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邀了你這個聲稱不參加這舞會的程咬金出席,想必令很多人眼紅。你敢來面對眾小姐的妒意,我真佩服你的勇氣。」
「我就是來炫耀的。沐浴在那些嫉妒的眼光中,才顯得我特別。」
「你喔!」晴喜笑著一撞小白,她實在無法明白她那奇妙的小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逗你了,我是來給你加油打氣的!可惜你讓我很失望。我看到你拒絕了五個以上的勇士們,又無視那些虎視耽耽的眼睛,更可惡的是,你冷落了你的男伴,讓他只能向外發展,還故意站在這裡當壁花。諸多罪狀指證歷歷,我說小晴喜,你到底是在幹嘛呢?」
「不然,你跟我跳支舞。」晴喜拉起小白的手走入舞池。
兩位美麗的女孩共舞,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目光。
「晴喜,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與晴喜認識的男孩王樓成摟著女伴,舞近她們身邊,大聲好奇地問道。
「她是我的同班同學。」在大聲得幾乎用吼叫才能交談的音樂聲中,晴喜大聲的回答,希望身邊的好奇人士都能獲得答案,不要再故意靠近她們。
沐白曇對身邊好奇且讚賞的眼光露出微笑,目光最後落在場邊,向她舉杯示意的白長風。他正在向許多人昭告這位女伴是他帶來的。
沐白曇技巧地拉著晴喜到旁邊較無人的地方,在她耳邊諷刺地答謝:
「你的熱烈介紹令我榮幸萬分,有男人為了爭奪我而打架是值得欣然接受的殊榮沒錯,但我不想引起太多女人想砍我兩刀的殺機。」
「你不是樂在女人嫉妒的仇視目光中嗎?」晴喜笑著椰榆。
「若我今天不能安然離開,你就等著瞧!」
「瞧什麼?站在旁邊替揮刀砍你的眾多女性吶喊助興嗎?」
「我算看清你了,晴喜,枉我好心來這裡看你。」
兩個好友跳著慢舞,唇舌相譏得相當開心。
「你的御天在家?」
「嗯。」
「你捨得不陪他?」從她們認識以來,晴喜幾乎不與朋友出遊的,她把所有的時間都安排給了她的御天。
沉默半晌,晴喜幽幽道:「你不是贊成我向外發展嗎?我正在努力。」
「是啊!你努力的成果是將你欽點的男伴外放到冰寒極地。」
晴喜答不出話,把下巴抵靠在小白的肩上,放眼望著滿室興致高昂的男女,舞池中相擁的戀人。
從他們的眼中,她看得出他們此刻正享受著愛情,而尚未找尋到戀情的男女,則在這個小圈圈中試圖找尋能與自己情感產生化學反應的另一個人。但她腦中所想的,不是在這群人中找尋到愛情。
她的真情與摯愛已經出現。她愛上的,是她伸手可觸,卻永遠也得不到的情感。
她已想的很清楚,若她勇敢的改變她與御天之間的情感,就要有不後悔的決心。若是御天無法接受,他們之間存在的,將不再是現在的和諧共處,尷尬與猜忌將會讓他們漸行漸遠。
她瞭解御天的個性,他若不能接受,是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的。
「小白,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晴喜語氣落寞地問著。
「還好啦!只有面對一件事情,你的腦袋會笨得不可思議。」
晴喜嘿嘿乾笑兩聲。
「實話告訴你,你不可以罵我。其實,我一點也不快樂,這不是我要的。」她的人生哲學中,快樂是人活著最重要的要素,但現在,她卻讓自己陷入絲毫不快樂的情境中。
沐白曇愉悅地笑了,晴喜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她終於從自我創造的傻事中清醒了。她意味深長地:「你終於覺醒了,鳳凰!」並刻意在最後兩字上加重語氣。
「什麼鳳凰?!」晴喜好奇地抬頭望向小白。
沐白曇唇邊掛著玄妙的笑意:「你是想當撲火的飛蛾,惟死一途?還是浴火的鳳凰,快樂重生?反正你注定要選擇當其中一種,就勇敢去愛嘛!」
晴喜直直地看著小白,一雙困惑大眼終於恍然大悟,露出的笑意中含著淚光。
「去吧!鳳凰,不要讓我失望。」
「嗯!」她感動地摟住小白,大聲應允。
晴喜不再遲疑,因為,她今生的愛只屬於一個人,今生今世她只能愛他。
* * *
「御天!」大力推開房門,微紅的小臉滿是燦爛笑意,撲向坐在電腦前的時御天。
