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你想和我談什麼來著?這個?」他一雙向來不安分的大手趁她不備之際探入外衣底下,撫摸著那雙柔軟的渾圓。「還是這個?」一隻手在電光石火間離開胸口,轉移目標至敏感的神秘地帶。
「別這樣,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敢太用力拒絕怕引來他的不悅,使得她的推拒反倒像是欲迎還拒。「請停下來聽我說好嗎?這對我很重要的。」
朱靜容鼓起勇氣拒絕他繼續在她身上施展愉悅的魔法,眼看著他瞬間轉暗的眸,竟讓她有點後悔的感覺,但她別無選擇。惹怒他若是必定的,就算是打死她她也必須這麼做,只因為她實在別無選擇。
思及此,她不禁苦笑地搖晃蜻首,自從遇上他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沒有選擇的機會,最後她只得迫於無奈地步向他已為她選擇、卻是她最不願意走的那條路。
康政倫凝望著她剎那間黯淡下來的神情,她的苦笑看來令人心酸,她的表情更是萬分無奈,而突然間沉靜下來的她讓他覺得捉摸不定,明明人在眼前,卻又仿若冒身天涯海角般。
突然,他腦中閃著小孩才有的頑皮念頭,突發奇想地伸手探向她的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她搔癢。
「不……住手……住手……」朱靜容沒預期他會這麼做,他一時興起的惡作劇自是讓她防備不及。
他拒絕接受她的求饒,直至他覺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才住手,然後定定看著她。
方纔一連串的劇烈運動使她長年慘白的小臉染上了鮮艷的紅,也讓原本整齊且往後梳齊的馬尾全因剛才的掙扎而凌亂,甚至有幾絲不乖的髮絲乘機跑入嘴裡,但她也顧不得這麼做了,只覺得肚子因狂笑而疼痛,但下一刻,她的神色卻突然轉為黯然。
天曉得有多久的時間她從不曾這般開懷的放聲大笑過了,但當笑意停歇後,竟是讓她那麼的無所適從,令她感到慌張失措。
康政倫緊擁著她,默不作聲地凝視著她臉上一連串的轉變,由狂笑到淚流滿面,再由恢復平靜到驚慌失措。她默然地整理著內心洶湧的情緒,他不也是。尤其方才在瞧見她竟也有笑得如此沒有防備的時候,他竟沒來由的因為她而心動了!
當朱靜容因為他的動作感到不解而抬頭仰視他時,她又是一愣,忘了自己正大膽地與他四目相對,只能任自己像木頭般的呆若木雞。
他的眼中有著她不曾見過的款款深情,擁她入懷的動作亦是輕柔得像怕她受到傷害。當他修長的手指為她撥開嘴邊的那些髮絲時,肌膚與肌膚間的碰觸更是為兩人帶來莫大的震撼,在電光石火間激起一股愛戀情潮。
驀地,他俯下身,以薄唇代替手指,繼續對她的唇展開攻擊,先是輕柔吸吮,再由淺至深,完全攻佔她嫣紅的小嘴,與她的唇舌輾轉纏綿——
當康政倫對她鬆了口時,一時間她尷尬得不知該將目光望向何處,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將視線越過他的,停駐在遙遠的某一點。
很滿意看到她茫然無措且無所適從的樣子,這樣子的她讓他心滿意足地認定她永遠只會屬於他。
「你失控求饒的樣子真是有意思。」康政倫好整以暇地笑看著她,慵懶好聽的嗓音讓她情不自禁地動了情。
朱靜容眨著瞳眸,紅霞立即佈滿了臉龐,紅撲撲的雙唬讓人不禁心升憐惜。
他伸手解開綁住她黑髮的絲帶,探出手溺愛地撫著,發覺自己竟喜歡這種觸感,柔軟滑順,像是一匹上好的綢緞,非但光滑細緻,而且美得令人咋舌;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它只及肩長。
「為我把它留長吧!」他附在她耳畔低聲呢喃,輕柔的語調充滿磁性,讓她不個不留神就會掉落他設下的陷阱。
所以儘管朱靜容再怎麼對他防了又防,最後仍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攻下心防。撤下心底那道最深的防線,卻也讓她心中沒來由的洋溢著一股甜蜜的幸福。儘管知曉這又是他耍弄的手段,但她仍是心甘情願地陷入他布下的陷阱裡。
對他少有的請求,他沒開口拒絕卻也沒允諾,只是不解地張著一雙無辜黑眸凝視著他。
康政倫由她眼中看出她心中的疑惑,笑笑地道:「我喜歡撫摸它的感覺,色澤像黑夜般淒冷絕美,觸覺卻如此綢般柔滑細緻,它該是隨風飄揚的黑瀑布,而非短得令人感到惋惜。」
