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應該是個不難相處的人嘍?」葉小曼天真地相信許筠的話。
「也可以這麼說。只是人通常有優點也會有缺點,你也清楚這次逸安和亞琪兒作出背叛他的事,對一個男人,尤其像他這樣具有知名度的男人而言,是很大的痛苦,所以如果他在態度上或言語上過分的激烈,你千萬得忍耐。」許筠安慰她忐忑不安的心,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因為他與安薇曾有過一段感情,他應該不會為難你的。」
「希望如此。」葉小曼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她不是朱安薇而是葉小曼,一旦巴克雷識破她的偽裝,那後果……
三天,希望這三天,上帝會站在她這邊才好!
☆☆☆☆☆☆☆☆
到汶萊必須到香港轉機,香港這個被稱為「東方之珠」、繁榮璀璨的美麗地方,是令許多人嚮往的旅遊地點。
對葉小曼而言,也是一樣的。她曾夢想過有朝一日也可以到香港玩一玩,沒想到她的夢想終於實現了,但只實現了一半;因為她只能在啟德機場內等著轉機。
第一次搭飛機是令人緊張的,尤其對身負重任的葉小曼而言,更是一項挑戰。
她昨晚幾乎一夜未眠,但是在飛機上她也無法讓自己合上眼,為了怕自己會露出兩個「大黑輪」,她只好上了濃妝。也許是她的打扮有夠奇特,所以機上有不少乘客對她投以好奇的眼光。但不可否認,許多男乘客都是以驚艷的眼光注視她,甚至坐在她隔壁的一位金髮碧眼的外國男人,居然大膽的向她提出交朋友的建議。
她的穿著、打扮也許像朱安薇一樣夠大膽,但她畢竟是葉小曼,她天性還是保守的。
於是她不作考慮的裝聾作啞,偽裝聽不懂「阿督仔」說什麼,沒想到對方居然不氣妥,開始和她玩起比手劃腳的遊戲;幸虧香港離台灣的飛程並不遠,而那個熱情過度的「阿督仔」在香港下飛機,否則她鐵定會「花轟」。
汶萊由於位於東南亞地帶,天氣是相當燥熱的,加上它屬於熱帶氣候,所以一下飛機,葉小曼就覺得全身有種濕粘的不舒服感。
許筠說會有人來接她,果然一出海關就見到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高舉寫著「朱安薇」名字的牌子等她。
「朱小姐,我叫麥克。」男子有一口白得足以去拍牙膏廣告的牙齒,年紀大該與她不相上下;但是令葉小曼吃驚的是,他的中文說得很好。
「你好,麥克。」她該慶幸他會說中文,否則來一個說英文或是馬來語的,那她就真的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朱小姐,你不記得我了嗎?八年前你到巴克雷先生家時,你見過我的,不過當時我才十三歲,人也比現在矮,也沒那麼壯,八年不見,難怪你會忘了我,可是你一點也沒變,反而愈來愈年輕、愈來愈漂亮迷人了,相信主人見到你一定會嚇一跳。」
對麥克的稱讚,葉小曼沒有任何感到高興的心情,但她還是有禮貌的向麥克道謝。
隨著麥克離開機場,坐上麥克開來的車,她的心也跟著奔馳起來。
為了穩定自己不安的情緒,葉小曼只好藉著欣賞車窗外的景致來引開自己的注意力。
這兒的座車大都十分高級,到處可見進口的名牌車,而且高樓林立,是個很容易讓人嗅到「錢」味的國家;「金錢淹腳目」這句話用來形容汶萊比台灣還合適。
葉小曼還發現一個相當有趣的現象,市區內有許多圓頂的回教寺院建築,流露著幾許阿拉伯的色彩。
「我待會兒是不是馬上可以見到巴克雷?」葉小曼已經開始想像,她與巴克雷見面時會是什麼樣的場面?而巴克雷見到許筠寫給他的信,獲知自己的未婚妻和朱逸安私奔,又將會有什麼反應?
相信他一定會相當憤怒吧!這可是有關一個男人的顏面問題,有幾個男人可以忍受這樣的羞辱。
「巴克雷?你以前不是這麼叫主人的。」麥克從後視鏡注視著她,眼中閃著戲虐。
看吧!她就知道百密仍有一疏。
「噢,我太久沒和他見面了,所以難免會有點生疏。」這麼爛的借口,唉!
