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最近迷戀上攝影,喜歡背著學校那台昂貴,但功能超強的數字相機四處尋找美景,用相機記錄我所看到的美麗、動人的風景或事物。
我常常想著一個問題:我所看到的事物,在別人眼中是什麼樣子?假如我看到一朵在微風中輕輕微笑的山百合,在別人眼裡、心裡所能感受到的美麗和我究竟有幾分相似?
於是我拿起相機拍下來,拿給周邊的朋友看,然後厚臉皮問人家:「拍得好不好?美不美?在照片裡你看到什麼?你覺得這樣表現如何?拍夜景光圈如何調?拍水景快門要怎麼弄比較好……」
懂攝影的朋友被我騷擾的煩了,就塞本書叫我自己看,不懂攝影的朋友則不負責任地說了好看便算。不甘如此答案的我,從圖書館裡搬了許多攝影的書籍研究、觀摩,從書裡我得到不少知識與技巧,最叫人高興的是偶爾有幾張精釆作品出現時,那種興奮和雀躍之情彷彿完成一首詩篇。
從愛當模特兒到愛當拍攝人,從愛看小說到自我創作,這當中的成長,全數凝煉在我的靈魂中,如一圈圈的年輪,深深刻在記憶裡。
拍照時,那種全心投入構思畫面的心情,其實和寫作的感覺很相似,只不過一個用畫面說故事,一個則用文字來表達思緒。但無論用哪一種工具表現,我的心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希望看的人能從中得到一些樂趣,或是感受到一些美。
因此,這本《烏龍女史救情記》也是在這樣的信念下誕生,雖然稱不上什麼了不起的作品,但是拿出來和大家分享,也希望有緣翻開這本小說的你,能夠從中得到一些閱讀樂趣。
嗯……這篇序寫得有些現代,希望不至於影響大家看古代小說的心情囉。
第一章
御史府
身材矮小的趙管事邁著短短的雙腿,急促地奔向後院的練武場。
「站住!你沒瞧見大人正在練武嗎?」一名身穿黑色勁裝、身材魁梧的武師喝住欲衝進練武場的趙管事。
「可是宮裡來的張公公說是急事,請大人即刻移駕大廳。」趙管事有些困難地咽嚥口水,盯著武師臂上糾結的肌肉。
「練武之時,閒雜人等一概迴避。」他面無表情的說,一點也不在乎趙管事的死活。
「那我在這裡等大人練完武再稟告好了。」趙管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眼神卻焦急的望著練武場中正與四名大漢對打的主子。
四名身上分別穿著紅、黃、藍、白色勁裝,手上持著雙斧、長槍、蛇矛、禪杖等四種長短兵刃,褐髮深目的大漢將郭靖平圍在場中,他們已經有些氣喘,但郭靖平仍氣定神閒的見招拆招,叫人抓不出招式裡任何破綻。
這幾名長相怪異的武師是郭靖平幾個月前聘請的武術高手,他們不但身懷絕技,而且冷酷無情,若非必要沒人敢和他們說話,深怕不小心說錯一個字便有腦袋搬家之虞。
趙管事心驚肉跳的瞧著四名武師輪番攻擊主子,若不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幾乎會以為他們和主子有什麼血海深仇哩!
雖然距離練武場還有段距離,但兵器交擊的聲音震得他耳朵隱隱作痛,他捂著耳在黑衣武師身後探頭探腦,正好瞧見白衣武師用禪杖朝郭靖平劈頭砍去,只見後者靈活的往左閃開這一擊,禪杖敲打在地上,厚實的石板應聲碎裂,噴飛的小石塊則朝四方飛射而去。
「大人小心哪!」趙管事忍不住驚叫,但看到黑衣武師兇惡的瞪他一眼,嚇得他慌忙閉嘴。
「看來明兒個又得換地板了。」他小聲的喃喃自語。練武場中所鋪設的石板每塊都要四個大男人才抬得動,那名白衣武師手中禪杖隨便一擊,石板便應聲碎裂,可見其功力之深厚。
四名大漢輪番進攻許久卻一直找不到郭靖平招式中的破綻,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決定從四個方位一起進攻。被包圍在中間的郭靖平識破他們的意圖,將手上的黑色醒獅棍舞得滴水不漏,讓他們找不到一絲空隙攻入。
但他只守不攻的態度惹惱了脾氣暴躁的黃衣武師涅格魯,他使了一記「青蛇入穴」朝郭靖平後背攻去,郭靖平以棍支地旋身而起,以「霸王醒獅」接招,並反朝涅格魯猛踢一記,震得涅格魯險些抓不穩手上的梅花槍。
一旁的紅衣武師見狀,持雙龍斧由右方砍來,只見郭靖平以棍一架,運力一旋,他只覺手上的雙龍斧傳來一陣灼熱的熾燙感,一個失神,雙龍斧便脫手飛出,直朝毗迦羅和趙管事飛射而去。
