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失陪了。」
她轉身想走,巴克雷卻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身邊。
「你忘了,我們還沒有跳舞呢。」說著,還將他的唇印上她冰冷的唇。
這是一個完全沒帶任何感情的吻,像純粹表演給客人看似的。
但是卻讓葉小曼渾沌的腦子完全清醒過來。
不知為什麼,當她感受到朱安薇那幾乎要殺了她的眼光時,她有種勝利的感覺。她非但對巴克雷的吻不感到厭惡,還覺得體內一陣興奮……她真的愈來愈不懂自己了。
巴克雷顯然是個舞林高手,他帶著連土風舞也不會跳的葉小曼在大廳內翩然起舞,令人完全看不出她是個生手。
一曲舞罷,葉小曼以為他會放開她與一旁已望穿秋水的朱安薇跳舞,卻沒料到巴克雷欲罷不能的再度擁著她跳起第二支舞。
「剛才你跑到哪裡去了?」
這是一首節奏極慢的舞曲,場內的男女不僅緊密護擁,甚至還有人跳起貼面舞,而巴克雷也不知何時,已將他的臉頰貼上她的臉頰。
「我……」葉小曼臉紅心跳得不知該如何躲避巴克雷這種過於親暱的舉止。
雖然他們已經有過肌膚之親,有了夫妻之實,但是她仍無法表現得和巴克雷一樣泰然自若。
巴克雷嘴角微揚,望著她紅得像顆蘋果的美麗臉龐。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句話有些強制性,連帶得他也收緊纏在她腰間的雙臂。
此時他的神情既霸道又十分吸引人,他的霸道是屬於會令女人迷惑的,總是不經意的煽動葉小曼的心扉深處,不經意的鑽入她的內心中……
「我出去透透氣。」她看見朱安薇一張小嘴翹得可以吊三斤豬肉,像是故意挑釁似的,她更貼近巴克雷,而朱安薇的臉已因嫉妒而漲成豬肝色。
「你和誰在一起?」不知為什麼,巴克雷就是想看她不知是羞或是氣憤而漲紅的臉頰,而從她口裡說出的話,不管她中不中聽的字句,那聲音都彷彿天籟般的美妙,久繞在他心底徘徊不去。
「我是一個人。」她不想讓他知道她曾向基爾求援,以及基爾給過她名片。
「你在說謊!」巴克雷又恢復為先前那個冷漠、無情的人,「你已經是我的人,如果你讓我知道你背著我勾引我的朋友,作出破壞我與基爾友誼的事,我會——」
「讓我付出代價!」她替他把話講完,一派不受威脅的神情。「也許我已經是你的人,但是我的心不屬於你,你休想控制我的一舉一動,這兒是個開放的國家,我是入境隨俗!」
「你——」他的手指幾乎掐入她的腰部,他又被她激怒了。「現在,我要你跟我上樓回房間去!」他的話從齒縫迸出。
「我不要!」明知自己是在捋虎鬚,但她卻不怕。
「你要自己走,還是我扛你上去?」他下最後通牒。
「客人這麼多,你難道不怕丟臉?」她嚥了口口水,知道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正當她思索著要如何逃脫困境時,音樂停了下來,朱安薇馬上象只八爪章魚般的緊緊抓住巴克雷不放。
「雷,交換個舞伴,你不該冷落我的。」
她故意裝出的嗲聲嗲氣讓葉小曼感到噁心極了。
此刻葉小曼反而又不想離開巴克雷……唉!她是怎麼了?巴克雷處處欺凌她,她應該慶幸朱安薇的出現才是,為何每一次看到朱安薇勾引巴克雷,她就渾身不對勁,而且心裡還直冒酸,彷彿在吃醋……
「薇薇——」巴克雷對朱安薇展露出一個足以迷倒眾人的笑容,然後在她臉頰輕吻了一下說:「我馬上回來陪你,等我一下。」
但他的手卻始終沒有離開葉小曼的腰。
「嗯,你不可以讓我等太久哦!」朱安薇噘起小嘴故作小女人的嬌態。
天哪!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居然可以如此做作,唉!可怕!葉小曼心想。
「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等的。」
什麼叫「不會讓你白等」?這句話曖昧得令葉小曼不禁瞠目結舌。
這兩個姦夫淫婦,到底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可惡!她狠狠地趁著巴克雷不注意,抬起自己穿著細跟高跟鞋的腳,往巴克雷的腳用力踩了下去!
唉!好像一點也不會傷到他似的,他居然還以一個包含笑意的眼神看著她。
因為他穿的是最好、價值不菲的意大利皮鞋,難怪他一點也不痛不癢!看來她是白費力氣了。
好!就算無法對付他,她還可以對付朱安薇的,不是嗎?
