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紹因她的叫聲而停下腳步,就在他回頭準備罵人時又看到她差點跌跤,趕緊縱身一躍飛至她的身旁,在她那張小臉與地面做最親密的接觸前將她攔腰抱起,護在自己懷裡。
喬嬿餘悸猶存地心跳加速,沒有發現自己正緊緊摟著的物體是什?。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突地竄進他的鼻口間,讓他久寂的心莫名地動了動。
「你抱夠了沒?」任紹沈聲道,語氣裡隱含著怒氣。
喬嬿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羞恥地緊抱著人家不放,驚嚇地趕緊放手,這一放手,讓她差點又跌跤。
「小心。」任紹悶著氣,再一次緊摟住她。「別慌慌張張的。」
他不悅地瞪著她,重新將她抱好,要不是他身手矯捷,這會兒她又得摔到地上去了。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喬嬿紅著臉嚷道,意識到自己正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她羞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瞧她臉紅又驚慌失措的模樣,任紹反倒將她抱得死緊,心裡興起一股逗弄她的念頭。
「你老是跌跤,我看我還是抱著你好了。」省得他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也省得自己老是被她突如其來的意外所驚嚇。
「我沒事,放我下來……」喬嬿脹紅著臉,心跳加速,他的鉗制讓兩人的距離拉得好近、好近。
不用刻意,他的身上便散出一股桀驚不馴的氣息,令接近他的人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狂妄不羈,沈醉在他蠱惑人心的魅力中。
在近距離下看他,她才發現他英氣逼人的臉龐略帶邪氣,眉宇間充滿了凜冽的鋒芒,而他幽黑的眸子正略帶挑弄地盯著她。
她被他的眸光瞧得更是一陣心悸!
他那是什?眼光,?什?這樣看著自己?
越覺得他的眸光不尋常,喬嬿的心便更加慌亂,她紅著臉囁嚅道:「放我下來……」
他深幽如潭的眸中閃過一抹狎彩。「如果我不呢?」
「呃?」喬嬿不解他話中是何意,不過他震懾人心的眼神卻令她心驚,彷彿他是能看透人心的鬼魅,而她猶如未著寸縷地裸裎在他眼前。
任紹也不知道自己?何緊抱著她不放,他只知道他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反倒還有絲享受,懷中的女人如小貓般輕盈的身軀帶給他極佳的感受,他竟捨不得就此放開她。
「別忘了,你可是屬於我的。」
「呃?」喬嬿吃驚地望著他,他說了什??她是他的?
任紹並不覺得這句話有何不妥,佔有她的這份感覺反倒讓他覺得出奇的好。
任紹邪笑道:「沒錯,你手上有我要的九龍環,所以你也屬於我的。」
喬嬿也忘了要掙脫出他的懷抱,一心只想探究他話裡的意思。
「因為九龍環在我手上,所以我也屬於九龍環的一部分?」
所以他就順便接收她?
任紹沈吟了下。「可以這麼說。」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釋。
他的回答令喬嬿的心頭狠狠地刺痛一下,什為時候,她竟成了一塊血玉的附屬品?
喬嬿一張小臉霎時間像結了一層寒霜。「那現在呢?可不可以放我下來了?我的『主人』?」她故意道,甚至加重最後兩個字。
任紹的心頭因她冷淡的言語而扯了下,同時也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他方才是怎麼了?沒事和她玩什?遊戲?
下一刻,他放下了她,心裡暗惱自己失常的舉動。
「跟我走。」像是?了隱藏自己的失常,他很快地恢復慣有的冷漠,僵著聲音道。
喬嬿沒有答話,只是抿著唇不發一語,她也不明白自己?何要因他那一番話而沮喪,?何要因他的話而牽動自己的情緒?
他不過是強擄她來此的盜賊,她何必在乎他說了什??
最重要的是,她又何必在乎她在他的心中佔了什?樣的地位?
難道她在乎他?
喬嬿因自己的思緒陡地一驚,吃驚地睜大雙眼望著他。
不會吧?
她不會真的……「看什??」任紹見她以不尋常的眸光望著自己,不自在地沈聲道。「還不快走?」
「喔,好。」喬嬿思緒紊亂地跟著他的腳步,被自己方纔的念頭給愣了半晌。
不會的,那一定只是她的錯覺,她如是不斷地告訴自己。
她怎麼可能對一個如此無禮的魯男子動心?
就算這趟出門的最終目的是要尋一個相公,她也絕對不會眼光差到看上他這個既粗魯、脾氣又不好的臭男人!
