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沒死,我還帶著真正淮王妃的長子來找你報仇。」沈子修笑得寒冷。
「你們都沒死?!」方玉蘿無法置信的直搖頭,這一定是一場惡夢,一定是。
「方玉蘿,你作惡多端,今天就要你在此償還伏法。」沈封走上前,表情極為憤怒。
「哈!」方玉蘿仰頭一笑,眼光瞬間轉為陰冷。「你們也大太膽妄為了,來人啊!將這幾個賊匪給我拿下。」
任憑方玉蘿怎麼呼喝,原本聽令於她的守衛卻絲毫不動,並且在沈子修的指揮下將她圍在當中。
「你們……」正當方玉蘿欲拿出王妃的地位來壓迫他們的同時,錦翠卻讓護衛們架進大廳,重重的丟在她的身旁。
「小姐!」錦翠跌在方玉蘿的跟前,無奈的抬眼望著她。 』
方玉蘿目光憤恨的瞪著沈子修,看來她今天插翅也難飛了。
「娘!」同時被帶進廳來的李仲陵見到這副情景也被駭了一跳。
「仲兒,他不是你娘,她是害咱們全家的兇手,也是血洗唐家的殺人女魔。」李豫伸手拉住他欲朝前的身子。
李仲陵不可置信的望著父親,想不到一向不能言語的父親竟然得以開口說話,甚至於一雙手也能抬能拉。
聽到李豫開口指責出自己種種的罪行,方玉蘿更是嚇得連步直退一跤坐倒在地,她萬萬想不到自己苦苦隱瞞的一切,竟然也有被揭發的一天。
「來人啊!將這個假王妃的面皮給我撕下來。」李豫一聲令下,身後蓄勢待發的護衛們一擁而上,他們將方玉蘿極力反抗的雙手緊緊架住,毫不留情的撕下她一直以來瞞騙世人的面皮。
「不要……」在方玉蘿的尖叫聲和眾人的訝異聲中,假面皮下顯現出的卻是另一張更為絕艷的臉,只不過她的美麗隱約有一股危險的邪氣。
在方玉蘿現出原形的瞬間,在場的除了李豫、沈子修和沈封三人較為鎮定外,其他人皆是連串的驚呼,尤以李仲陵最甚。
「你……」李仲陵駭得出不了聲,一個步履不穩險些跌跤,而立在他身後的沈封卻是上前將他穩穩扶住。
「方玉蘿,你欺君犯上,使迷藥將本王爺控制行動十八年,另外唐家二十多條人命死在你手裡,你認不認罪?你還有話可說嗎?」季豫哀痛的將她的罪狀數來,雖然無法完全道盡,但光這兩項就足以判她死罪。
方玉蘿眼光怨憤的望著李豫,而後像發狂似的放聲大笑,「哈……哈……」
「小姐!」錦翠擔憂的對她喊了喊。
「哈……是,是我做的又怎麼樣?只要是誰欠我的,我一定要他們加倍償還……」方玉蘿猙獰的怒吼著,忽地由身後護衛的手中奪過一柄長劍,不分青紅皂白的揮劍亂刺,而首當其衝的是跪在她面前的錦翠,她發狂的將長劍直刺人錦翠的胸膛,勁道之大完全的穿背而出。
「小姐……」錦翠暴睜著雙目,在方玉蘿驚慌的抽劍而出的剎那間應聲倒下。
親眼見到這令人心驚膽戰的一幕,眾人皆是訝異的倒抽口氣,沈子修也忍不住別開頭,而才大病初癒的李豫更是讓滿室的血腥味給嚇得昏了過去。
一道鮮熱的血液噴得方玉蘿滿身滿臉,也讓一時神智紛亂的她為之清醒。她在做什麼啊?!她怎麼殺了一向忠心的錦翠呢?方玉蘿望著自己身上沾染的血,以及嗆入口鼻的血腥味,這個感覺再熟悉不過子,讓她整個人回到十八年前,那時的唐家不也是被她殺得血流成河嗎?
難道她錯了嗎?,那個淫棍那樣的凌辱她,她向他討回應有的公道不對嗎?方玉蘿掩面的痛哭失聲,而她淒慘的哭聲卻讓在場的眾人皆感莫名的哀戚。沈子修和沈封感歎的面面相覷,李豫則是更為哀痛的低下頭來。
在李豫的一聲令下,護衛們將仍啼哭不止的方玉蘿鎖上鐵鎖,沈子修則上前將其筋脈盡數挑斷,護送著李豫隨著宮裡的護衛們一起將她羈押進京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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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蘿的事情做了令了結後,沈封焦急地跟著淮王府別館裡的守衛來到這間囚禁千尋的牢房。
而他在見到仰躺在牢裡一動也不動的她時,整顆心慌張起來,待將鐵欄開了鎖,他立即飛也似的衝進一把將她抱起。
天啊!她怎麼被打得遍體鱗傷?
