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亭可以看出葉建平的心在動搖著,他對憶鈴似乎有一份愧疚,因此他決定在此時在他的後面推他一把。
「葉先生,憶鈴的叔叔告訴過我,你在這場意外中佔著極重要的角色,這點就算你不肯承認,那你將那筆土地無條件的登記在她的名下是為了什麼呢?要說你大發善心,那太不可能;要說你因為心裡愧疚那還說得過去,不是嗎﹖葉先生。」他有力的說著,同時用堅定而不容他反對的眼神盯著他。
「沒錯.我送給她那一筆土地確實是因為我心懷愧疚之故,因為我沒有想到憶鈐會躲在我的車子裡面。當意外發生後,我在報紙上才知道她出事了,我那時一心希望她能好起來,我一定要對她做些補償,我從那時就開始注意她,等她一到法定年紀,我馬上要律師將那筆士地轉到她的名下去。」
「那意外又是怎麼發生的?」蒼亭繼續追問。
「你是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人為的?你在為她抱不平。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我可以告訴你,這件事從頭至尾只能說是命運的安排。」
「是嗎?我不能接受這種說法,我相信總有人要負責的。」。
「既然你這麼說,這件事就由我一個人來負責好了,你要我對她做什麼樣的補償?你說出來好了,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你以為我是金松風嗎?錢對我來說,我根本不在乎。」
「沒錯.你的財產是我的好幾倍,但只要你說,我還是不會推卸責任。」「你這麼積極的想要一肩挑起責任,可是我卻希望「她」也能出面來證明「她」的誠意。」
建平的臉微微的一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我說過了,事情就由我一個人來負責就好了,何必再扯上別人。」語氣中有著保護意味。
「你這麼極力的保護她,我可以體諒,可是會有這些事的發生,「她」可是最重要的女t「老闆,先讓奶媽來說說也不錯,你認為怎麼樣?」修柏帶著奶媽出現在樓梯口處。
蒼亭抬頭看到修柏和奶媽走了下來,奶媽臉上的表情有著一足傷。
「你……你怎麼上去的﹖」葉建平驚訝地問著從樓上下來的修柏。「這可是我的看家本領,純屬個人機密,不便透露。若要見怪的話,我是建議你去重換」套更好的安全系統,」點挑戰性都沒有!」
「於斯呢?」蒼亭詢問道。
「他說他還要四處看看,待會兒就過來了。」
「好了,奶媽,妳想要和我們說什麼呢?」蒼亭轉詢問著。
「我以為你們不會注意到我的,沒想到你們還是找來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憶鈴走到她的面前瞅著她。
「我實在想不到妳會這樣對我,為什麼妳不止目告訴我實情?」她的聲調裡有著沉痛及被背叛的傷心。
「小姐,我很對不起妳,我……我是不得已的,可是,我有留在這裡的理由。妳現在已經有姑爺可以好好照顧妳,所以我才會放心來這裡的,小姐,妳回去吧!什麼都不要再追究了,我相信妳和姑爺一定可過得很好的。」
「不,我一定要知道妳為什麼要這麼做?妳不是也很不諒解我媽當年的行為嗎?現在妳又變卦了?我一定要妳告訴我,如果妳不說,我就不走。我想知道,為什麼連和我相依為命一照顧我一我信任多年的人也要離開我。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可以相信的,妳告訴我啊﹖」
憶鈐的話有著悲哀及絕望,非要奶媽給她一個答案不可。
「小姐,妳別這麼想,只是我以為妳既然現在有了可以妥善照顧妳的人了,我當然可以放心的留在夫人的身邊照顧她了。」
「是嗎?她也有個能照顧她的人在身邊啊?如果妳真的不肯說,那也沒有關係,或許我令天是來錯了,本來我還有一絲的希望,期望她願意見我,願意來告訴我,她當年不是故意的;其實她是在乎我一愛我的;她有她不得不拋下我的理由,她對我很抱歉,願意在現在給我一個和她從新再來的機會,可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我佔h己太天真了,我應該繼續不信任任何人,繼續去恨她才對。」
憶鈴徹底的絕望了。天地之大卻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愛她,她的心真是感到悲哀極了,她一面這麼想著,一面不自覺的移動腳步往門口去。她感到一個男性的氣息接近她,他抬頭一看,是蒼亭。除了他以外,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依靠誰了,這個認知令她有一些害怕及不安,他們的關係到現在還不明朗也不穩定,連奶媽都不能依賴了,他能嗎?
