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汪!汪汪!」牛奶仍在奮力地掙扎著,英勇不屈,畢竟若再讓它的主人摧殘下去,難保它一條狗命不會毀在她的手上。
真是不聽話的狗!難得她今天有心情,在御臣的書房內找到了他的一些用日文記錄的不知名資料(因為她半點都不懂日文,還不知道資料的內容是什麼)後,閒來無事想給牛奶美化美化形象,誰知它竟然這麼不領情。
把頭轉向正坐在游泳池邊的圓桌旁看著清水財團年度報告書的清水御臣,凌好好開口要求道:「喂,你讓它別再動了。」
想來就氣,明明她是牛奶的主人,可它卻不怎麼聽她的話,往往需要她拳頭伺候的時候,它才會聽點話;而他,只要冷冷地瞪上一眼,就可以不廢吹灰之力讓牛奶對他的話言聽計從。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清水御臣懶懶地抬頭瞥了一眼,「我為什麼要讓它別動?」
「因為它一動我就不能幫它梳辮子了。」
「可它是你的狗而非我的,我沒有必要對它下命令吧。」他手一攤,朝著她邪邪一笑,「你是它的主人,它該聽你的話,不是嗎?」
可惡,他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牛奶只要他冷冷地瞪上一眼就會趴在地上不動,還故意這麼說,擺明了是看她的窘狀。凌好好放開了掙扎不休的牛奶,活動著手指關節,「姓清水的,你……」雙手關節辟啪作響。
「御臣。」他打斷了她的話,糾正她的稱謂問題。
「你管我叫你清水還是御臣啊!總之今天我要給你點顏色看看。」他的氣焰實在是太囂張了,笑得那麼邪惡,真想一拳打掉他的邪笑。迅速地抬起手肘,握緊的拳頭向著那張邪美至極的臉打去。
「好好,不許說髒話。」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派從容地從椅子上躍起,側過頭避開了她的一擊。
「靠,你還管我有沒有說髒話!」他管得也太多了吧,「你不許我說,我偏要說,你他……」才準備把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三字經說個暢快,嘴卻已被白皙修長的手摀住,雙手被反剪在背後制住。
「唔……」凌好好抬著頭看著不知何時飄到她面前緊貼著她的清水御臣,使勁地擺動著被制住的雙手。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邪魅漂亮的鳳眼冷瞇著她,「我說過不許說髒話。」他喜歡她的活力,卻不欣賞她說髒話。
「唔。」她用力地搖了搖頭,雙眼不馴地盯著他,抬起一隻腳狠狠踢向他。
他反身一避,同時也鬆開了制住她的雙手,「你很懂得攻擊男人的弱點。」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饒富興趣地看著她。小野貓變得聰明了,值得他的鼓勵。
「哪裡,哪裡,這也得你是男人才行。」她皮笑肉不笑地撇了撇嘴說道,順便不忘抬起「玉腿」再狠狠地補上一腳。以償剛才沒踢到的那一腳。
砰!
踢到重物的聲音伴隨著淒厲狗叫聲響起在庭院裡,窩在圓桌旁椅子下避難的牛奶很乾脆地被主人的旋風腿掃進了游泳池。
唉,嚴重的目標性錯誤,凌好好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橫在半空中的腿,快步跑到游泳池邊,「牛奶!」她喚著愛犬的名字,揮著手示意它游上來。
「唔汪。」可憐的牛奶拚命在水中划動著它的四肢,無奈就是游不過來,只是一沉一浮地在水中做著原地踏步的運動,畢竟當寵物狗當慣了,早忘了狗祖宗傳下來的狗爬式運動了。
去!它到底還是不是狗啊!連狗爬都不會,凌好好頭大地看著在池子裡掙扎的牛奶,轉頭對著一旁看好戲的清水御臣叫道:「喂,你快救救牛奶!」自己是只典型的旱鴨子,既然下不了水,那就只有求別人了。
「這不是很有趣嗎?」他雙手環胸,佇立在原地,絲毫沒有要下水救犬的意思,適者生存,本來就是自然定律。若然它自己沒有能力上岸,那麼會淹死也不足為奇。
「不如來猜猜看,它是會游上來還是沉下去。」他淡笑地提議道。
果然是冷血得沒有半點人性,同情心少得等於零。早知道就不求他了。凌好好轉過頭,咬著下唇盯著在水池中已經快要被溺斃了的牛奶,心中下了決定。雖說牛奶平時並不怎麼聽話,但好歹也陪她度過了這麼多年,若要眼睜睜地看它淹死,她實在是做不到,現在只有死馬當活馬醫,就算不會游也要強迫游了,反正不外乎是動動雙手外加雙腳。
才彎下腰,準備入水,身後突如其來的力道讓她整個人向後仰去,黑色的長長髮絲掠過了她眼前,轉眼間,高大頎長的身影已沒人了游泳池裡。
他去救牛奶了?!他剛才不是還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嗎?怎麼會……凌好好愣愣地看著已從游泳池裡走上來、一身濕淋淋的清水御臣和肚子脹鼓鼓、灌了不少水的牛奶。
「你為什麼會去救牛奶。」她接過他手上拎著的愛犬,有些驚訝地問道。橫看、豎看,他剛才也沒有半點想要救牛奶的跡象呀。
他捋了捋濕透了的長髮,抹去了殘留在臉上的水珠,美眸凝視著她,「你不會游泳,不是嗎?」如果不是因為她要下水,他絕不會花費精力去救一個無用的生命。
他是為了她?