「也對!不過我相信主人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畢竟你與他曾經那麼親密;我和我媽還曾以為你將會成為主人的妻子。」
麥克的話令葉小曼的一顆心差點蹦出腔口。
她真是大白癡!當高言告訴她,朱安薇與巴克雷曾有過一段感情時,她就該聯想到他們曾經很親密……天哪!「親密」二字有多曖昧,他們到底有多親密?光想就令她頭皮發麻。
「你若急著見主人,我可以先載你到公司,這個時候主人應該還在公司處理事情。」麥克朝她曖昧的眨眨眼,彷彿在笑她迫不及待想與舊情人重逢。
對麥克的曲解,她已無心理會。現在她只要盡快把自己前來的重任解決了,她就無事一身輕了,不是嗎?
☆☆☆☆☆☆☆☆
金碧輝煌!這是葉小曼在見到巴克雷的辦公大樓後所想像到的形容詞。
現在她不禁懷疑巴克雷到底有多富有,這幢大樓是她剛才見到眾多辦公大樓中氣勢最磅礡的。
「主人的辦公室在最頂樓,你搭他的專用電梯就可以直達。」
麥克停妥車後,帶她走進辦公大樓內,然後向警衛用馬來語說了幾句。
警衛拿出磁卡在靠最右邊的一部電梯旁的識別器一刷,鐺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我不陪你上去了,因為我知道你準備要給主人一個驚喜。」這個自作聰明的小子。
快速電梯將葉小曼迅速地送達頂樓。
一位穿著時髦,一看就知道是屬於女強人型的女人走向她。
老天!好濃郁的香水味,活像打翻香水瓶似的;更要命的是,這個女人用的還是CD的「毒藥」,她想做什麼?毒死人嗎?
「我找巴克雷先生。」葉小曼發現臨時惡補的英語發揮了效用,這得歸功於許筠請來的老師教得好。
「老闆不在,你是怎麼上來的?樓下的警衛睡著了,還是不想做了,居然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搭專梯上來!」
好凶悍的女人,葉小曼不禁好奇這名女子的身份。
不過從她稱巴克雷為老闆,那她該是巴克雷的員工,但她的口氣倒像是巴克雷的妻子。
「既然巴克雷先生不在,那我走了。」葉小曼不想浪費時間與一個恰查某周旋。
「你究竟是誰?你找老闆有什麼事?我是巴克雷先生的秘書,你有什麼事可以找我,不過下次若沒有預約就擅闖老闆的辦公室,小心我會將你扭送警局。」
現在葉小曼聞到的恐怕是變了質的香水味——好酸哦!
「不勞費心,我也不會再來了!」葉小曼實在受不了這麼氣焰高漲的女人。
會不會是因為這裡的氣候較熱,所以脾氣較暴躁些?
「隨便你?」
這樣的秘書怎麼能稱職?不過看她囂張的模樣,恐怕與巴克雷的關係匪淺吧。
「主人不在嗎?」麥克一見到葉小曼由電梯走出來,馬上中斷與警衛的交談。
葉小曼搖搖頭。受了那個恰查某的無名炮轟,令她原本的不舒服感更添幾分。
「主人大概回家去了,我們走吧!」麥克向警衛揮手道別,又帶著她坐回車子。
☆☆☆☆☆☆☆☆
她不知道巴克雷的家竟是如此遙遠,車子駛離市區,來到郊區。
黃昏時的天空,被夕陽染成紅紫色,逐漸地太陽沒入海平線以下時,天上的星星則如雨後春筍般一顆顆冒出來,不停閃爍著微弱的星光。
此時的葉小曼除了疲憊還是疲憊。由於從她下了飛機,就一路上馬不停蹄的趕了這麼多路程,令她覺得口乾舌燥,而無法發洩抑鬱在身體中的悶熱感,以及絲質衣裳因為汗濕而貼在肌膚上的一切不適感,都隨著瞥見眼前巨大的「城堡」而消失。
說它像城堡一點也沒誇大其詞,仿封建時期建築所設計的外觀,加上四周相當僻靜且荒涼,讓她一度以為自己回到了中古世紀。
麥克將車子駛進拱形大門以後停了下來。
很快的,有人替葉小曼打開車門,是個穿白衣服的女傭,年紀約四、五十歲左右。
「安薇小姐,歡迎你的到來。」她說的中文不似麥克流利,且有著奇特的腔調,但是神態相當和藹。
「媽咪,主人回來了嗎?」麥克親暱地來到婦人身邊;原來她是麥克的母親,叫瑪莉亞。
「還沒有,不過他打電話回來過,要我好好的接待安薇小姐。」
麥克淘氣的向她眨眨眼,似乎在暗示她——巴克雷是十分體貼的人。
但是對巴克雷的體貼,葉小曼一點也不領情。她只急於把事情辦妥。
「他什麼時候回來——我是說你們的主人——」糟糕,朱安薇以前到底是怎麼叫巴克雷的?這令葉小曼相當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