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絲毫傷害的。」凌月魄淡然道。
聽到他的保證,張菱玲不由心情大好,她瞄了瞄那三個倒地的大漢,看著他們在地上哀鳴倒也於心不忍。
「他們怎麼樣了?怎麼躺了那麼久還不起來?」
「小傷罷了,頂多手腳折斷,嘴腫牙落,如此而已。」凌月魄輕描淡寫的描述。
「如此而已?」張菱玲震驚的吞了口口水,悄悄退離他一些,畏懼的瞧著他,「我不知道你居然這麼暴力,你……下手不必那麼重吧。」
瞧他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斯文樣,出手卻那麼重,人不可貌相,果然有道理!
「哼!他們竟敢傷你,又出言不遜,這是他們罪有應得。」凌月魄冷聲道。
「呃?你這是為了我?」張菱玲眼一亮,忍不住臉龐發亮,喜孜孜的望著,只覺大受感動,一時心頭暖洋洋的。
「你是我的侍劍,侮辱你就等於看輕我,當然饒他們不得。」凌月魄瞄瞄她發亮的俏臉,不客氣的當場澆下一盆冷水。
「哦……」飛揚的心立時落到谷底,她神色黯然的大歎自己自作多情。
凌月魄忍著想撫平她打結秀眉的衝動,只是淡然道,「走吧,你不是要選禮物嗎?我們還沒逛完呢!」
很快的振作起來,張菱玲神色自若的跟在後頭,反正已經被他澆冷澆慣了,不過她心中仍不免暗惱他的掃興,說到掃興,她這才想到,自從跟在凌月魄身邊後,他就常常有事沒事的尋她開心、找她麻煩,甚至故意惹她生氣,每每逗她大發脾氣他才肯放過她,瞪著他修長優美的背,張菱玲頭一次想到,他或許有——被虐狂!
沒有紗帽遮面的凌月魄,其魅力還真是凡人無法擋,為了探查眾織娘拒絕織布的原因,原本任管仲宇如何旁敲側擊也問不出來的事情,他只用一個微笑就搞定了。
張菱玲嘟著嘴看他與五、六個織娘有說有笑的,她們是數十位織娘中僅存沒有投向「洛陽綢緞莊」的。
「一開始,他們是派人來遊說,後來見遊說不成,他們就開始使壞……小女子與眾位姊妹所織好的布匹,而且還威脅我們不許向管莊主說,否則就要對我們不利……柔柔細細的軟甜嗓音來自暈紅著雙頰的俏織娘,她雖羞垂螓首,卻仍忍不住將眼光停駐在凌月魄那動人心弦的俊美臉龐上。
「諸位姑娘平日皆是以織布為生,那麼……」凌月魄毫不吝嗇他迷人的笑容,「一旦停止織布,諸位姑娘家中生計是否有困難?可需凌某的幫助?」
他這關懷一問登時讓在場的眾位織娘嫣紅了粉頰,個個羞答答的垂首不語,半晌才由一名清秀的小織娘含羞帶怯的回答:「不勞公子掛心,因為管莊主平日非常照顧我們,一直是以頗高的價錢來收購我們的布匹,所以我們多少都還有些積蓄。」
「是啊,而且家中父兄也尚有工作以維生,日子雖苦些,但尚過得去。」另一名嬌滴滴的織娘也以最甜膩的語調道。
「既然是這樣,那凌某就放心了。」凌月魄微笑點頭。
原本一直冷眼旁觀的張菱玲忽然神色一怔,她蹩眉的盯著凌月魄,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的笑容裡面有一絲絲不對勁,好像少了點什麼……
「公子……」另一個織娘怯怯的道,「其他的姊妹為韓大爺織布也是不得已的,是否請公子不要責怪她們?」
眾織娘完全沉醉在他誘人的笑容裡,個個心神俱醉。
「大少爺!」張菱玲酸氣沖天的語氣挽回了眾女子的心神,「事情問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吧。」根據她的觀察,她再不早點將凌大少爺這個「禍水」給帶走的話,世間恐怕又要多增加幾名怨女了。
凌月魄朝她淡然一笑點點頭,接著轉身向那如癡如醉的織娘致意,「多謝各位姑娘告知凌某實情,這件事凌某會遲早處理,屆時不知諸位姑娘是否還願意一展手藝,為管莊主和凌某織出精美的布匹?」
「自然願意!」眾家織娘異口同聲嬌聲回答。
「多謝各位姑娘,那麼凌某告辭,打擾了。」語畢,他贈給她們一個臨別的笑容當謝禮,這才戴上黑紗帽。
「公子慢走。」
「公子保重。」
聽著直追身後聲聲不捨的嬌呼,張菱玲臭著一張臉走在前走,凌月魄則施施然的走在後頭,以充滿探究的眼神凝望著她的背影。
見她彎錯了路,凌月魄先在路中停了下來,等她走了好一段路才慢條斯理的傳聲糾正她,「玲兒,你走錯方向了。」
張菱玲停在原地,自我反省一番後,覺得自己實在氣得很莫名其妙,而且也很不值得,他愛跟誰笑讓他去笑好了,關自己什麼事?她又何必生氣?再說,她也沒資格生氣。
這麼一想,她登時心情大好決定給他一個笑臉以示歉意。
