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流失汗水的結果,讓他渴的想喝水,但是他又不想拋下她一個人離開床。
他不是個適合流連花叢的男人,他的感情很少,只夠給一個女人;他從不以為女人是該拿來玩弄的,只是他也一直沒遇到他想珍惜的那個女人。
但現在有了。
他的身份也許與眾不同,但是骨子裡,他仍是個傳統的男人;他要一個女人,就會要她成為他的妻子,但是,她若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會不會嚇一跳?
她是朵溫室裡的花,在沙漠裡或許不能獨自生存,但她會活下來的,因為他會照顧她;他的女人,會在他的羽翼下豐盈的成長。
小雨的臉半埋在他懷裡,向來淺眠的眼睫眨了眨,然後睜開。
她先是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那堵胸膛,而後往上抬,一看見他的臉,她慵倦的面容上立刻綻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文權。」她愛困的低喚。
「再睡一會兒。」他哄道。
她唇上笑意更深,就在她打算繼續睡時,她腦海裡也驀然出息識到兩人的情況;她倏然張大眼。
「怎麼了?」
「我們……真的做了?」她低呼著問。
「真的。」
「我……我……你……」除了被他的熾熱感染,讓她的腦袋在瞬間變成一團漿糊,除了他貫穿她時的痛,其他的記憶是一片的低喘、舒適、興奮,與毫無距離的撫觸。
她的臉火辣辣的燒紅,有點不敢相信,她真的跟他……
他們的身體仍然相貼著,她一動,就會碰到他;被毯下赤裸的身軀有某部分仍然交纏著————他長長的雙腿困住了她的。
「你不喜歡?」他語氣一沉。
「不是。」她飛快回答,囁嚅道:「我只是不知道……我們這樣……我該怎麼……我……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多了親密的一夜,她的眼神都還不敢看著他,慌慌亂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懂了。
「先抬起頭。」他說道。
她照做了。
「看著我。」他再道。
她的眼緩緩往上抬,一看見他卻又立刻躲開。
「閉上眼。」
她立刻照做。
然後他低頭吻了她,沒有深吻,只是點住。
她張開眼。
「還好嗎?」他的額頭抵著她的,眼神近於咫尺的望著她。
「還……還好。」她低低回答,還是不敢與他對視。
「你要習慣我的懷抱。」他的鼻尖摩著她的。
她低垂著眼表示明白,可是她還是害羞。
「吻我,像我吻你那樣。」他要求。
她驚大眼。
「試試看。」他鼓勵的誘哄著。
「我……我……」她再度手足無措。吻?怎麼吻?她不會。
她吻他,通常只是唇對唇的觸碰,要她……像他吻她那樣的吻他,這……光用想的就令她的臉頰燙的足以煎蛋。
「試試看。」他眼神裡有著一抹發亮的期待。
「文權……」她有點求饒的看著他。
「我堅持。」
她看了他好半晌,最後,屈服在他眼裡的那抹期待裡,她緩緩的將自己的唇湊向他。
當唇瓣再度交合,他的熱情幾乎同時被點燃,但是他努力維持不動,最後在她終於伸出舌頭輕輕碰開他的唇時,他整個人為之震動,立刻將兩人之間的主導權再度拿了回去。
她被動的再度與他燃燒了一回,才稍止了他的慾望,接著他抱著她走進浴室裡為兩人沖澡,然後兩個人都穿上睡衣——他的睡衣,才走出浴室。
她覺得累,還想再睡,可是她的餓蟲卻醒了。
「我餓了。」她可憐兮兮的靠在他懷裡。
顯而易見的,她的第一次太過激烈,所以她現在渾身又餓又疲倦,雙腿酸的無法站直,還得靠他扶持。
「還餓?」他邪惡的瞄了眼她的身體。
她驀然意會。「不是那種啦!」
「我知道。」他低笑的包住她不依捶來的小拳頭。「我們回客廳去吃我們還沒真正開始吃的火鍋。」
他抱著她往客廳的沙發坐,然後打開電磁爐,開始為早已冷掉的湯加熱,一切準備就緒,他躺回沙發摟住她。
她睏倦的有些睜不開眼。
「想睡覺,還是吃火鍋?」他寵溺地問,看著她信賴的靠在自己懷裡。
「可不可以邊吃邊睡?」她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勉強張開眼來看他。
「你確定你可以?」他好笑的反問。
「你可以幫我啊!」她整個人都賴在他懷裡了。
「幫你?」
「你可以把菜燙好……再餵我吃……」才說著,她眼皮又往下掉。
「喂你?」他好氣又好笑,看著她極端愛困的表情。「睡醒再吃好嗎?」看著她一直跟睡神打仗,他有點捨不得。
「不要。」她阻止他抱起她往房間走。「這裡很舒服,我想待在這裡。」
「你把我當特大號的抱枕、還是沙發床?」他發現他只要移開,她必定會跌到沙發下。她就這麼信任他不會讓她摔著?
