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暐得意地微笑,他感覺到她的意志力逐漸瓦解,更聽到了她的心奔放狂跳,當他吻住她的唇時,她已本能地開始回吻他。
現在的他不再是禽獸,她也不再是倒楣鬼。床頭吵、床尾和,還真是說得一點兒也不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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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二老,對林奕暐這個女婿只能用一句話形容:越看越滿意。
雖然他們也已經開始過著像夫妻般的生活,可是在梁思涵的心中始終有個解不開的結。
跟他相處久了,她發現嫦姨的話一點也沒有誇大。
他的外表看起來很冷,但其實他內心是很熱情的,最難能可貴的是,他真的對林光義很孝順。
不管公司有多忙,他都會抽空到外雙溪的別墅請安,如果真的迫不得已,他也會撥電話過去。
至於林光義,梁思涵對他的印象只限於結婚典禮的那一面之緣,平時林奕暐去請安,她都藉故不去,他也從來不勉強她。
「思涵,多吃點東西,這樣對肚子裡的孩子會有幫助的。」她的父母一直把林奕暐當初對他們所說的謊話當成真話。
「媽!」她看著父母,一股難忍的情緒在心中翻攪。
「瞧瞧!都快當媽媽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梁母並沒有查覺到她臉色轉變。
「媽!思涵害喜害得很嚴重,醫生說她不僅偏食,而且情緒很不好,您就看在孫子的份上,別生她的氣。」他曖昧的朝她眨眨眼。
說謊還臉不紅氣不喘!她忿忿的瞪了他一眼,他卻以笑容回應她,又叫她怒火難消。
梁父夾了一口菜,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放下筷子起身回房間,出來時手中拿了一封信交給她。
「思傑這孩子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前些時候只打個電話說他公司要送他到國外受訓。昨天寄回來一封信,信封上也沒寫住址,思涵,你快點看看。」
一聽到信是梁思傑寄來的,不只梁思涵臉色大變,就連林奕暐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
「思涵,思傑有沒有寫信給你?」梁母問。
「沒有!」她瞄了一下緊抿著唇的林奕暐,一顆心幾乎沉到谷底。
他並沒有因為娶了她而忘卻這件事對不對?
「思涵,你還不快看看你弟弟在信上提到什麼?」他特意加重「弟弟」這兩個字。
梁思涵怒火滿腔的把信丟給他,揚眉說道:「想知道我弟弟在信中提到什麼,你自己看不就得了!免得我又被冠上欺騙你的罪名!」
「思涵,你這孩子||」梁家二老對她的反常都深感疑惑。
「爸、媽,我人不舒服,我進去躺一下。」她才推開椅子,林奕暐也馬上跟著站了起來。
「我看思涵是真的有點不對勁,我還是帶她去看醫生好了。」他扶住她,同梁家二老說了聲抱歉,便架著她離開。
車廂內的窒悶空氣幾乎要爆開來了。
「我真不明白好端端的,你又拗什麼脾氣。」
她拗脾氣?他竟作賊喊抓賊!
「我有什麼資格拗什麼脾氣!」
嘎地一聲,他猛踩了煞車,嚴厲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將車子駛到路肩停了下來。
「收回你這句話!」他是用命令的口吻。
「你沒聽過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嗎?」她咬緊牙,意有所指。
「你還想怎麼樣?從頭到尾都是你弟弟的錯,我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他氣得有點口不擇言。
「你說得對,你做了最大的讓步!」她的聲音破碎。
林奕暐看見她蒼白的臉,不由得懊惱萬分。他知道她又扭曲了他話中的意思了。
「不要因一時的衝動而破壞我們之間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感情好嗎?」他抓住她的手腕,發現它是冰冷的。
「感情?我們有嗎?」她冷笑一聲。「你只不過把我的身體當成是你報復的工具!」她將他曾對她說過的話丟回給他。
「別告訴我你對我的"報復"沒有感覺。如果我沒記錯,你倒是很樂於接受我對你的『報復』。」他真的是氣昏頭了。
一陣羞慚感升起,她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她不知道他竟可以可惡到這種地步!她真該把自己的眼睛弄瞎才對w
「你無恥!」她扭著動身子,想掙脫被他握著的手。
「接下來又要罵我是禽獸了對不對?」他冷笑連連,放開她的手。
「林奕暐||」她揚起手。
他本能的抓住了她揚起的手;雖然沒有挨到它的巴掌,可是憤怒絕不亞於她。
「你應該知道惹火我會有什麼後果!」
她已顧不了什麼後果不後果,管他火不火,最好氣死他!