「對不起,大少爺……」一轉身才發覺自己離他可有好一長段距離,她不由僵住笑臉,想不為什麼剛聽他的聲音好像就在耳邊一樣!「不要告訴我,你是故意讓我白走一段路……」她緩緩走回去,眼神滿含風雨的瞪著他。
「我原是想讓你自己發覺錯誤而回頭,不想你卻一直沒發現,我只好勉為其難的開口告訴你走錯路了。」他非常無辜的聲音毫無罪惡感的傳到她耳邊。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大少爺!」她眥牙咧嘴的送他一個假笑。
「不客氣,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侍劍,你若走丟了,我也是很麻煩的。」凌月魄實事求是的說道。
張菱玲垮著一張臉瞪他,她很肯定他是故意找她麻煩的,而自己對他講話的「諷趣」向來是又愛又恨又沒轍,誰教她老愛跟他抬槓卻偏偏講不過他呢?
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敢保證,凌月魄絕對是笑得既「無辜」又得意!
第六章
「真難得見你沒跟大少爺在一起。」回來的管仲宇頗感訝異的朝手支著頭坐在院子裡發呆的張菱玲走去。
「誰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她沒好氣的瞥他一眼繼續生悶氣,她一早起來就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凌月魄來找她,一問之下知道他出門去了。
「放心,大少爺那麼在乎你,他不可能把你丟下太久的。」管仲宇安慰道。
「他哪一點在乎我了?」張菱玲毫不領情的一翻白眼,「我只是一名侍劍。對他來講可有可無,他才不在乎我呢。」
「你真的這麼認為?光是你能當上大少爺的侍劍,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他對你和別人是不同的。」管仲宇連忙糾正她錯誤的思想。
「是哦,哪裡不同,因為大少爺只會找我麻煩。」
「那是因為大少爺喜歡你。」管仲宇忍著笑道,他很明白凌月魄對自己欣賞的人會有什麼樣的招待。
「你是說,大少爺老是整我是因為他喜歡我?」張菱玲懷疑的瞄著他。
「我就是這個意思……大少爺。」見凌月魄進來,管仲宇連忙起來向他打招呼。
「你們在這兒聊此什麼。」凌月魄拿下紗罩含笑問道。
「聊你的壞話。」張菱玲搶著回答。
「我的壞話?」凌月魄可訝異了,「怎麼我也會有壞話可以讓你們講嗎?我以為我全身上下就只能找到好話來誇獎呢!你不介意將我的壞話說給我聽聽吧?好讓在下開開耳界。」他有禮的詢問。
凌月魄失笑的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轉頭朝管仲宇笑道:「仲宇,人你可約好了?」
管仲宇點點頭應道:「約好了,明日午時,韓守仁會在『洛賓酒樓』的芙蓉廳房與大少爺會面。」
「大少爺,你明天要去跟那個韓守仁見面啊?」張菱玲好奇的問,她單「蠢」的腦袋一次吸能裝一件事情,這會兒她早忘了剛才的悶氣了。
「是啊!」凌月魄微微一笑,他很喜歡看她眼神閃著好奇時的神情。
「那我也要去嗎?」
「你想去嗎?」他反問。
「想!」張菱玲忙不迭的直點頭,這等王見王的大戲豈能錯過?
「那就一起去吧。」輕輕一笑,凌月魄很仁慈的成全她的心願。
「真是的,明天中午就要和人家談判了,你還有那個閒情逸致待在房裡休息。」
吃過午飯,張菱玲硬是將凌月魄死拖活拉的扯出「冷香院」,邊數落他邊往目的地「洛陽綢緞莊」走去。
「就是因為明天才要和韓守仁會面,時間還長得很,你又何必一定要這麼早就出門呢?」凌月魄完全是當作飯後散步的跟著她出來。
「笨蛋!你不知道制敵先機嗎?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人家要跟你搶生意,你不好好摸清他們的底細,到時要怎麼跟他們鬥?再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秧,這你都不懂?要知道,兵敗如山倒,一著棋錯滿盤皆輸,要不先做好事前準備工作,到時候大勢一去,那你就真的只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將一間好好的店舖拱手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