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花柔情回過身,背倚在他胸前,在他大手牢牢扶著之下挺直背。
望著那群人露出笑容說道:「季老師,你幫我報仇把他們打得哭爹喊娘。不然他們未成年,交給警察也不能拿他們怎樣。」
「為人師表不適合動拳腳。」
如果現在不是情況緊急,她會回身給他一個白眼。這種寡不敵眾的危急時刻,他還有開玩笑的閒情與資格嗎?
季天聖低首輕聲道:
「他們一動手,你立刻跑回警衛室。」
「那你——」
她甚至還來不及回話,他們已經動手了。
「跑!」季天聖把她送至身後,命令道。他無暇顧及她,她必須逃開自救。
奮力沖,她知道她必須盡快找來救兵!
好不容易,她衝到警衛室——
「陳伯,快報警!」
隨即找到角落的掃把,一腳踩掉長刷部分,又衝了出去。
陳伯立刻接下警鈴,隨即拿出電擊棒跟了出去。
手持長棍奔向原地時,她只看到季天聖一人向她走來,身上似乎無傷,但衣著已經凌亂。
「你贏了?」可能嗎?他不是說他不如她嗎?
季天聖拿下她手上的長棍。「拳腳是比你差一點,所以只能嚇走他們。」
「不好笑!你到底怎麼對付他們的?」話還來不及問完,已被他抱起。
「你的腳扭傷了。」微光下,發現她不正常的站姿。
「回答我!」
「等一下,先讓我接個電話。」走了幾步,放下她,撿起剛才被他隨手扔在地上的手機。
「抱歉,臨時有點事,有空再商議。」
只看他淡淡說完,掛了電話,再抱起她。
「喂!你回答我!」
「沒事吧?」
趕來的陳伯見兩人沒事,鬆了口氣。
「沒事了,陳伯。」
望著懷中氣得雙頰泛紅的花柔情,笑得別有深意。
她真學過功夫是吧!瞧她拿武器回來架勢十足的樣子,她絕不只是單純的學生。
「我自己來就行了。」阻止不了他褪開她長裙、剪開絲襪的大手,及冰冷的剪刀接觸她大腿的戰慄。
把一個冰袋交到她手上。「你負責接住膝蓋。」捉住她意欲逃開的長腿,按在他腳上,在她已經紅腫的腳踝敷上冰袋。
她只能任他抓住她的腳,冰敷她的腳踝;按住長裙以免曝光,小心地替紅腫的膝蓋敷上冰袋。
「扶好。」
拿出大膠布,替她固定冰袋在她的紅腫處。
「輕一點。」
她痛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要不是知道他已經盡量放輕手勁,她可能會痛得忍不住運用架在他大腿上的腳踹開他。
「我送你去醫院。」皺眉發現她的腳底板有幾處刮傷,起身就要抱起她。
「今天是聖誕假期,又是晚上,不用上急診室了,我自己上藥就行了。」伸手就要拿藥箱。
歎口氣,推開她的手,拿出藥水幫她上藥。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醫院。」
低首熟練地替她上藥。
「喂!你打贏了對不對?」
抬起頭,望著他專注上藥的臉,把注意力從他的大掌始終在她敏感的腳上遊走的尷尬情緒轉移。
「你想呢?」
「不要老是語焉不詳!」
「你哪裡惹來的小混混?」他非常在意她又做了什麼惹上小混混夥眾意圖強暴她的頑皮事。思及要是他來晚了一步,她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就令他火氣上升。
若不是及時來通電話讓他回來處理,他救不了她。
「又不是我惹來的。」也算得上是任務的一部分,她怎麼說清楚呢?