她故意將身子更傾向巴克雷的懷中,然後以令自己都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的音調說:「雷,我們回房間吧!朱小姐,你就耐心的等,慢慢的等,千萬得好好克制自己,別把周圍的男人給嚇跑了。」
只見朱安薇臉色又青又白,一副快氣炸的樣子。
氣死她,反正氣死人又不犯法!
葉小曼揚起下巴,以一種高傲的姿態挽著巴克雷步上樓。
雖然她沒有回頭,但是她感覺得到朱安薇正以充滿敵意的眼光射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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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說出刺激朱安薇的話之後,葉小曼已經後悔萬分了。
她是在做什麼?居然當著巴克雷面前與朱安薇爭風吃醋?!
瞧瞧巴克雷那一臉的饒富興味與煥發神采,她就更加懊悔。
「你在吃醋嗎?」他笑意盎然托著手悠閒的搓撫光滑的下巴,黑眸更壞懷的、意味深長的直直瞅著葉小曼。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她漲紅了臉,倔強的抿緊唇。「你別想入非非,我才不會吃醋,你和朱安薇想怎樣,我都不會在乎的。」
飽含促狹的笑聲由他唇邊逸出,他的一隻手已經脅迫性的托起她的下巴。「你不在乎?」
「我為什麼要在乎?你少自作多情。」
「為什麼我卻聞到一股醋味兒?」他的眼神更壞了。
「我看你八成是酒喝多了,你愛怎麼左擁右抱都是你的事。」哦!更酸了!
「原來你是這麼有度量的太太,我真該慶幸娶了你。」巴克雷笑得更加燦爛了。
「你當我是你的太太了嗎?對你而言,我不過是你的禁臠,你想報復的對象,我恨不得你去找朱安薇或是蓓嘉,只求你放了我,讓我回去。」
「我不會放了你,也不會讓你回去!」他咬著牙。該死,如果她不是這麼纖弱,他真想狠狠揍她一頓屁股。
「你是魔鬼!你冷血,沒有人性!你以凌我為樂,見到我受傷害、受折磨,你就高興、就滿意了,是不是?」她憤怒的無以復加,「你放開我,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你說我的手髒!?」他整個人逼向她,眸底的怒火像要噴出來。
葉小曼倔強的瞪著他。「不只是手,你的心、你的血、你所有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噁心!」
巴克雷微皺的雙眉間鎖著懾人的怒氣。「別再激怒我,你別忘了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若我沒忘記,你昨晚還屈服於令你噁心的我。」
「那是你強迫我的!」葉小曼傲然的咬著牙道。
「我強迫你的?」他邪惡而無情的望著她。「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強迫!」
只聽見嘶的一聲,穿在葉小曼身上的漂亮禮服被扯成兩半。
葉小曼沒有躲,也沒有尖叫,只任由羞憤堆積成的淚水撲簌簌而下。
他是個魔鬼!上天為什麼這麼殘忍讓她遇見他,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啊。
令人意外的,巴克雷竟伸手拭去她的淚水,淚霧迷濛中,葉小曼彷彿在他眼底看到一絲憐憫,但她堅決否認,也許那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別哭!」他柔聲命令:「我討厭見到女人的淚水。」
她的淚水卻不聽使喚落得更凶。
「我討厭你……我恨你……」她的粉拳隨淚而下,一一落在巴克雷的胸前。
巴克雷沒有動怒,任由她捶打,直到她全身力氣用盡才將她摟入懷中。
抱著哭得梨花帶雷般的葉小曼,他心中沒來由的劃過一絲心疼。
天知道,他向來是最討厭、也最不能忍受女人的淚水的,但他就是捨不得她哭。
「是我惹你傷心,我道歉……」他從未向女人道過謙,生平第一次啊!
滂沱的淚水滾滾而下,葉小曼淒然的閉上眼睛,把臉埋入他的胸前。
「為什麼不放我走,為什麼?」
「我們已經結婚了……」這個理由說服力不夠,只有他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不肯放她走。
「你還要報復我多久?」
報復也只是借口,但他沒有說出心裡真正的想法。
巴克雷捧起她的臉,把她的眼淚全含入口中,一路吻下去,直到落在她顫抖的櫻唇上。
幾近憐惜、溫柔的緩緩吮吻她的唇瓣,一股熱流經由她的舌尖傳至她的唇、她的舌、她的心……像要把他心中的情感注入她的體內,他要讓她有所明白、有所領悟。
「不,不行……客人……樓下……」迷亂的心使她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