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有哪裡受傷嗎?」自己身上已多處擦傷的羅御擎低頭詢問懷中的人。
「沒事,有點昏頭轉向,可能需要一些時間回復罷了。」明顯的調侃意味是為了化解羅御擎的緊張,龔玉訣朝他揚起一抹無關緊要的笑容。
「還說沒事!那你的額頭怎麼會流血?」奇怪他為何用手捂著額頭,羅御擎強拉開他的手,卻心驚的看到鮮紅的血液緩緩從不知何時撞到的傷口流出。
大力的扯下因磨擦而變得有些破爛的衣袖,將它抵在龔玉訣額上的傷口止血。
「這是剛才不小心撞到車子的玻璃。」他可能頓時放鬆了心情,痛楚的感覺漸漸明顯。
「會不會頭痛?還是想要嘔吐?」照他看來,樂觀的想法是輕微的腦震盪,嚴重的話……不,他不願假想會是這種情況,他不會讓它發生!
輕輕將龔玉訣打橫抱起,突地,手關節的地方傳來一陣刺痛,羅御擎臉瞬間刷白。極力忍住痛,將他安穩的抱在胸前,因為此刻的他最忌移動,他只能小心的不讓自己有太大的動作,以免加深他的傷口。
雖然可能因剛才的滾落動作,使得他的腦子有片刻的混亂,卻不代表他的眼睛看不到,龔玉訣可以望見滴滴的汗水從羅御擎的頰邊滑落,神情有異,似乎正隱忍著痛苦似的,心疼的酸楚立即泛上胸口。
「快將我放下來,我可以自己走的。」無視額上的傷回,龔玉訣激動的扭動身子,想要脫離羅御擎的懷抱。
「不行,怎麼可以讓你自己走!」他嚴厲的斥責,更是收緊了雙手的力道。
「你自己明明也受了傷,還要逞強抱著我,要是再不放我下來的話,我就一輩子不理你。」他撂下狠話,清澈的眸子透著異常堅決的光芒,死命的瞪著羅御擎。
邁開的腳步倏地停住,羅御擎迎上那雙令他依戀的眼眸,嘴角不悅的緊抿,僵持不下的局面在過了半晌後,像是服輸的輕歎了一口氣,雙手仿若抱著易碎物品似的,極其小心的將懷中的人放下,大手改而攬上他的腰際。
「別緊張,剛才的暈眩已經沒了,應該是輕微的腦震盪而已,還是先關心你的傷勢。」
正欲查看羅御擎的傷口之際,車子的聲響由遠而近,最後嘎的一聲停下,正好停在他們的身前,擋住了他們的前進,明顯是針對他們而來的,而且跟剛才的是同一夥人。
「嘖嘖嘖,看來好像很淒慘的樣子,要不要我們幫幫忙呀?只要開口求求我們,大哥哥就會好心的伸出援手幫你們。」從車內走出兩人,其中一名惡意地朝他們問道。
兩人聰敏的不回應,只是屏氣凝神的看著對方,依本能擺出防衛的姿態,彼此交換著無聲的訊息。
「嘿,人家可是很有骨氣的,根本不需要我們幫忙。這樣,我們也不好意思再耽擱人家的時間,還是辦正事要緊。」嘲諷的話剛歇,兩人動作一致的從衣內亮出烏黑的短槍。
「來來來,我們手中的槍可是不長眼睛的,識相的話給老子雙手高舉過頭,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他一改剛才虛偽的和善,口氣頓時粗俗,對著他們大聲斥喝。
「你去把那小子帶過來。」手指著龔玉訣,示意另一個同伴,自己則是盯緊著羅御擎,可能是之前有人失敗的教訓,看得出他對羅御擎絲毫不敢大意。
「很抱歉,雖然你是無辜的,不過,誰叫你那個律師哥哥不識相一點,讓他撤銷對我們老闆的控訴他偏不要,警告多次也沒用,逼得我們非要來硬的,我們也是不得已。」與無奈的語氣不同,那人粗魯的一把抓住龔玉訣的短髮,毫不留情地扯著他離開羅御擎的身邊。
那種幾乎要將整個頭皮連根拔起的撕裂感痛得讓龔玉訣忍不住皺起雙眉,眼睛也被逼出了淚水,仍強忍著,不想讓羅御擎看見。
「那他怎麼辦?」似乎認為龔玉訣在他們手上後就可以稍微的放心,那兩人囂張的對著手無寸鐵並毫無反擊能力的羅御擎出手,用膝蓋猛力朝他的腹部往上頂,肆無忌憚的笑著。
「當然是留他的小命來當傳話筒。」扯著龔玉訣的那人收回了腿,站在一旁看著同伴繼續用腳尖踢打著羅御擎。「停下來!你們要針對的人是我,不是他。」心倏地揪緊,龔玉訣心疼的看著羅御擎,終於忍不住出聲制止。
