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死因,由她和哥哥暗地來著手進行調查就可以,他千萬別也捲入這場危險的紛爭裡頭。
「怎麼了?你的臉色有點蒼白,是昨晚睡得不好嗎?」
邊開車邊分神關注她小臉上的表情,齊揚天溫和的嗓音自一旁響起。
「啊!沒……我、我睡得很好。」
風絮悠急急搖首應道,粉頰卻因想起這幾日兩人共度的夜晚,不爭氣地微微泛起紅霞。
自結婚那日開始,雖然他與她每晚都同住一間房,但時至今日,齊揚天卻始終不曾碰過她的身子,夜晚也沒有向她示愛的挑情舉動,反而總是十分守禮又君子地待她。
就算兩人同睡在一張大床上,他也從未逾矩,這不禁讓風絮悠感到疑惑,卻莫名地感到安心。
因為即使當初一心想嫁給他,心裡也早已有準備,在婚後將要履行的夫妻義務,但風絮悠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年方二十二的年輕女孩,真要面對此事時,卻不若想像中的大膽。
回想剛開始的幾個晚上,她還因太過緊張而直盯著他沉睡的俊帥臉龐,怎麼也睡不著覺呢!
不過,最近大概是齊揚天的君子風度讓她感到安心,加上已經習慣了他的息氣與存在,身旁有他的陪伴,風絮悠這幾日可是夜夜睡得香甜安穩,不復初時的緊張情緒。
好幾次天亮時,她還羞赧地發現,自己竟緊偎在身旁男人的懷中醒來。
而他,僅是以一雙深幽難測的眸子在視著她,教她怎麼能不紅透雙頰,心兒怦怦疾跳如擂鼓。
「你別擔心我,我沒事的!」
風絮悠急窘地抬手拍拍小臉,想恢復氣色,疏不知自己的一張俏臉早因方才腦中的胡思亂想而嫣紅一片。
「哦?是嗎?那就好!」
悄悄瞥了眼身旁紅透粉頸的小女人,齊揚天語帶玩味地在心底笑著,卻小心的沒讓她發現。
這個容易逗弄的生澀小女人啊!
看似精明的表相下是個不折不扣的清純小姑娘,看來,自己是好運地接到白天上掉下來的瑰寶了!
第五章
結束一日的行程,齊揚天依計劃帶著風絮悠遊遍亞耳各處的明媚風光。
他們欣賞過如同鋪滿紫色地毯並芬芳醉人的薰衣草原,也見識到當年讓梵谷燃燒起生命火焰創作出舉世名作的向日葵花田。
法國的夏日,黑夜來得晚。
就像現在,雖然已經是晚間八點多,天色卻依舊明亮,大概還要等上一個小時,黑夜才會悄悄地降臨。
坐在回程的車上,一路欣賞著窗外多變化的異國風景,直到現在,風絮悠一閉上眼,彷彿都還能聞得到薰衣草那略帶薄荷味的醉人芳香、看見遍野閃耀著金黃色光輝的向日葵花。
「喜歡今天所看到的嗎?」
看著身旁的小女人難得露出全然放鬆的滿足神情,齊揚天眼底滿是愛憐地輕聲問道。
前些日子,真是苦了她!
齊揚天並不否認,會放下繁重的公事帶著新婚妻子跑來法國渡假,其實是不忍心看著風絮悠這般虐待自己。
從大武那裡調查來的資料,讓他不忍心放她一個人,在那樣險惡的家族紛爭中,獨力面對一群豺狼般的貪婪親戚。
她不過是個二十二歲的年輕女孩,不該有這麼多煩惱和憂愁!
像風絮悠這樣一個孤獨卻又堅強的女孩,教齊揚天自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保護欲。
現在,不論她是怎麼看待這件婚事,對他來說,他都會負起一切丈夫應盡的責任,守護著她!
「真沒想到,向日葵花田是這麼的壯觀,我從來不知道一片花海居然能彙集成如此雄偉的景色!」
她開心地對他笑著,明媚嬌柔的容顏竟讓齊揚天在這一劾發覺,身旁小女人的笑意竟比遍野的向日葵花,更教人感到燦爛奪目!
輕輕在心底歎口氣,齊揚天對她無憂的笑顏感到滿意。
她把自己束縛得太緊了!
不論什麼事都一個人默默地往心底藏,難怪神色中總是帶有一抹教人憐惜,卻又不易察覺的脆弱。
她堅強的表象背後,其實是十分無助的惶惑與重重壓力!
而今,他已是她的丈夫,自當有責任為小妻子分憂解勞。
既然她什麼都不打算對他說,那他就慢慢一點一滴地以柔情姿態,夾帶著溫柔的攻勢,悄悄入侵她的心扉。
讓她在不知不覺間漸漸適應他的存在,並開始學習與他分享心底的事。
不論是好是壞、是喜是悲,他要她明白,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他可以在她的身旁,讓她依靠。
就在齊揚天沉默地駕著車、想著心事,而風絮悠在一旁安靜欣賞窗外風景時,猛地一陣撞擊自後方傳來,震回了兩人的心神。
「呀!怎麼回事?」
「搞什麼?」
突如其來的衝撞,讓兩人嚇了一大跳!