「尋兒……尋兒……」沈封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她,焦急的對著千尋又搖又喊。
千尋恍惚的醒來,迷濛之中她望見沈封那張格外憂心的臉,她朝他笑了笑,想伸手撫去他眼角隱約的淚水,但全身卻完全的使不上勁。
「尋兒、尋兒,你千萬別死啊!你叫我別丟下你,你也千萬別丟下我!」見她終於醒來,沈封抹去眼角的淚水,將她快速的抱出冷暗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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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昏迷兩日了。
沈封極不安的望著為千尋把脈的大夫,但大夫還是一如往常的開了些藥方而後隨著侍女離去。
送走大夫關上房門,沈封立即又踱臥千尋的身畔,他望著滿身傷痕纍纍的她,心裡感到既愧疚又心痛,他當初不該讓她留在王府裡。
輕撫著她沉睡的面頰,腦裡想著她的一顰一笑,想了一會見她額上浮上些許的汗珠,立即在一旁將浸在盆裡的濕布擰乾,十分溫柔輕緩地替她拭淨,生怕驚擾了她的睡夢。
而李仲陵在窗外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聽侍女們說這兩日以來沈封衣不解帶的在千尋的床前看顧,而且他望著千尋的眼神是那麼的愛戀及情探。
他們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何侍女們將他們傳得猶如密不可分的戀人?
前一日父親將許多的前因後果及來龍去脈向他說分明,他也知道自己一向視為的親生母親其實是害他們全家的惡人,而在房裡的沈封則是自己離散的親生大哥。
一切事情變化之急驟讓他一時難以接受也不得不承受。
原本在府裡獨一無二的天之驕子,一夕之間淪為次要,他能感覺出父親對沈封的關懷比自己更甚。
一股不平之氣沒來由的竄升,李仲陵有些火大的拂袖而去。
他才轉出迴廊就瞧見端著藥碗的侍女朝前走來,他知曉這藥是要端給千尋的,心思一轉立即走上前將她攔下。
「小王爺。」侍女恭敬的喊著。
小王爺?
「這藥是給千尋姑娘的吧?讓我送進去就好了。」
李仲陵極不友善的命令。
「小王爺,這可不成,封王爺有交代這藥要奴婢親自送去,況且奴婢等會還要替千尋姑娘換藥……」侍女十分為難的搖搖頭,完全拒絕他的命令。
「封王爺?」她口中的封王爺該不會就是沈封吧?李仲陵滿臉的狐疑。
「是啊!封王爺也實在情深,他都兩日未曾闔眼了。」侍女跟中有著深深的羨慕。
聽聞至此,李仲陵更為光火,原本千尋就只是他一人的,怎知途中沈封卻莫名的介入。
「讓我拿去。」李仲陵咬牙切齒的再次下令。
「小王爺,封王爺有交代請恕奴婢難以從命。」侍女臉上滿是歉意。
「你……」想不到他的命令竟然還敵不過突然冒出的沈封?李仲陵氣得漲紅了臉。
「對不起,小王爺。」侍女微一欠身,立即快速的繞過李仲陵急去。
望著侍女匆忙離去的背影,李仲陵原本刻意壓抑的脾氣瞬間爆發,臉上的表情一反往常的柔和,而是極度的猙獰。
想不到連一個小小侍女他都命令不了,李仲陵怒火攻心地直踹著廊道旁的樑柱。
「封王爺、封王爺,哼!沈封你還真會坐享其成!」
李仲陵忿忿不平的低吼著。
望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房間,李仲陵的眼神倏地轉為陰冷,他是不會甘心讓這個突然冒出的大哥搶走原本屬於他的一切,他要奪回來,他絕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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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房外的點點星光斜斜地遍灑在幽暗的房內,微微地映照在千尋沉睡的俏臉上。
她緊閉的密長跟睫毛緩緩地輕動著,不一會就由睡夢中漸漸的醒來,全身上下的每一處像是經過捶打般有些疼痛難當,她忍不住皺了皺秀屜。
這是哪裡?
身上隱隱的輕痛及略感昏沉的頭讓她有些不適,她重新閉上雙眼,所有的思緒翻飛清晰,她一一地回想起一切。
她不是被方玉蘿關在地牢嗎?並且讓錦翠打得昏死過去?那又是誰救了她?
千尋急忙的睜開雙眼,忍住一波波傳來的痛楚掙扎的坐起身,這時她才發覺身畔傳來一陣陣沉穩的呼吸聲。
她好奇的向前探去,就著不甚明亮的月光,瞧著倚在床旁的身影。
雖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孔,但由他那微斂的劍眉及緊抿的薄唇,和那股讓她心安的男子氣息,她一下就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