站在毗迦羅身後的趙管事,見巨斧朝他飛砍來嚇得面無血色,動彈不得,正當他以為自己小命休矣時,毗迦羅快速的出手,將雙龍斧穩穩的接住。
「接得好!」郭靖平喝采一聲,躍至毗迦羅面前。
「你使詐。」毗迦羅將雙龍斧拋回給一臉羞慚的紅衣武師,面無表情的端詳著眼前和他身高相當的男子。乍看這男人時只覺他一臉忠厚斯文,很好揣摩心思的模樣,但與他相處沒多久,他便發覺郭靖平其實是個心思深沉的人。
郭靖平微微一笑,「沒錯!兵不厭詐。」這幾個武師以毗迦羅為首,雖然從沒見過他施展一招半式,但由其它四人對他的尊敬程度看來,毗迦羅的武術造詣肯定非同小可。
「這人找你。」毗迦羅指指昏倒在地的趙管事說。
「別理他,等會兒他自然就醒了。」郭靖平笑著揮揮手,「我和你幾個兄弟幾回都打成平手,沒啥意思,不如我們兩個一對一比畫比畫吧!」他很好奇毗迦羅的功夫到底有多高深。
「看來大人有要事在身,咱們兄弟先行告退。」毗迦羅朝他拱手作揖,施展輕功飛上屋簷,不一會兒就消失了蹤影。
郭靖平轉身,其它四名武師也消失得無蹤無影。
「真拿這些人沒辦法。」他無奈的搖搖頭。
這幾名武師是他數月前從關外延聘入府的高手,他們的行蹤神秘,加上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歷與背景,所以更加引起郭靖平的好奇。
「阿福!醒醒。」他蹲下身輕拍趙管事的臉頰。
「唔……大……大人。」終於悠悠回魂的趙管事,伸手摸摸腦袋,確定自己還活著後,重重的吐出一口大氣。
「發生什麼事?」郭靖平蹙眉看著趙管事緊緊捏在手中的信,皇上大概又有事宣他進宮了。
「大人,這是宮裡差人送來的信。」
郭靖平看完皇帝的親筆信函後,一點也沒有打算動身進宮的意思。
「大人,張公公還在廳上等著大人進宮呢。」趙管事以試探的語氣道。
他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小的該回張公公什麼?」趙管事見主子沒有移向大廳的打算,只得小心翼翼的請示。
「就說我有空就會進宮。」郭靖平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回答。
「有……有空就會進宮?!」寫信的人可是皇帝呀!主子是跟天借了膽子嗎?
「沒錯,你只管這樣回張公公就成了。」
「是……」趙管事不得已只得領命,匆匆奔回大廳覆命。
見趙管事離開,郭靖平好整以暇的坐在涼亭內,等著魚兒自動上鉤。
果然,不消一時半刻,一陣吵嚷聲就直朝後花園而來。
一名身穿太監服,被宮女、大小太監們層層圍繞的年輕男子怒氣騰騰的直朝他奔來。
「郭靖平!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叫朕在廳上等那麼久?」皇帝在涼亭外叫囂,「等那麼久也就算了,看完朕的親筆信居然沒有立刻進宮,還窩在涼亭裡喝茶賞風景?」
「皇上駕到,微臣有失遠迎,真是罪該萬死。」郭靖平走出涼亭,拱手道:「原諒微臣有眼無珠,幾日未上朝竟不曉得皇上的朝服改成這般德行,微臣真是該死!」
「你……」皇帝被他的話激得直瞪眼,卻莫可奈何,誰教自己現在就是一身可笑的裝扮呢。
「你們統統都退下!」皇帝揮手道。
「可是皇上……」張公公遲疑的說:「奴才聽說近日御史府住進一群來路不明的江湖莽漢,皇上一人在此,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太后怪罪下來,小的……」
「有郭卿在這,你們還怕什麼?難道你們當中有人武功比郭卿更強的?」皇帝怒問。
張公公瞧主子動怒了,只得無奈的退下。
「唉!真是受夠了。成天被這群人圍得密不通風,今天不過出來透透氣,瞧他們緊張得跟什麼似的。」
「皇上是九五之尊,伺候的人難免得小心些。」郭靖平好笑的看著眼前著太監服的皇帝,實在難以將他和在金鑾殿上呼風喚雨,統御眾臣的皇帝聯想成同一人。
「郭卿,你的御史府是怎麼回事?怎麼連塊完整的地板都沒有?看來你的俸祿太少了,這都要怪太后身邊那群保守派的大臣……」皇帝搖著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