季天聖抬頭給她一個凌厲的眼神,嚇得花柔情跳了一下。
「我還沒笨到去惹那些不入流的傢伙好嗎?」支吾的解釋脫口而出,她才發現她被他的眼神嚇得失了陣腳。
「你的頑皮應該替你惹來不少仇家。」以他的認知,她一肚子惡整人的經驗足以讓她時刻脫離不了危險。
「頑皮」?很新鮮的字眼。第一次有人用如此俏皮的字眼形容她的所作所為呢!以他的認知她僅是頑皮而已,他不愧能成為令她覺得有趣的對手。
「我的頑皮很安全,那些人不是我惹來的。」甜甜地乖巧回話,她喜歡他用的形容詞。
不贊同地輕哼一聲,抬頭對上她仍不顯方才遇事的害怕眼眸,質疑她為何沒有正常女孩該有的危機意識?她的神經並不大條,那就是受過訓練了……思緒飛轉間,他很快地思索一些集團,已有了結論,他居然到現在才聯想出她可能的身份。
「你真是什麼都不怕是吧?」
誰說她不怕?「怕啊!怕死了,要不你英雄救美,我就被那些個畜牲給欺負去了。」
季天聖放下她的腳,視線轉到她套著他外套的上半身,伸手拉開他的外套。
「你幹嘛?」緊緊拉住他的外套,往後退。
「檢查你不怕死的證據。」拉開她有些抗拒的手,拉開外套,果然在她肩頭發現一道長形瘀傷。
拉著自己已凌亂得慘不忍睹的禮服,有些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仍嘴硬地回道:「誰說我不怕死,我可是膽小出了名的。」
「是嗎?」擺明不信地輕哼,拿出藥酒替她抹上。
「我自己來。」伸手推開他放在她肩後頭的大掌。
「你摸不到的,趴好。」推她抗拒的身軀趴在沙發上,拿外套替她蓋上,只露出瘀傷的部分,大掌不留情地推拿。
「痛啊!」痛得她不自覺地伸手捏住他的大腿,淚水直流。
「知道痛就好。」她姓花,已顯示她的出身及背景,也只有那裡培養得出這種獨特的性格,而不被刻板環境給抹煞了。
直到他終於決定放過她了,含淚的花柔情才驚覺她的手是如何使力地捏在他的大腿上而不自覺,驀然地收回手。
他揉散她的瘀血,而她則還給他結結實實的一個五爪掐痕。不好意思地抬起頭。
「抱歉,我……」該怎麼說?真是抱歉,我捏了你的大腿,你脫下褲子,我替你揉揉?呵,多好笑的句子。她說不出口,但有淚痕的臉上已露出笑意,忍不住噗嗤笑了。
他該佩服她一個小女子的膽識之大,遇事渾不知覺,還是捉她起來大罵一頓?她表現得像是樂在其中。
「你覺得很好玩嗎?」仍是忍俊不住,拉她起身,大聲斥責。
他就是看不得她非要表現得像個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模樣,不敢想像她下一次再遇危機若無人救她,她會有個怎樣的下場?
花柔情嚇得白了臉,不知他為何發火?久久之後才吶吶地說:「你是氣我捏瘀了你大腿,還是氣我笑你?我只是笑我剛才差點說了『真是抱歉,我捏了你的大腿,你脫下褲子,我替你揉揉』這種怪句子,又說不出口,才笑的。」
她是生來逗他笑的嗎?季天聖怔愣後放聲大笑,不得不服了她性格中能讓他歡笑的幽默因子,渾然不覺他已把她摟在懷中。
花柔情也笑了。她怎麼會冒出如此無厘頭的說法呢?真是夠白癡的。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嘛!」微紅著臉解釋,雙手扶著他肩頭讓自己坐好,沒有發現她讓他看到是怎樣的自己。
直到她對上他收起笑容的眼睛中映出的自己,才發現自己正在他懷裡。
他放開她,越過她拿起自己的外套,替她穿上。
「你並不害怕你可能遭遇的狀況是嗎?」拿下掛在她凌亂的長髮上的長簪,問得認真。
直直地望著他,看見他眼中的擔憂,回想起自己剛才可能遭遇到最壞的狀況——她差點、差點就要被人強暴了!要不是、要不是他出現的話……
「怕呀!所以我奮力逃跑,很害怕被追上……你出現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他們捉到我了。」
低首喃喃說著,受驚的淚水這時才落下她的臉頰。
「很高興聽到你也會怕。」
伸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其實我膽子很小的。」有些不自在地避過他的眼。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真哭呢!
閃躲的視線意外地發現他鎖骨上的一條紅痕,拉下他替她揩淚的手,扶著他站起身,垂首靠近他頸邊。
「你受傷了!」是一條極細的刀痕,只滲出絲絲血痕,血小板已發揮作用凝結了。
「是嗎?」不在意地應聲,伸手欲覆蓋,不讓她繼續注意。
「你跟他們動手了對不對?」拉住他的手握在胸前,俯身直視他的眼。「你會拳腳,並且比我在行!」
對方甚至亮出過刀,而他在閃避中仍見紅了。是他動手才把他們打退的,為什麼不直說呢?
只一逞微笑,不給予她正面回答。
他的笑總是如此不見情緒嗎?在距離他的面容如此近的時刻,她才發現他英俊的笑,其實並不包含笑意。
「你都是這麼笑的嗎?」原來,在律師界高深莫測如他,是用這種方法讓人看不穿他的情緒。
「怎麼笑?」她能看穿他,他井不意外。她距離他是如此地近,他只能一再地驚歎她完美無暇的容顏,即使她現在臉上的妝花了,仍是美麗得令他心動;那雙大眼水靈靈的,弧形美麗的紅唇,都在引誘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