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漂亮。』沙昆天如蛇般陰狠的笑瞇了眼,也牽動了嘴上的小鬍子,『相傳席 湘兒是中原武林一等一的大美女,其女兒傳承了其美貌,今日一見,果真美麗動人。久 仰大名,敖夫人。』
『您謬讚了。』
戲情盈盈下拜,舉手投足之間儼然是個大家閨秀。
『情兒,快坐下吧!』敖燁心底納悶,奇怪,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文靜了?
『是!夫君。』她巧笑倩兮,令他不禁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就在小憐拉開椅子,她欲彎身入座時,美艷少女倏地走到她身邊,腰間的鈴鐺叮噹 作響。
『你就是戲情姊姊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我叫沙琊,你叫我妹妹就成了。』沙琊 昂著下巴高傲的笑著,睥睨的看著她,分明沒有將戲情放在眼內。
想來跟她搶丈夫?門兒都沒有!
戲情臉上堆起溫婉的笑容,歉然的說:『真是抱歉,因為我失憶了,請問你是和我 結拜成為姊妹,還是我娘生前收了你當義女?』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沙琊暴躁的吼道,一張美艷的臉瞬間扭曲成一團。
『你不會想打人吧?』戲情笑著將她一軍。『我曾聽說西域蠻子全都沒風度、沒文 化,動不動就暴力相向,我瞧沙姑娘長得美艷動人,不會也這等粗俗無禮吧?』要她坐 著任由她宰割,這是不可能的事!
『沙琊!回你位子坐好。』沙昆天冷言道。
沙琊雖心有不甘,但只重重哼了一口氣,滿懷怨氣的坐了下來。
『敖夫人,好厲害的一張嘴呀!莽夫耍棍,大不了皮肉傷,文人話鋒帶刀,傷人不 見血啊!』看來沙昆天也是個狠角色。
『是嗎?沙教主,忒誇了!小女子見識淺薄,方纔的話全是從街坊道聽塗說來的, 沙姑娘別多心,我只是想求證罷了。』
戲情走到敖燁身邊,落坐時,在他耳畔說了句,『想討二房,你想都別想!』
昨天兩人恩愛纏綿了一晚,才沒多久之前的事,她就聽到有人千里迢迢遠道而來, 持著上一代『指腹為婚』的信物,向她的夫君敖燁逼婚,而他似乎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令她怎麼能不生氣?
他要敢用情不專,她非斃了他不可!
真是太有趣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是這麼聰明的小東西,那張小嘴除了會 反抗他、罵他、咬他、吻他之外,竟也如此能言善道,以沙琊跋扈霸道的個性,很少人 能讓她吃鱉,這真的太好玩了!
『辛苦了,讓你花費這麼多心思。』敖燁悄悄握住她的柔荑。
她哪裡聽不出來他話中的弦外之音,她堆起笑容,眼神卻銳利如刀。
『哪裡!妾身只是怕夫君未來會太辛苦,替你「分擔」罷了。』
他焉有聽不出她話中的酸味。為了獎賞她,他大掌悄悄的在她的大腿上擰了一把, 得意的看到她咬住唇不敢叫,小臉爬滿紅潮,他這才滿意的抽回手。
他佯裝無事道:『玉羅婆婆,吩咐廚子上菜了。』
不到半刻鐘,桌上擺滿了菜,道道都是珍貴的佳餚,戲情吃到第三道菜時就吃不下 去,因為沙琊竟當著她這正妻的面,光明正大的勾引她的丈夫!真是可惡!
沙琊一會兒慇勤的替敖燁夾菜,一會兒又熱絡的替他猛斟酒,雙眸還頻頻猛送秋波 ,這會兒又嗲勁十足的ㄋㄞ著──『敖大哥,聽說宮中的蕁樗樓自你成親過後一直沒有 人住過,我很好奇,可不可以帶我去參觀參觀?』ㄋㄞ完後,她那雙媚功十足的眼還有 意無意的朝戲情睨了一下。
她是在向她示威嗎?
戲情氣得醋火中燒,真想將她那雙眼珠子給挖下來。
敖燁暗中觀察戲情的反應,發現她快把嘴中的鴨掌給咬爛了,他開心得不得了。
『你有興趣?』他對沙琊露出好大的笑容,擺明接受她的勾引。
『你要帶我去喔!』沙琊自以為魅力無人能擋,整個身子軟軟的依偎到敖燁的手臂 上。
真是太噁心了!這一對姦夫淫婦居然就在她面前勾搭起來!戲情再也看不下去了。
在戲情的手甩到敖燁的臉頰上時,怪佬口中的雞骨頭奇準無比的彈到沙琊的臉上。
『你──』敖燁憤怒的看著自己的小妻子,她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面打他一巴掌!