「還會有什麼後果?」她想抽回手,奮力的和他拉扯者。「又想吻我,還是逼著我跟你做||」
「做什麼?」他斜睨了她一下,明知故問。
「做我不願意做的事!」
「你不願意?」他用無法置信的語氣說。
「沒錯!」她存心激怒他。
他的眼光像要殺人,但瞬間他彷彿在克制什麼似地將雙唇抿成一條線,重新發動引擎,車子又開往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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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回到別墅,梁思涵都還無法相信林奕暐會如此輕易就放過她。
她以為他會對她做什麼,但他什麼也沒做;在讓她下了車後,他的車子又急速掉頭離去。
梁思涵只能僵立在當場;看著他如此生氣,不是正合她的意?為什麼她竟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
天空不知何時飄下了一些雨絲,她竟渾然不覺,一直到全身濕透了,她才意識到自己突然覺得好冷、好冷!
「顏色加深一點,再多一劃,求求神,只要再多那麼一劃……」
沈小婼對著驗孕劑,口中唸唸有辭,雙手還不時作著祈求的動作。
「求求神……再多一劃……只要再多……」
好像對她誠心的祈求有了反應似的,驗孕劑上漸漸顯示出一個「十」字,而且顏色很深、很深。
「賓果!」沈小婼像中了樂透獎似地跳了起來。
她懷孕了!驗孕劑上的反應清楚地告訴她這個訊息。
她高興得差點又忘形的再跳起來,但是她抑制住自己的衝動,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地吐了出來,連續作了好幾次。
長到這麼大,她第一次對人生充滿了無比的信心,她甚至對著空氣親吻了一下。
上班工作的情形比她所想像的還要來得順利,加上她的小說又受到讀者的喜愛,出版社更乘勝追擊的跟她簽了合約,然後現在她又有了孩子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她迫不及待的撥了個電話給張悅芬。
「喂,那位?」張悅芬的聲音有點傭懶。因為杜展毅堅持在她額上的傷還未完全恢復前,不准她到處亂跑,所以她自嘲自己是快要枯萎的小花。
「悅芬,是我!」她的聲音是激昂而亢奮的。
「小婼,你幹嘛?聲音好像有些不對哦!」張悅芬似乎也發現到它的不尋常。
「你現在是站著還是坐著?」
「躺著!我才剛起床。」她打了個哈欠,皺皺鼻頭,發出一聲豬的聲音。「下次你可以叫我小豬了,我現在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別這麼沮喪,展毅他是關心你才要你好好在家裡療傷的。」
「我閒得快得內傷了。」她知道他是關心她,可是她卻發現他的關心有點變了樣!而且他自從她受傷後變得有點神經過敏,她都快要不認識他了。
「好,那我告訴你一件事,包準你會快樂得不得了!」她竟哼著歌。
「你最好沒有騙我。」她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
「聽清楚啊!你,就,快,當,干,媽,了!」
「小婼,你說什麼?」
「我 懷 孕了!」
「賓果!」張悅芬的反應跟她剛才的反應是一樣的。「你確定沒有騙我?」
「錯不了!」她胸有成竹。
「等等!」張悅芬好似想起什麼的說:「你那個不是才兩個禮拜沒來嗎?」
「你落伍了!現在醫學已進步到在做完愛之後第三天就可以知道有沒有受孕!」
「哇塞!」張悅芬調侃著她:「有經驗喔!看來你真的選了一個頭好壯壯的種公了。」
「嗟!什麼種公?多噁心啊!我可是付了錢的。」
「好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好好慶祝一下。我想想……該怎麼慶祝……上那兒慶祝……」
「不如這樣,我下班後去超市買點火鍋料,到你家去吃火鍋如何?」她知道杜展毅最近並不喜歡讓張悅芬出門。
「吃火鍋?天哪!大熱天吃火鍋?有沒有搞錯?」她大驚小怪的,忍不住用手煽起風來,好像已經想到吃火鍋流一身汗的情景。
「拜託嘛!我好想吃耶!」她已經有流口水的衝動了。
「天哪!你的體質還真不是普通的怪,這麼快就害喜了?」
「哎呀!隨你說了,我現在要出門去上班了,不然等一下鐵定遲到。」
「喂!小心照顧好我的乾兒子啊!」
「yes,sir!」兩個女人笑成了一團。
美好的一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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