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婧撇開頭,扁扁嘴,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樣道:「不懂!我只知道,爹想用政策性婚姻,把女兒嫁出去。」
看到華婧一副快掉淚的模樣,阿俊誤以為是華承奉欺負了華婧,才會讓她不高興想掉淚,只見他大步一橫跨,阻在華婧身前,一臉怒意地瞪著華承奉,一副想揍人的模樣。
阿俊指著華承奉,「呀呀……啊啊……」地說個不停。
華承奉愕然地瞪著阿俊,口中卻是問華婧:「婧兒,他這是在幹什麼?」
華婧同樣一臉不解地看著阿俊的後腦勺,她聳聳肩道:「爹,我也不知道呀!大概他有什麼誤會吧!」
一想到「欺凌弱小」的字眼,華承奉只有揮揮手,道:「算了,你把他帶出去,若真想收留他,就讓新芥找份工作給他吧!」
華婧一聽,馬上不依的撒嬌,「爹,阿俊不會聽也不會說,現在就要他工作,那肯定做不來的,師兄說不定會找他麻煩……」她這話簡直就是誣蔑自己的師兄;不過,為了能讓阿俊留在身邊讓自己放心,她才不管是不是誣蔑向新芥。
向來就疼愛華婧的華承奉,理所當然地無法承受華婧的撒嬌絕招,因此只好無奈地投降,「那就隨你高興吧!只是你要記得,這男人一習慣了點,就要得讓他工作,聽到了沒?」
華婧笑瞇了一雙眼,「是!」
一旁的阿俊,則依然還是那一臉茫然迷惘地神情,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就掌握在他人的手中。
☆☆☆
清幽的廂房。
外有一片不算太小的花圃,圃中雖沒有奇珍異草,卻也令人感到賞心悅目;內則是佈置得精緻舒適且纖塵不染,牆上更是掛著數幅生動的山水畫,彷彿主人便是要藉以山水畫,使廂房內的感覺與屋外的景致相呼應,讓住進這廂房中的人,感到心曠神怡。
若真是如此,那麼廂房主人的目地達到了,住進這廂房的歐陽傲,確實是放鬆了這趟奔波中所換來的疲憊與緊張。
此時,歐陽傲氣定神閒地飲著華承奉門下弟子所送來的碧螺春,一邊則閱讀著與華承奉借來的書籍。
可一直隨伺在旁的李風,可就沒那種閒情。只見,他一臉煩躁地看著歐陽傲,心裡頭直暗忖著該不該打斷少爺看書的興致,縱使,他相當清楚打擾少爺看書的下場。最終,李風還是決心開口。
「少爺,阿風知道不可打擾少爺你看書,但是阿風有件事須向你稟報。」
歐陽傲看了一眼李風,隨後又將自個兒的目光調回書上,「什麼事你就說吧!」歐陽傲淡淡地道。
聞言,李風不禁暗吁了口氣,只因聽歐陽傲的口氣,似乎並不如往常一般,那樣地不悅他人打斷他的閱書。
「少爺,今兒個清晨,阿風接到堡主傳來的傳書。」
「喔?上面說了什麼?」
「傳書上說,那個經常在盛老孫子的失蹤地點出沒的人,現在人已轉而出沒在華山一帶,堡主要少爺盡快找到那人,好求證那人是否為盛老的外孫,若是,就盡早將其帶回堡內,讓盛老一家早日團圓。」
歐陽傲將手中的書放下,「原來可能是盛老外孫的人,現在正在華山出沒呀?阿風,依你判斷這消息可靠麼?」他邊沉思邊問。
「阿風不清楚,送來傳書的人並沒有說,阿風也沒有問……」李風不由得怪起自己的疏忽大意,居然忘了少爺最重視的,便是消息是否可靠、將要做的事是否會白費力氣。
「算了!我並沒有要怪你,只是……」若有所思地眼神,突然投向李風,「我爹怎會那麼快便知道我人在華山?我記得自我們被那票活死人追殺後,便沒有半點時間留下訊息通知堡中的人呀……」
李風有些惶恐地道:「少爺,那不是我傳回去的,阿風還是昨兒個才得了空,將少爺平安無事的消息傳回堡中,所以……」
歐陽傲看到李風那副緊張地神情,不由覺得好笑,「我知道那不是你傳回去的。我只是有點懷疑我爹,是不是暗中派了個人,跟在咱們後頭,不然我們二人才進華山不到三天,就收到我爹的傳書?」
他手指邊敲著木桌,邊推敲道:「那人肯定在四至五天之前,便把消息傳回去,我爹方有辦法在今兒個清晨讓咱們收到傳書,只是……這人也滿行的,居然可以在咱們二人被活死人追殺時,便判斷出我二人會進入華山,好暫時躲掉下一批的追殺……這不由得讓我對那人好奇了起來。」