當齊揚天好不容易穩住方向盤,一看後視鏡卻驀然發現,剛剛所發生的一切,根本不是意外!
被夕陽染紅的天色中,一輛黑色轎車,連車窗都是一片墨深,教人看不見裡頭的駕駛,此刻正以不要命的速度尾隨在他們後頭,並且加足了馬力毫不客氣地再次向他們衝撞而來。
「呀啊!」
感受到車身猛地一震,風絮悠不禁慌亂了起來。
天!這車是蓄意要撞擊他們的!
一道熟悉殘酷的情景,飛逝她腦海——
是她父母「意外」車禍的現場!
「小心!坐穩了!」
面對這樣危險的情景,齊揚天不得不定下心神,雙手牢牢掌控著方向盤,賭上性命與對方競速。
他全心全意駕著車,以極快速度在這偏僻的農村小徑上飛馳,閃避著對方不要命的撞擊與逼近。
而他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身旁的風絮悠。
「我不要緊,你注意開車!」
不願成為他的累贅,風絮悠很快恢復表面的平靜,但臉上卻毫無血色,因想起了父母的死而心痛不已,但,顯然此時已由不得她多想。
對方轎車連續不斷的攻擊,讓他倆的自用小客車漸漸承受不住追撞,她頻頻回頭望著後頭緊迫不捨的車。
兩輛車,如同電影情節般驚險地飛馳在荒涼的小徑上。
極力逃脫的小客車,和後頭窮追不捨的黑色轎車,在農村曲折的小徑上形成了拉鋸戰。
塵土飛揚、視線模糊中,汽車加油奔馳的馬力聲頻傳,險象環生的情景不斷在上演,教人看了不禁為其捏一把冷汗。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遲早會出事!」
畢竟他不是什麼職業賽車手,加上對路況不甚熟悉,齊揚天駕著車,心中已有了打算。
「那該怎麼辦?跳車嗎?」
頻頻回望後頭緊迫不捨的黑色轎車,風絮悠也覺得這樣下去,他們定會發生車禍,讓對方得逞!
可,在這樣飛快的車速下選擇跳車,無疑是不要命了!
「對方是要定我們的命了!不達目的,怕是不會放手!」
不愧是商場上橫掃千軍的貴公子,齊揚天眼神森冷地朝後照鏡看去,即使在生命關頭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冷靜分析。
「可惡,究竟是誰……」
緊蹙顰眉,風絮悠在心底沉吟著,腦海中掠過好幾張臉孔,卻怎麼也不確定到底是誰派下的殺手,害死了她的父母,現下居然一不做、二不休地達她也不打算放過。
「看樣子!我們得跳車逃命了!」沉重開口,齊揚天逼不得已的提出下下策。「你……怕嗎?」望向身旁看似嬌生荏弱的小女人,齊揚天不怕死地帶笑問道。
「怕,就不是風家人!」她眼神熠熠地與他對視。
那堅毅的神色閃耀著動人的氣勢與決心,教人看了著迷。
「錯!你現在是我齊揚天的人。」
他大笑,顧盼之間神采飛揚,充滿自信與調情意味的笑語,竟莫名地讓風絮悠感到一陣震顫與心 動。
「準備好,小心了!」沉下表情,齊揚天驀然沉聲說道。
待風絮悠點頭回應後,他旋即猛踩煞車——
「嘎吱——」
一陣尖銳刺耳的煞車聲,伴隨著橡皮燒焦的惡臭味,在天色漸暗的荒蕪小徑上傳開來。
同一時間,他傾過身抱住風絮悠,兩人猛地自疾煞的小客車開門飛身滾人一旁草叢中。
高過人身的長草,成功地遮避了他倆的身影,當齊揚天緊抱著她在草叢中滾了數圈,才停下勢於,就聽見一聲陣天價響的爆炸聲與濃重的汽油味,自方纔他們跳車的地方傳來,震愕了風絮悠。
從草堆裡抬首一望,漫天火光熊熊燃燒。
原來先前追撞他們的那輛黑色轎車,可能是因為閃避不及,恰好撞上他們急停下來的車,造成爆炸。
幸好齊揚天臨場反應夠快,身手矯捷地護著她迅速跳離座車,否則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風絮悠搖搖頭,覺得背脊一陣冰寒,全身因死裡逃生的恐懼而輕顫不已,不敢繼續往下想。
生平第一次嘗到如此接近死亡的滋味,說不害怕是騙人的?nbsp; ?br />
「你沒事吧?」
齊揚天關心的問候自她耳畔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