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滿室飄香,令人陶醉。」夏天天終於睜開眼,應觀眾要求繼續往下說:「而大家夾起一嘗,更是入口即化,好吃得不得了,其中一位秀才便隨口吟道:『壇啟葷香飄四鄰,佛聞棄禪跳牆來』,大家紛紛鼓掌叫好,主廚一聽也覺得有趣貼切,從此就把這道菜叫作佛跳牆。」
「哈哈哈,太精彩了。」方雲生擊掌笑道。「田甜說得太好了,你真是讓爺爺大開眼界啊。」
「瞎貓碰到死老鼠,恰巧知道罷了。」方劭康看到夏天天輕而易舉地就收服了方雲生,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爺爺,您知道哪裡的春卷最好吃嗎?而且春卷和佛跳牆可是有兄弟關係的喔。」夏天天指著桌上炸得金黃酥脆的春卷問道。她的話雖然是對著方雲生說,卻衝著方劭康露出一抹示威意味濃厚的笑。
「真的嗎?」方雲生覺得夏天天真是討人喜歡,他怎麼就沒有一個像她這樣可愛的孫女能逗他開心?「趕快告訴爺爺啊!」
夏天天再接再厲地說:「其實最好吃的春卷在荊州。傳說有位得道高僧路過荊州時,因為太累了,就借住在一間小廟,突然聞到隔壁餐館炸春卷的香味,一時定力不夠就流下口水來,忍不住大喊好香好香啊,結果讓隔壁餐館的人聽到了,有人詩性大發,隨口吟道『春到荊州卷異香,無怪高僧跳牆來』。」夏天天笑得一臉燦爛。「爺爺,所以您說,佛跳牆和春卷是不是有兄弟關係?」
「是是是,爺爺今天總算知道了,原來佛跳牆和春卷是有兄弟關係的呢。」方雲生開心的笑,這一頓飯真是吃得太愉快了。
不只是方雲生感到特別高興,方劭康也用一種嶄新的眼光盯著夏天天,他發現夏天天並不如他想像中的膚淺。
「田甜,和你吃飯太愉快了,爺爺以後可要常常往你這兒跑,和你吃吃飯,聽你說說話喔。」
「沒問題,爺爺,田甜最歡迎您來了。」夏天天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自己才是過客,卻大言不慚地說著主人家的話,她偷偷看了一眼方劭康,發現他也正用一種揶揄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臉紅得像撲了厚厚地一層腮紅般。
「爺爺,醫生說你不能太勞累,都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方劭康起身到方雲生身邊。
夏天天一看壁鐘,天哪,和方雲生吃飯吃得那麼愉快,不知不覺都已經九點了,時間過得真快。
「急什麼,醫生說我的狀況已經好多了,你別急著趕我走,我還沒好好問問你和田甜的事呢。」方雲生興致正好,一點都沒有結束的打算。「田甜,你和劭康是在美國認識的嗎?你們認識多久啦?」
夏天天一怔,正不知道該如何接口時,方劭康適時地替她接話。
「爺爺,田甜只是我在美國一個朋友的妹妹,最近回台灣來玩,我朋友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住在飯店裡,所以我就邀請她來我們家住幾天。是嗎?田甜。」方劭康用眼神暗示著夏天天。
「是啊,爺爺,我只是來貴府打擾幾天而已,再過幾天,我也要準備回美國去了。」夏天天附和地說。
「是朋友的妹妹啊?」方雲生的語氣裡有明顯的失望。雖然他和她才見面沒多久,但他閱人無數,看得出來她是一個純真可愛的好女孩,他衷心地希望劭康和她是更進一步的男女關係。
「田甜,台灣好玩的地方多著呢,你才待幾天太可惜了,要不這樣,你乾脆在台灣長住,爺爺讓劭康好好帶你玩遍台灣、吃遍台灣,好不好呢?」方雲生不死心地徵求夏天天的意見。他想雖然現在是朋友的妹妹,但如果常常相偕出遊,日久生情也未嘗不是沒有可能。
「爺爺,你別為難人家了,田甜還有未婚夫在美國等她回去結婚呢。」看出方雲生所打的算盤,方劭康急忙又替夏天天編出了一個美國未婚夫。
「是嗎?田甜,你真的有未婚夫了嗎?」方雲生驚呼,滿臉不相信地轉過頭去向夏天天求證。
「是啊。爺爺,我……我有一個未婚夫了。」雖然不忍心欺騙對自己這麼好的方雲生,但夏天天也只能順著方劭康的劇本瞎說。
「這樣啊,怎麼這麼年輕就訂婚了呢?也不多交往幾個再決定,唉,看來我們劭康真的沒這個福氣可以娶到你。」方雲生自顧自的咕噥著,看來他真的和這個討人喜歡的女孩無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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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是第三天而已嗎?