「都不是,」她張開睡意猶濃的眼。「你是我的男人。」她的語氣裡透著濃濃的滿足。
她的男人?他只注意到那四個字。
她的手環住他的腰,借由客廳裡的燈光打量著窗外依然黑漆漆的夜。
冬天的早晨似乎醒的特別慢。
「我希望不要天亮。」她低語。
「為什麼?」他扶她半躺成一個舒服的姿勢。
「因為不天亮,我們就可以一直待在這裡,我就可以一直靠著你。」她語調裡的眷戀和依賴,讓他心一暖。
「就算天亮了,你還是可以靠著我。」他柔了聲。
「那不一樣!」她低叫。「我不要今天晚上那麼快就過去。」
「今天晚上?」他半是疑惑,而後恍然大悟。
原來她掙扎著不肯睡著,是因為不想那麼快把他們今天晚上在一起的時間用完,她想留住時光、留住此刻,如果她是這麼想,就代表今天晚上對她有非比尋常的意義,她說過:她愛他。
「沒關係,我們會有很多個『今天晚上』。」他保證。女人有時候真的很傻氣,她不知道以後他們可以擁有很多像今天晚上一樣的時光嗎?
「真的?」她眼裡淚光閃動。他真的懂?
「真的。」他慎重點頭。
「不可以騙我?」
「應該有人教你,不可以懷疑我說的話。」他點了下她鼻尖。
她總算又笑開了臉,不過,她的肚子很殺風景的在這時候蹦出一聲「咕嚕」。她頓時紅透臉。
「看來,我該快點想辦法餵飽你,你的肚子在抗議了。」他打趣著。
她埋進他懷裡,嘴裡輕嚷著抗議。
聽見她不滿的咕噥,唐文權差點大笑出來。
誰說他冷漠的?他這樣子,絕對足以迷倒任何女人。她模糊的想。
第七章
溫雨華堅持著不睡,為了不讓自己睡著,還拖著唐文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而煮火鍋的事,當然也就全交給他了。
一個火鍋吃了三個多小時,一直到天色白亮,黑夜完全褪去,吃的飽飽又睏倦不已的她,才迷迷糊糊地被他抱上床睡。
唐文權很快的將客廳收拾乾淨後,才回到床上加入她。
等她睡足醒來之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半的事了,他不知道從哪裡租來一部車,帶著她去泡溫泉。花蓮縣境內至少有三個知名的溫泉區,他挑了家有足夠兩人使用的私人浴池,讓溫泉水洗去他們身上的疲憊,她幾乎又舒服的在他懷裡呼呼大睡。
一趟溫泉之旅,讓溫雨華完全享受了兩人之間的親密與甜蜜;他對人還是冷冷淡淡的,但對她卻有著明顯的疼寵,不過一樣不准她進廚房就是。
隔天一早,唐文權讓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準備帶著她一同回台北。
「為什麼這麼快就要走?」頭一次,她有不想離開一個地方的念頭,以前 從來不曾這樣的。
「台北還有事等著我回去處理。」他回答,看見她依依不捨的眼神。「你不想走?」
「沒有。」她搖搖頭。「我們還會回來嗎?」
「明年。」鎖上門,他讓計程車載著他們往機場出發。
「為什麼是明年?」
他停頓了下。「我每年都會回來這裡住幾天,就在……我養父的忌日。」
溫雨華懂了,也將自己更偎向他。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感情沒有外表示人的那麼冷漠;他念著恩情,所以即使他的養父已經去世多年,他仍然每年固定回來拜祭,對那間他曾經感受到溫情的小屋有著深深的眷戀。
可是這麼多年來,他一定很孤單,因為他只有一個人。
「我會陪你來。」她突然道,仰起頭看著他。「以後,我陪你來。」他再也不會是一 個人。
「小雨。」他擁緊她,「別承諾太多。」在他的生命裡,期望愈多,就代表失望會愈大。
「總比你一個承諾都沒有給我來得好。」她玩笑似的抱怨。
「你想要什麼?」他問。
「只要你給的,我都會要。」呆子,這種事叫她怎麼開口?如果他不主動發現,難道她能拿著上六法全書壓在他頭上逼他嗎?
「那麼我給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