雖是這麼想,但蒼亭提供了他的安慰,她還是毫不遲疑的接受了,她像一個跌倒的孩子般,享受著大人的安慰而心安了下來。
蒼亭對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及自憐的表白,感到很痛心,他對於自己只能提供安慰不能實質的幫助她,感到很氣憤,那是什麼樣的母親?竟然無情到不想見自己的女兒?
「憶鈴,妳想走?」他溫柔的詢問她。
憶鈴在他的懷裡點了點頭.部「嗯,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她柔弱又無助的訪著。
「好,我們走吧!」他帶著她,轉身向修柏。「沒有必要再待套垠裡了,他們的態度已經根清楚了,叫守在外面的人不必再監視了,你去找子斯,我們要離開了。」
「小姐,我……」奶媽還想說.些安慰的話。卻被蒼亭給截斷了。「沒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下去都是沒有意義的,憶鈴的母親都能那麼無情的不出面,現在就算她真的出面了,我們也不想聽了。」
蒼亭第一次隨著情緒起伏,氣憤首次表現在外,令人感到那股強大的力量,而不敢接近。」
「老闆,等一等,他們是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的。於斯突然出現在樓梯口叫住欲往外走的他們。
「你又有什麼發現了?」蒼亭回頭身子看著子斯。
「我看到一個女人長得和憶鈴好像,她的身體似乎不好……」他將他的發現告訴他們。
「哦?奶媽,妳現在可以說出妳知道的事情了吧?」蒼亭看向奶媽。
奶媽卻看向建平,想要徵求他的意見。
葉建平歎口氣,然後下定決心似的抬起頭對她點點頭.「就算妳家的夫人希望能保密,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ど好瞞的了,妳就說出來好了。」他的語氣中有著苦澀。
「好。我就告訴你們,其實一開始我是對夫人不能諒解的,有一天我和玉娘到超級市場去買東西,正好碰見了老管家,當年夫人和葉先生見面時,都是在他的家裡,所以我當然也認識了葉先生的老管家,碰到他真是令我感到十分吃驚,結果他希望我回到夫人的身邊,我當然不願意。他才告訴我夫人生了病,要我去看看她,而且她的情況很不好,隨時會過世,我看夫人也挺可憐的,所以我才會想要來這裡照顧她,畢竟兩個大男人要怎麼照顧她呢?」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著小姐。
憶鈐聽到她這麼說,真不知該如何反應了,再怎樣,她都不會希望她的母親有這樣的結果,這對她也是一種打擊。
「我想,妳現在總可以體諒妳母親不能下來見妳的苦衷了吧!不是我們狠心不肯告訴妳,而是她不希望妳知道她生病的事,她知道當年她所做的事一走讓妳恨透她,但她寧可妳恨她,也不要妳為她擔心一難過.希望妳能明白她的苦心。」「她到底生的什麼病?既然我們知道了,我想我們總可以上去看看她吧?」蒼亭發問。
一個女性柔弱的聲音傳人每個人的耳裡.於是大家都將視線餚向發聲處。「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還是下來好了,免得麻煩你們上來看我。至於我的病是醫不好了,或許是上天給我的責罰吧!」
葉建平看她走下來,急忙迎上去小心的扶著她,坐在椅子上。
蒼亭看到她,眼睛不自覺睜大了,她和億鈐長得不止是像,如果不注意的看,還以為她們是姐妹呢﹗她的臉色雖慘白沒有血色,可是歲月對她似乎是仁慈的,那一頭和憶鈴差不多長度的秀髮,除了摻了一絲絲的白髮外,仍然是如此的烏黑一光滑。全身上下顯出一種特殊一溫婉的氣質,難怪令男人如此動心。
「雪芝,妳何必這麼說呢?妳明明知道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不覺得我們的愛有什麼不對的,只是上天給我們的時間太短了,我有時候真是感到自己很沒有用。」葉建平懊惱而無助的說.「不,你千萬不要這麼說,你已經盡力了,我想我這一生死而無憾了,我從不後悔和你在一起,真的。」她用充滿愛意的口吻告訴他。
她的舉動看在憶鈐的心裡,只覺得十分苦澀,這就是她陌生的母親,她依稀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她也曾用這種輕柔又充滿愛意的口吻哄她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