已經十點了。夏天天躺在床上,睜大雙眼無意識地看著天花板,她實在有點害怕早晨的到來,這代表著未知的一天又要開始。
這兩天以來發生太多的事,她覺得自己像在過五關、斬六將,精神上的負擔已超過她可以承受的範圍,而對於接下來還有什麼事會發生她也完全沒有掌控的能力。
但值得慶幸的是,除了該死的方劭康外,方雲生、張宗建、張媽和張師傅都是善良的好人,對自己也很和善,這起碼讓她有勇氣繼續面對像刺蝟般渾身是刺的方劭康。
砰地一聲,房門忽地被推開。方劭康巨大的身影閃進房間裡,在早晨陽光的映照下,他優美的雙唇、高挺的鼻樑飽含了某種生命力的光芒,臉龐俊美得不可思議。
夏天天一驚,連忙坐起身來。「你怎麼老是不敲門就亂闖進來,你不知道這樣很沒有禮貌嗎?」夏天天抱怨著。
「我進自己的房間要敲什麼門?」方劭康滿不在乎的說道。腳步沒停地一步步走向夏天天。
「但現在既然借給我住,就是我的房間,你還是應該先敲門才對。」方劭康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奇怪。恍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正是方劭康買的那件薄紗睡衣,夏天天立即紅著臉拉起被子遮住裸露的肩膀。
方劭康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夏天天嫣紅的臉蛋上,欣賞著她羞窘時的美麗與無助,他的心裡湧起了無限愛憐。
雖然不像方劭偉夜夜狂歡的浪蕩與不羈,但在商場縱橫多年,他什麼樣的女人沒見識過,逢場作戲的場面也不少,他也算是情場老手了,但是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她這樣激起他強烈的反應,不屑或憐惜,都是極端。
她有種說不上來的奇妙感覺,她覺得眼前的方劭康雖然還是一副愛找碴的模樣,但之前對她那種莫名的敵意似乎已經消失不見,整個人看起來輕鬆很多,不再那麼緊繃。
「小美人,你不過也是我的所有物之一,附屬在我的房間之內、附屬在我的床鋪之上……」
方劭康在床沿坐下,伸出手箝住夏天天未施脂粉的清麗臉龐,看著她的眼神也愈來越危險。
夏天天彷彿被施了魔法般地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方劭康的雙唇緩緩地貼近自己柔嫩的朱唇,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時,突然一陣天懸地轉,她已被方劭康狠狠地摟在懷裡狂吻。
方劭康放肆地吸吮夏天天口中的芳香,夏天天思緒紛亂得完全無法思考,她忘了對方的惡名昭彰,忘了自己此行的任務,更忘了方劭康承諾她的七天之約。
「不……」夏天天短暫的掙扎,全在方劭康的熾熱深吻中化為模糊的呻吟。
方劭康充滿男人味的氣息讓夏天天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激情,有種不知名的慾望隨著方劭康逐漸加強的力道而緩緩自小腹升起。她覺得自己像個即將溺斃的人,必須抓住點什麼才行,所以她不自覺地伸出雙手環抱著壯碩的方劭康,羞澀地回應他狂熱的吻。
在夏天天尚未感到滿足的時候,方劭康殘忍地移開他的唇,沿著夏天天細白如玉的臉龐緩緩游移,舔吻著夏天天敏感的耳朵及頸間,那灼熱的氣息讓她有如電流竄身的感到一陣酥麻。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驚醒了沉醉在激情中的兩個人,清醒了的夏天天意識到自己方才放蕩的回應與大膽的舉動,羞恥的感受像海浪般席捲而來,她難堪地轉過身用被單緊緊地遮蓋住自己。
方劭康顯然也尚未從剛才的激情中回復過來,夏天天的芳香與甜美遠遠地超過他的想像,讓他沉溺得幾乎無法自拔。方劭康調整了下略嫌急促的呼吸後,起身應門,站在門外的是張媽。
「少爺,江小姐已經來了,她現在正在樓下等您和田小姐。」張媽約略猜到方劭康這麼久才來開門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了避免尷尬,張媽刻意把自己隱藏在門扉之後。
「請她二十分鐘後上來吧。」方劭康說道。
「是的,少爺。」張媽順勢將門帶上,嘴角禁不住地浮現一抹笑。她看得出來,少爺不只是把田甜當作朋友的妹妹那麼簡單,看來老太爺也不用太早失望,他想要田甜當孫媳婦的願望應該不難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