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的人民十分悠閒,並不像台灣人隨時隨地得為了工作和金錢在奔波,而這兒的人也很有人情味。
也許是國家富裕,人民口袋麥克麥克,名店到處林立,儼然像是愛「血拼」的人的天空。
但是葉小曼一向勤儉習慣了,在台灣,別說「血拼」,就算去逛街的次數,她用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巴克雷帶著她走進一家珠寶店,這件珠寶店不但裝潢得富麗堂皇,裡面擺售的珠寶也都十分華麗璀璨。
他們才一踏進店中,馬上受到注目,還不時見到其間的顧客交頭接耳的;葉小曼雖然聽不清他們說話的內容,但是從他們注視她的表情,大概也猜得出一二。
從裡面走出一位身材高壯、微胖的男人,他身上穿的是傳統的阿拉伯服,那黝黑的皮膚和他身上潔白的衣服成了強烈的對比。
那男子一見到巴克雷,就發出豪爽的笑聲,然後吐出一大串葉小曼聽不懂的語言和巴克雷交談。
「小曼,這是阿克巴·沙達先生,是這家珠寶店的老闆。」巴克雷先用中文向葉小曼介紹對方的身份,然後又用嘰裡呱啦的語言向對方介紹葉小曼。
由於語言上無法溝通,所以葉小曼用「國際標準語言」——微笑,和他打招呼;豈知對方竟不由分說地就給了她一個大擁抱,然後又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她聽不懂的話。
這裡的男人好色!雖然葉小曼知道「擁抱」可能使對方用來打招呼的方式,但是她一點也不喜歡,如果在台灣,這恐怕會被誤以為是性騷擾!
看對方比手劃腳一直死盯著她說了一大對話,她忍不住好奇地問巴克雷對方在說什麼。
「阿克巴·沙達說你是他見過得最漂亮的東方女人,他說方纔他抱你時,差點怕一個不小心會把你捏碎。」巴克雷說。
「我不喜歡他打招呼的方式。」她咕噥的表達出自己的不滿,沒想到她細如蚊吶的聲音居然得到巴克雷的回應。
「這一點我會告訴他,我也不喜歡其他男人碰你。」哇!霸道又自大的男性本色又流露出來。
他們隨著阿克巴·沙達走進貴賓室,一直到許多珠寶金飾擺放到葉小曼面前,她才明白巴克雷帶她來此的目的——居然是要買珠寶給她。
要是一般女子見到自己面前擺滿價值不菲的珠寶,恐怕早已興奮得不知東南西北的方向了,但是葉小曼非但一點也不覺得興奮,反而沉下臉。
「你挑幾樣中意的。」巴克雷的口氣彷彿要她把這些珠寶當成青菜蘿蔔似的挑。
乖乖!這隨便一件珠寶,價值都十分昂貴,為什麼他要她挑選。
難不成這又是另一個試探?他八成真把她當拜金女郎了。
「我不喜歡珠寶。」她是真的不喜歡,冰冷冷的寶石帶在身上,除了炫耀之外,還有什麼意義?
「當我的妻子不能太寒酸。」他真不明白有哪個女人會討厭珠寶,難道他錯看了她?
「我就是我,如果你覺得我寒酸,難登大雅之堂,那你可以不娶我。」拐彎抹角的罵人,這口氣令她難以下嚥。
「你是在故意與我唱反調?」他的眼睛發出危險的訊息。
阿克巴·沙達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內容,只是不斷好奇得看看葉小曼,再看看巴克雷。
其實葉小曼也不喜歡把他們之間的氣氛搞得如此劍拔弩張,只是她不喜歡他總在她面前擺出唯我獨尊的樣子,彷彿他說什麼她就得乖乖的順從般。
像在抱復、也像在惡作劇,她把那些價值不菲的珠寶隨手一抓:「這些我全要了。」
既然他想當散財童子,她就成全他,最好花到他破產為止。
他微蹙的濃眉顯示出他對她的舉止不滿意。
沒錯!這就是她預料中的反應,氣吧!最好把他給氣……算了,留點口德,好歹他已經是她的丈夫,她可不想守活寡……等等!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把他當成丈夫看了?
唉!好亂、好煩哦!