「你……」她呆呆地回視著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她不會游泳,所以為了她下水去救牛奶,那麼,他說他愛她,是真的愛她嘍。
撒旦真的會愛人……甚至於愛上了她。而她呢?會去愛他嗎?還是如以前決定的,會刊出爐的那天就結束交往關係?
她迷惑地看著他。她想她的頭腦是真的亂了……
※ ※ ※
在浴室沐浴過後,換上了一件白色浴袍的清水御臣走出浴室,看到凌好好坐在床沿邊仰頭喝著牛奶。
「它呢?」他問道,指那只有損紐西蘭牧羊犬之名的蠢狗。
「管家去請獸醫來看它。」她停下了喝牛奶的動作,看著步出浴室的他,強忍住想要吹口哨的衝動,哇哩!整一個出水芙蓉嘛。
半濕的黑澤長髮披散在背後,狹長媚人的鳳眼,性感紅潤的菱唇,長長的睫毛濃黑而密,高挺的鼻樑配上白皙透明如水般的肌膚,修長如模特兒般的完美身材包裹在白色的浴袍中,微微敞開的領口隱約地露出寬闊的胸膛,引起人無限的遐想。
「你知道嗎?你有很美的臉和很棒的身材。」她站起來,走上前去,手拍上他的胸膛,認真地說道。嗯,肌肉真的很結實,不像有些男人,中看不中用,一摸上去全是軟趴趴的贅肉。身為藝術系的學生,雖然主修廣告設計,但幾年的素描可沒白學,他完美的骨架讓她有股重新拿起闊別已久的炭筆的衝動。
「你覺得它們很美?」他低頭,握住了在他胸前騷動的手。她的讚美,讓他平靜無波的心有了絲雀躍。
「當然。」這是實話,有此絕色男友,難怪她會成為全校清水迷的頭號敵人,也讓她的心加快了一點點的跳動速度,「對了,剛才謝謝你救了牛奶。」她開口向他道謝。他為了她而下水去救牛奶,真的讓她感到受寵若驚。
他不語,只是把她的手移至了他的唇邊,輕抵著他的嘴唇。他的心似乎越來越多地放在了她的身上,擔心她出意外,竟然會做出自己下水去救狗的愚蠢行為。
氣氛……好像有點曖昧,她沉沉地看著他,彷彿受了吸引般沉溺在了他的眼眸中。不對勁,她不是一向都不喜歡他的嗎?不喜歡他的邪氣,不喜歡他說話的語氣,不喜歡少得可憐的同情心,不喜歡……可為什麼,現在的她會有心跳的感覺,像跑完馬拉松後一樣,會不受控制地跳動著。
好討厭的感覺,覺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曾幾何時,她竟會為他的舉動心跳而非起雞皮疙瘩。
「我——」她不自在地扭動著手腕,想要掙脫他的鉗制。
「你臉紅了。」完美的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他把她的指尖含在了口中,細細地品味著。
轟!不用照鏡子,凌好好也知道此刻的臉絕對紅得可以當炸子雞了,渾身熱得猶如置身於沸水中,可以冒蒸汽了。「哈!今天真的好熱啊!」她尷尬地說著,以解釋自己的臉紅,沒被抓住的手平攤成扇,不停地在臉旁揮動著,緩和著臉上、身上不斷冒出的熱氣。
「你很熱嗎?」他看著她發紅的臉,輕啃著她的指尖。
明知故問!「是啊。」她故意大聲說道。特別是指尖,熱得快要燒起來似的,「你別再咬我的手指了。」若是他再咬,她就要一拳打上他的嘴。
他對她的提議挑了挑眉,「合作」地鬆開了口。
唉,手總算是得到解放了,凌好好甩動著手,這才放鬆下精神,但隨即被貼在脖頸上的冰涼僵住了身子,老天!他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