼動的堅定。
「羽萱,雖然第一次見面就向你提出這個要求頗無理,然而生怕別人捷足先登的我 還是不得不向你提出,希望你能好好考慮。」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而且還非常多!她不懷好意地在心 裡加了句話。
「是嗎?原來我還是遲到了。」陽光般的笑靨飄過幾朵烏雲,卻分毫難減他的自信 心。「沒關係,我雖然來遲了一步,但只要你還沒結婚我還是有機會。這禮拜天我會在 門口等你,不見不散哦!」說完,不給她任何機會的轉身離去。
「喂……你……」班羽萱氣結地瞪視著他的背影。他雖然長得不難看,可未免太自 信心過剩了吧?不肯接受任何拒絕,實在是可惡至極。
看來她的追求者群又多一號令人頭疼的人物了。班羽萱輕按著突然脹痛的額際,忍 不住呻吟出聲。她到底招誰惹誰來著?參加個晚會也不得安寧。
看來她進來這裡的決定還是錯的。
愚蠢至極的她,竟然忘了這是個以男性為主的世界。
真是逃離狼窩旋即踏入虎穴。
自找麻煩!
第七章
畢曉藍迫不及待離開會場。
懷中的紙張好燙,燙得她胸口好痛,灼熱的觸感令她坐立難安……急急忙忙躲到廁 所,展信閱讀。字跡隨著發顫的指尖跳動著,畢曉藍睜大眼逐字閱讀,生怕漏了什麼。
厚達十多頁的信,滿溢著儲軍離別相思和濃稠化不開的情意,瞧得她臉紅心悸、呼 吸急促、無所適從。信紙一張張的薄了……終於,她瞧到了最後一頁。
「出車禍……住院……」待字跡浮上腦海,了然它所代表的含意,整個人陷入慌亂 的她,突然將身子拉起——卻是轟然一聲,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闃黑的她陷入迷離霧境 中,腦細胞全然失去功用。
咦?星星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曉藍!」放不下心的班羽萱一進來,瞧見的就是 這等場面,當下嚇得她心麻腳軟,連忙搶過身子欲將她扶住,卻是「碰」的一聲,她愕 然瞪視著空蕩蕩的雙掌。
可惜……沒接到!
要是地面被撞了個洞,那可怎麼辦?修理費很貴的耶……她不太有良心地想。
沒讓自己浪費太多時間,班羽萱伸手探著畢曉藍的鼻息、頸動脈,確定一時還死不 了之後才鬆了口氣。瞄到她手中緊掐著的信紙,心知這事物應是病因,順手收入口袋後 才將她扶到走廊空曠處。
「曉藍醒一醒,不要睡在地板上,太難看了……」輕拍著蒼白無血色的臉頰,班羽 萱試圖將她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