時御天接下把自己拋進他懷裡的嬌小軀體,似乎已習慣她一時興起的熱情。
「好玩嗎?」
抬起小臉仰望他,晴喜帶點俏皮,半點認真問道:「御天,如果我看不上其他男人,你願意當我的情人嗎?」
他先是錯愕,再是寵溺地微笑問道:「有人令你失望?還是惹你生氣了?」時御天以為晴喜只是一時的玩笑。
「都沒有,只是你太好了,又或者……」他聲音轉為輕柔甜膩,靠上御天溫熱的胸膛,把真實的情感化為最輕柔的文字吐露給他:「我太愛我的天使,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大掌撫著她的發,仍沒有聽出她的言下之意,以為她只是在撒嬌。
「讓我一生與你相伴好嗎?」
時御天窩心的笑著,沒有發現,懷中的小女孩問出口的深情問句,早已超越她的年齡;她所吐露的,是女人對情感的執著索求。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說好嘍!一輩子,我都不離開你身邊。」
「嗯。」時御天沒有發現,懷中的小女孩給與的是一生的承諾。
「好愛、好愛你,我的天使。」深情地,她將心中濃烈的情感告訴他、給與他。這是她一生所有的款款深情。
第五章
晴喜還沒擬出她的求愛大計劃,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足以令她放下所有心思的大問題。
那許久不見的時奶奶要求御天相親,而且是在御天拒絕了N次之後,她才在御天銷毀之前偷看到這錄影帶。
錄影帶內容不外乎是叨念他早日成婚、介紹各家門當戶對的適齡女子。
時家奶奶老了好多,她的皺紋多了至少三倍,歲月真是不饒人。然,引發她全盤注意力的,是時奶奶最後露出了蒼老落寞的神情,老淚縱橫、語重心長地勸道:
「御天,忘了水仙、忘了那誓言,她不會希望你孤寂一生,等待那無稽的約定。」
晴喜倒帶了三次,記住一字一句令她心頭發冷的話中含意。
水仙?
誓言?
約定?
這足以組合成令她害怕的秘密。
自她記憶所及,御天從未與任何女人有過交集,他的生活清心寡慾得不像個成年男人,而她,竟從未懷疑這個反常的關鍵所在。
忘了水仙!難道,他心中有個忘不了的女人,而且曾與她訂下了什麼誓言與約定?!所以,他在等待那個女人嗎?原來御天已心有所屬了嗎?!
她湧起前所未有的心慌。
「御天,你談過戀愛嗎?」選在一個御天最清醒的時間,她可以清楚解讀他細微神情的時機,晴喜故作輕鬆地隨口問道。
時御天溫和的神情只閃過一瞬間的僵硬,淡淡回道:「你想知道什麼?」
她看見那一閃而逝的神情,接下來的問題,她幾乎無法控制它出口的語調,心中的顫抖令她恐懼。
「說說令你刻骨銘心的愛情經驗。」
時御天低下頭吃早餐,沒有回答。
接下來的日常生活對話,她只知道自己虛應得很順利。
御天的反應,已給了她最壞的答案,至於真實故事,她必須自己去找出來。
她沒有傷心,沒有聯想到各種可能的橋段,因為她已經沒有遲疑的時間。她知道,自己的心沒有給自己留退路的餘地。
為求無悔,就絕對不能給自己後悔的時間與空間。
* * *
在一場晚宴上,身穿明黃色小禮服的晴喜拿著果汁走向站在落地窗外,在陽台上對漆黑庭院吹風的巽為風身邊,一同凝視黑夜。
片刻,巽為風冰冷的聲音直接揭開她的遲疑:「你想問我什麼事?」
將手中的果汁比鄰放在巽叔叔的酒杯旁,仰起的星眸直對上他的側面,她開門見山問道:「水仙是誰?」
巽為風沒有意外,唇邊露出笑意,取笑地望向身旁的小女孩:「碰了多少釘子才讓你來問我?」
「我只問過你。」她沒有問過任何人,因為她知道所有人都不會告訴她。只有問巽叔叔,得知真實往事的機率最大,她看準他的性格,他是惟一可能告訴她的人。
巽為風挑眉,目光對上晴喜的小臉,低沉輕笑道:「御天該發現你的聰明。」
「你說不說?」
眼看巽叔叔顯然樂得欣賞她焦急的表情,她便知他沒有打算告訴她了。
「不說就算了,我一定查得出來。」沒有氣憤與失望,她拿起杯子轉身離去。
黑曜麟眼看晴喜離開,他走向巽為風,發現他一雙感興趣的眼睛直視著晴喜離去的背影,玩笑道:
「你該向御天爭取晴喜的撫養權,看來你很想要這個女兒。」他不解以為風冷然的性格,為何獨對晴喜這個小女孩特別禮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