正當葉小曼沉溺在自己混亂的思緒中時,巴克雷已把她剛才隨手抓的一把珠寶全買了下來。
他幾乎看也沒看信用卡帳單上的價錢就簽下他的名字。
阿克巴·沙達見到成交這麼一大筆生意,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還喚來六個女人排成一排鞠躬道謝。
葉小曼注意到其中一名女子大約十七、八歲,很年輕,阿克巴·沙達還特意把她帶到葉小曼面前又嘰裡呱啦說了一串她完全聽不懂的話。
「沙麗是他第六任的妻子,這件珠寶店是阿克巴·沙達送她的結婚禮物。」
葉小曼驚愕的眨著大眼睛。沙麗小得足以當阿克巴·沙達的女兒,沒想到居然是他的第六任妻子,那其他五個不就是——
巴克雷已開口證實了她的揣測:「從右到做,是阿克巴·沙達的第一任妻子,接著是第二任、第三任,以及第四任和第五任妻子。」
葉小曼最厭惡對婚姻不忠實的男人,雖然阿克巴·沙達的行為在這裡是被允許的,但是她個人還是無法接受這些男人對婚姻的態度。
「這裡的男人到底可以擁有多少妻子?」她為這些處於男尊女卑社會中的女人叫屈。
「最多六個,但是情婦就不受限制了。」
巴克雷的回答令葉小曼怒火攻心。
「難道你們不怕得AIDS,或縱慾過度早死嗎?」她氣得口不擇言。想想中國歷代皇帝大都英年早逝,不也是與這個原因脫不了關係。
而AIDS不也是上天給那些好色男人的懲罰嗎?
「走吧,我可不想討論別人的家務事。」巴克雷像怕她會克制不住而作出過分的言行舉止般,連忙帶她離開珠寶店。
即使已離開珠寶店,卻仍無法澆熄葉小曼心中的怒火,而巴克雷那一派悠閒的態度,無疑是在火上加油。
「我不認為阿克巴·沙達的行為值得你如此氣憤。」他似乎在暗示她太大驚小怪了。
「這裡的習俗根本就是在歧視女人,把女人視為男人的玩物,可恥!」她不是女權高漲的擁護者,但是她無法忍受這樣一夫多妻,甚至還可以養情婦的婚姻制度。
「你無法忍受這樣的習俗?」他饒有興味的看著她。
「不只無法忍受,我根本就是不接受。」
「如果我也和阿克巴·沙達一樣——」他在試探她。
「我會先和你離婚!」
「這兒的離婚必須由男人提出的,女人是沒有權力要求離婚的,而且這裡的女人絕對有度量容忍丈夫娶其它的女人為妻。」
他根本是在指桑罵槐,說她是個沒有度量的女人。
乖乖!她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她不是一直希望他放她走?如果他有了另一個女人,也許他會放了她……其實她應該覺得高興,為什麼她的心裡直冒酸,而且酸得發苦?為什麼?
第七章
巴克雷帶著她來到他的辦公大樓,令葉小曼記起第一次來找他時碰了個大釘子的情景。
當時秘書小姐不耐煩,以及不友善的態度令她記憶猶新。
風水輪流轉,當秘書小姐見到巴克雷介紹她是他的妻子時,秘書的態度幾乎是一百八十度轉變。
「夫人!」雖然秘書的態度謙恭有禮,但是她看葉小曼的眼神仍與當初一樣充滿敵意。
秘書的眼神也曾出現在蓓嘉合朱安薇兩人的眼中。
為什麼每個女人都視她為箭靶,哪天她怎麼死的,她大概都不知道。
「你想喝什麼?」巴克雷打破他們剛在車內起爭執後的沉默。
其實沉默是來自葉小曼無言的抗議。
「我不渴。」此時她的火氣還真需要點飲料來平衡一下,不過光從秘書看她的眼神,她很怕秘書會在給她的飲料中下藥。
「咖啡吧!戴安的咖啡煮得不錯。」巴克雷按下桌上的對講機要了兩杯咖啡。
剛才葉小曼已經大致瀏覽一下巴克雷的辦公室,明亮的光線使得室內不至於太過呆板、具壓迫感;相反的,這裡像個小型的圖書館,四面擺有各式各樣的書。
巴克雷儼然是個工作狂,打從進來之後就埋首在辦公桌上的電腦中。
要不是黛安送咖啡進來,他大概忘了他還有一個妻子遭到冷落。
「如果你覺得無聊,我可以請黛安帶你出去走走。」
「不用了。」要她和黛安出去,她寧可在這兒發呆。
「隨你。」他也不勉強她。「如果你覺得疲倦,左邊有間休息室,你可以到裡面小憩。」
葉小曼果然發現左側有一扇門,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推開門——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間設備完善的房間,有床、電視、小型的酒吧、冰箱,連盥洗設備都有;更誇張的居然還有按摩浴缸,稱它為「總統級」套房休息室也不誇張。
辦公就辦公,弄了這麼一間豪華的休息室,他到底是存什麼企圖?
「怎麼樣?我的休息室你覺得滿意嗎?」巴克雷的聲音由她背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