???喬嬿隨著任紹走進屋內,江逸和柳風還有另一名郎中打扮的中男年子已等在屋內。
「莊主,您要的接骨大夫請來了。」柳風上前恭敬道。
「嗯。」任紹應了一聲後,便轉向大夫道:「麻煩你看看怎麼樣才能把她指上的玉環拔下來。」
試過了所有的方法,還是無法解下喬嬿手上的九龍環,任紹不得已只得找專門接骨的大夫來看看。
「是。」大夫應了一聲,隨即走向喬嬿。
喬嬿見狀,駭怕地退了一步,?了拔下手上的玉戒,她已經吃足了苦頭,現在又要再試一次?
方纔江逸已經將大致的情形告訴他。「請姑娘將手伸出來給老夫看看。」大夫恭敬道。
喬嬿望了眼大夫,又望了一下江逸和柳風,最後視線停留在任紹身上。
「不要拔了,行不行?」她無助地望向任紹,雖然知道希望渺小,但她還是希望他大慈大悲放她一馬。
一看到他們又打算動她的手指,她彷彿即將再次承受酷刑般嚇白了小臉,她真是受夠了!
任紹沒有答話地瞪著她,但眼神已經清楚地告訴她答案。
「好吧……」喬嬿接觸到他警告的眼神,不得已只得將手乖乖地伸出來,並且瞇起眼,倒抽口氣,?待會兒的疼痛先做好心理準備。
「嗚……」當大夫的手接觸到喬嬿戴著玉環的指頭時,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不要怕,不會痛的。」大夫慈愛地笑道。
喬嬿不太信任紹地睨著大夫,任紹警告的眼神從大夫的身後朝她射來,她再不情願也得繼續撐下去。
老天,她上輩子是做了什?缺德事,這輩子才會這麼倒霉?
大夫審視了一會兒,緊接著替她的手指抹上油膏,將戒環在她手上轉了兩下,或許是因專業的關係,大夫的動作不像先前任紹等人那般粗魯,整個過程並沒有喬嬿想像中的疼痛。
「這樣痛不痛?」大夫試著轉動指環,和氣地問道。
「不太痛。」大夫的動作很輕柔,並沒有弄疼她。
「那這樣呢?」大夫這次試著將她的指頭彎曲。
「啊,痛!」關節傳來一陣酸痛,令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大夫趕緊將她的手指放直,揉捏了半天,並且重新替她抹上另一種散著香味的藥膏。
奇?似的,冰涼的藥膏抹上後,喬嬿指關節處的疼痛感便消減許多。
「不太痛了吧?」大夫和藹地笑問。
「嗯!」喬嬿不可思議地大力點頭。
大夫接著取出一小盒藥膏遞給她。「這一盒藥膏你留著,白天、晚上各抹一次,你的手很快就不疼了。」
「真的嗎?」喬嬿高興地試著彎曲自己的手指,這兩天手指常痛得她不知如何是好,有時候半夜裡還會痛得醒來。
「怎麼樣?取得下來嗎?」柳風見大夫弄了半天,忍不住開口問道。
「唉……」大夫歎了口氣,搖搖頭。
「什?意思?」江逸問道。「取不下來?」
喬嬿一顆心提到喉頭,忐忑不安地等著大夫的答案,原本轉好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到谷底。
大夫方才搖頭是什?意思?難道取不下來?
萬一他說取不下來,那不就等於直接判了她死刑?
取不下戒環,那該死的臭男人想必就不會輕易放她走,那麼她一輩子都得被軟禁在這裡?
一想到這可能性,她便膽戰心驚地屏著氣等待大夫的答案!
喬嬿越想越心驚!「大夫……」
所幸,大夫的回答並未令喬嬿心寒。
「並非取不下來。」
呼!在場的所有人全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喬嬿!
「可是我們之前已經用了許多方法,這位姑娘手上的玉戒?什?還是取不下來?」柳風問道。
「戴得上去,當然就拔得下來。」大夫道。
「可是……」柳風未完的話在大夫注視的眼神下隱去。
大夫埋怨地瞪了在場的三位男人一眼。「還不都因為你們!」
「呃?」柳風和江逸疑惑地相觀一眼。
任紹眼光瞟向喬嬿後,又轉向大夫道:「先生所指何意?」
「因為先前拔戒的動作太過粗魯,這位姑娘的指關節已經發炎,所以指肉也腫了起來,這樣子怎麼拔得下來?只會越弄越糟!」
「那怎麼辦?」江逸著急地上前一步道。
大夫沈吟了會兒後道:「目前不能急著拔下戒環,只能先等姑娘的手消炎再說,如果引起骨膜發炎,恐怕這位姑娘的手就這樣廢了!」
「什??!」喬嬿一聽,險些昏倒。
任紹的心也因大夫的話而抽了一下,但表面上他並未將這股情緒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