李風忠心耿耿地問:「少爺,需要阿風傳信回去問出那人的背景身份麼?」
「不必,這事不急。」
「是!」
「阿風,你去向華山弟子探問一下,我要知道那人曾在哪兒出沒。」
「少爺,我方才來時,便已向華山弟子問過了,他們說最近在後山,是曾出現過一個行動迅速的黑影,而那黑影每一次的出現,都好像是為了打食獵物而來。」
歐陽傲微抬右眉,讚許道:「你做事越來越得我心,連消息都探出來了。」
被歐陽傲這麼一讚,李風那張古銅色的臉,不禁也泛起淡淡的紅潮。他略帶不好意思地神情,半開玩笑道:「少爺,阿風跟了你那麼久,若是這點事還不會,豈不就該回老家去吃老本了?」
歐陽傲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對著李風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
就在這時,廂房外頭傳來一串,聽來有些「偷偷摸摸」的味道,卻清脆悅耳地聲音。
「來!不要說話唷!不然讓人聽到,我就慘了……」
這串聲音一飄進歐陽傲的耳中,他便不假思索地走到窗邊,正巧就讓他看到華婧拉著阿俊自廂房前經過,正前往華山弟子練功的練功坪去。
只聽不遠處的華婧,正清柔地叮嚀著。「我現在帶你去偷看我師兄他們練功,你可要認真看唷!」
本來歐陽傲還有點好奇華婧想要幹什麼,可是當他看到華婧不在乎男女授受不親而拉著阿俊的手時,臉上的神情不禁由清朗、好奇,轉變成深沉、不悅。
他背對著李風問:「阿風,你知道華姑娘身後的那人是誰麼?」
不查有半點異樣的李風,老實地道:「只知道他叫阿俊,是華姑娘前天所帶回的啞巴,聽說他還是個聾子。」
「啞巴?聾子?」
「是的。」
歐陽傲看著他們的背影暗忖著,華猜剛剛說「不要說話」,那麼那人就絕不會是個啞巴,更不會是個聾子,不然……她不應該會那麼對他說的,可為什麼他要裝成啞巴、聾子?
而他,又與華婧之間有什麼關係?
而且他還與華婧那麼……親密?
是他教唆華婧騙人?還是華婧本身故意騙人?
歐陽傲一點也沒發覺,自己心中此時正漾著一股不知自何處萌生的妒意,只知道他對那眼前景象感到有點生氣。
☆☆☆
裝飾得一片粉紅,且佈滿了嬌媚與花香的房間,不需多想便知,這房間的主人肯定是個女的。房內,隨處可見罕有、制工精巧的金飾、玉器,地上更是鋪滿了粉紅色花紋的波斯地毯,此間的奢華,讓人一見立知房間的主人,若非權公貴族便是富賈一方商人的女眷。
「歐陽傲逃進了華山?」一名外貌看似二十四、五歲的美婦邊梳妝打扮,邊隔著用絲紗特製的屏風問。
屏風另一頭,隱隱可見,正有個男人單膝點地,跪著道:「是的。」
少婦對著銅鏡嬌笑了一聲,才又問:「那我們的人呢?」
「一個不剩。」
她嫵媚、細心地為自己的唇點上胭脂,等到自己覺得滿意了,才道:「居然連活死人都拿他沒辦法……歐陽傲的武功居然有這麼高?」
屏風外的男人,只是一言不發地跪著,因為他知道少婦並不是真的在問他。
不知過了多久,少婦的聲音又響起了,「歐陽傲不好女色,自然無法由此下手,但李風可不一定像他,我要你盡快安排個女人,藉機混至李風的身邊,然後……」她柔荑輕揮了一下,一件白玉小瓶,不偏不倚地掉在那男人身前。
「想辦法把這瓶中的粉末,弄給他們二人食用,至少……也得讓李風吃下肚去,如此一來,縱使歐陽傲不死,身邊也會少了個得力助手。」
男人將白玉瓶放進自己的懷中,「屬下會盡快辦妥娘娘所交代之事。」
她正眼也不看男人一眼,便輕輕一揮,道:「待這件事達成之後,我要你盡快回報,我要親自看看歐陽傲的死法。」
「是!」男人迅速地退出了這間香味嗆鼻的房間。
少婦對著銅鏡露出一臉妖媚又有些殘忍地神情,笑道:「歐陽傲,我會讓你知道,瞧不起我曼蛇娘娘的下場……咯咯!硬的不成,我就跟你來陰的,相信這一定可以讓你慢慢地享受死亡的樂趣……」
「如果,你當初肯接受我,我不止會幫你成為武林霸主,還會為你生兒育女,可惜呀!……可惜你實在是太沒有眼光了;既然你瞧不起我,我就要你成為我手下的冤魂……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