戲情緊咬著下唇,不甘示弱的瞪著他。
『啊──』沙琊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大廳,手忙腳亂的拍著臉。『髒死了、髒死了, 你這老不死的,你看我怎麼教訓你!』
『啊!吐得太大力了,真是抱歉呀!不過,我幫你擦,我幫你擦喔!這雞骨頭跟你 還真配的。』
怪佬撩起衣擺作勢要幫沙琊擦臉。
『啊──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沙琊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逃到沙昆天的身後, 『你再過來,我叫我爹放蛇咬死你!』
『嘿!來呀、來呀!』怪佬頑心大起,步步逼進。
一時間,黑木樓內一片慌亂。
敖燁的目光太銳利、太無情,刺得戲情的心一陣陣抽痛。
『小憐!我們走。』他方纔的言行舉止太傷她的心,在他錯愕的目光下,她翩然離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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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敖燁來到薜齋苑。
『宮主!夫人說……夫人說……』小憐結結巴巴的說。
『說什麼?』敖燁咬牙切齒,厲聲問。
哇!好可怕喔!小憐低下頭,一鼓作氣說:『夫人說她很累,任何人都不想見,連 ……連宮主也不例外。』
『讓開!』他的話由齒縫間迸出來。
『可是……可是……』
『我說,讓開!』敖燁一把將小憐扔到台階下,動手推門,這才發現門被上了鎖。
他氣極了,索性一腳踹門,房門應聲毀了,他猶如復仇的惡魔般跨入屋內。
坐在臥房內的戲情聽到這聲響,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剛剛她聽見敖燁的聲音時,心中一陣喜悅,但一想到他和沙琊親匿的舉動,她就彷 彿當眾被人甩了耳刮子般難堪,心底直犯酸、想吐!
所以,儘管此刻她心跳如擂鼓般漲滿喜悅之情,但一看見他走進屋來,她依然擺出 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你來這裡做什麼?不去陪你未來的小愛妾嗎?』她口氣酸酸的說。
他雙手環胸,強迫自己冷靜的站在原地。『你在使什麼性子?』
『我……我才沒有。』她心慌的別開臉,不敢看他。
『你在……吃醋。』
『胡說!』她一口否決。『我幹嘛要吃醋?我才沒有,你別胡說八道。』
『哦!那為何你不敢看我?』他冷笑道。
她沉默不語,驀地,她紅了眼眶……『你哭了!』
『沒有……』她的聲音已哽咽。
他受夠了她老是看著地上,索性抬起她的臉,讓她的脆弱、無助全展現在他面前。
『不要看、不許看!』她從來不知道她的心會這麼痛,她的淚會流得這麼多。
敖燁原本狂怒的心瞬間被萬般柔情取代,他不要看到她哭泣,那會使他的心揪痛著 。
『不要哭了。』他俯下身,輕柔的吻去她的淚珠。
『不要……不要再這樣對我……』她輕泣。
『你這是做什麼?』
『誰不知道沙昆天父女是來逼婚的,一年前,你迫於無奈娶了我,才短短的一年後 ,你就要納妾了是嗎?既然你有了新歡,就不要再來碰我,不要再來招惹我!你以為哄 哄我,我就會開心嗎?敖燁,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她受不了一古腦兒將心中所有的 話哭喊出來。
『我和沙琊有婚約,這是事實。』他冷淡的說。
戲情心痛的閉上眼。
『那你去娶她呀!你去找她……不要再來找我。』她歇斯底里的大吼。
『你到底要我怎樣?』他掌握不住她,令他煩躁的吼著。
『你去死!』戲情尖叫。
『你再說一遍。』敖燁額冒青筋,雙拳握得咯咯作響。
戲情迎視他狂暴的眼,豁出去的大喊:『你去死!我叫你去──』
『你太可惡了!』敖燁怒吼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戲情強摟至懷中,為了 懲罰她,他粗暴的狂吻著她,不帶一絲柔情的肆虐著她的唇。
『嗯……不……』戲情由喉中發出細碎的呻吟,奈何根本擺脫不了他的鉗制。
不要!她不要!他每次都用暴力脅迫她就範,她拒絕接受!
戲情不住伸出雙臂去推他、捶打他。
他無法忍受她的抵抗,暴吼一聲,他殘忍的咬破了她的唇,粗魯的抓住她纖細的雙 臂扳至她身後。
『我說了,不許再忤逆我!』他雙眸迸出噬血的眸光,在齋鷹宮中,他的話是鐵律 ,人人都要遵從,沒有人可以例外。
她的唇好痛,除了嘗到他粗魯的氣息外,一絲鹼腥味在她口中散開,她的心……好 痛!
『用暴力使人屈就,你太卑鄙了。』她幽幽的說,淒美的眸子再度抹上淚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