「隨你。」她冷淡地隨口拋句話。他喜歡看她長髮飄逸的樣子,身為情婦的她就該極力配合才是,更何況這個要求還不算強人所難。
「你不喜歡?」他皺著眉頭問她,由她平淡的表情上看來,她似乎只是在配合他的意見,並沒有真心接納他對她難得的溺愛。
「但你喜歡,不是嗎?」她反問他,仿若此事根本事不關己。
「我希望你也喜歡。」他對她漠然的態度感到惱怒,彷彿所有的事到頭來只有他一個人在那兒一頭熱,而她配合的原因就只因為他要她這麼做。
「我的喜愛與否對你而言很重要嗎?」他一向我行我素,所以她壓根兒不認為他會因為她的反對而改變注意。生孩子一事已是前車之鑒,沒理由這一次他會好心情地順了她的意。
「對我而言當然不重要,我怎麼會去在乎這種芝麻綠豆般的小事!」他氣憤到忍不住脾氣而大吼,其實他是在乎的,他一點也不希望所有的事全只是他一頭熱,於是為了掩飾尷尬和失態,最後他選擇以傷害她作為結論。
幾乎每次都是這樣,明明多次他想心平氣和地與她談話,結果往往是以出乎意料的火爆收場。也因此,幾乎有好幾次使得他一見到她,無論她入睡與否,硬是在她身上磨蹭撫摸,試圖激起她潛在的熱情,與他一同火熱燃燒。
為了逃避這尷尬的話題,康政倫忽地憶起朱靜容等他的事。
「你剛才說對你很重要的事該不會是生孩子的事吧?若是這件事,你該清楚你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康政倫略帶嘲諷與不悅的問。「還是那件事和我的吻比去來就顯得微不足道,於是你就不自覺的把它忘了?」
他突如其來的詢問讓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她還沉浸在他忽冷忽熱的情緒裡,待她反覆思量他的話後,才想起今晚等他的目的。
瞬間,她的臉又燒得火紅了!
朱靜容羞紅著臉要自己盡量漠視他話中的調侃,逕自打起精神與他對峙。
康政倫的慵懶和朱靜容的緊張在不自覺中形成強烈對比,他主導一切,而她卻幾乎連發表意見的權利也沒有,她甚至不敢肯定當她提出潛伏在心中已久的計劃時,以他獨斷且霸道的個性是否會接受,而且兩人又才剛經歷了一場風暴,她更是不確定他會允諾。
「我想出去工作。」他吶吶地說,不確定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會有怎樣的一個反應。因為害怕,於是她拒絕抬頭與他對看,扭絞的雙手不難讓他發現她內心的緊張。
「為什麼?」他的口氣裡沒有她預期的怒氣或者無所謂,而是很平靜,讓她摸不著頭緒。
他在生氣嗎?她不確定。他無所謂嗎?她更是茫然不知。而她索性也不管了。
「因為我需要錢。」雖然他給了她無後顧之憂的生活環境,然而她還是需要一筆錢支付弟弟的生活費和學費。
「我現在給你的生活環境你還覺得不夠寬裕?」康政倫推開她站起來,不知為何,當他得知她也是拜金一族時,突然間他的心裡竟升起一股厭惡。他以為她是與眾不同的,而今他才深深明瞭,原來她一開始的欲拒還迎只是一種手段,她也和一般世俗男女般見錢眼開。
遇見她的那一刻,他幾乎因為她給人一種純真的感覺而錯愕了數分鐘,她並不美,卻不難在她身上瞧見彷彿與世隔絕的清靈氣息。他一直以為自己終於覓得一塊價值連城的玉石,沒想到到頭來,它終究只是一塊以假亂真的石頭罷了。
朱靜容疼痛地跌坐在地,明顯地由他憤怒的神情中看到他的鄙夷,但她又能如何?她確實需要一筆錢呀!
「你給我的生活環境我很珍惜,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出去,但我真的別無選擇。」
「要錢就直說,我可以給!」康政倫由西裝外套內襯取出一隻皮夾,抽出幾張千元大鈔後就往她臉上砸去,他要清楚的讓她看見他的鄙視。
「別這樣,」他的話簡直像一道青天霹靂當頭劈下,轟得她遍體鱗傷。「錢我會自己賺,我對你說並非是想要從你那兒不勞而獲,而是在徵求你的同意。」他抓著她精緻的下巴過大的力氣幾乎已超出她忍耐的範圍,但為了怕他不悅,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她百般順從的舉止再度惹怒了他,她堅強不屈的意志讓他因為憤恨而不自覺地加深力道,若不是不經意瞧見她痛苦難耐而泛下的汗漬和唇角的血漬,他可能會在非理智的情況下傷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