「小子,搞清楚狀況,你可是沒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的。我們要怎樣就怎樣,要把他殺了也是我們的自由,你還是自求多福。」他粗聲惡語的說道,還順便用拳頭朝龔玉訣的肚子補了一拳,再將垃著他頭髮的手大力的往後一扯。
「唔!」吃痛的悶哼出聲,龔玉訣緊咬著下唇,不讓呻吟逸出。
「你們幹什麼!」眼紅的瞪著施暴的那人,羅御擎大聲的低喝,卻換來另一個人的拳腳相向,此刻的他,雖然身體已是多處的瘀傷,仍是面不改色。
若非礙於玉訣在他們手上,他非要將那個膽敢對玉訣出手的人碎屍萬段。
「啐,聽好,回去告訴那個龔大律師,要是想讓他的寶貝弟弟完整無缺、沒斷手斷腳的話,就叫他將對我們老闆所有不利的證據放在紙袋裡,明天下午五點準時到東區放置貨櫃的地方。可別笨得想要來救人,這位人質小弟弟會被我們妥妥當當的藏在另一個神秘之地的;也別妄想叫警察來,讓我們知道的話,可就不保證這位會不會少根毛,還是少掉一隻眼睛了。」說完,再對羅御擎踢上一腳。
「走。」那兩人一左一右的架著龔玉訣,正轉身要離開。
倏地,原本被踢得半跪於地的羅御擎猛然站起身,咬牙說道:「我不會讓你們帶走他的!」
話才落,精壯的身軀伺機衝出,狠厲的踢倒其中一名,右手趁勢想要拉過龔玉抉。只是這中間出了錯,因為被踢倒的那人顯然對這麼一點小傷毫不在意,身體就像鋼鐵鑄成般的異常強壯,幾乎是在下一秒來臨之前就快速站起,將手中的槍柄狠狠的朝羅御擎的後腦勺一敲。
而另一個人則是同時掄起粗大的拳頭,往他臉上一揮。「別以為我們好惹,要想救他,就趕快爬回去通知你們的人,哼!」他重重的從鼻孔噴了一口氣,隨即毫不留情的拖著龔玉訣。
看羅御擎一臉狼狽的樣子,龔玉訣是說不出的心痛,他寧願代他受那些傷,也好過無能為力的看著他被打時的心痛,那幾乎弄擰了他的心,害得他無法呼吸。
「擎!大老爺會有辦法的,他知道——」龔玉訣在被粗魯的塞進車子時,對著羅御擎說了這樣的話,然而後面的話卻消失在關上的車門內,然後揚長而去。
「該死的!真他媽的!」忍不住低咒出聲,卻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羅御擎從沒有覺得自己是這麼沒用過,懊悔到想殺了自己。
他發誓,他們要是敢再傷害玉訣的話,他會要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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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群卑鄙無恥的傢伙,只會耍這種不入流的把戲,等將他們繩之以法後,我會把他們整得很慘,慘到讓他們後悔做出這種事來。」接獲消息的龔克齊,以十萬火急的速度奔到御心宅,一聽到自己的寶貝小弟被捉走後,壓抑不住的怒火盲目了他的理智,像機器人似的在客廳重複的來向踱步,咒罵聲不停歇。
「克齊,行行好,你就坐下來,我的頭被你搞得快爆炸了。」羅尚熹揉揉兩邊的太陽穴,說得有氣無力。
「你就聽老頭子的話吧!我們也很擔心玉訣,可是你這樣走來走去並不能解決問題,還是坐下來好好商量該怎麼辦才是。」羅御閻收起吊兒郎當的態度,嚴肅看待,說起來是比在座的任何人還要來得冷靜。
「對不起,我實在太生氣了。」沮喪地坐下來,龔克齊禁不住暗罵自己全沒了律師該有的冷靜。
「都是我不小心,沒盡到保護的責任,才讓他們捉走玉訣,都怪我。」壓抑的聲音含著濃濃的自責,羅御擎愧對龔克齊的托付。
「不,說起來應該是我的錯,我明知道那種人被逼到角落後,肯定會使出什麼齷齪的手段,卻還是這麼掉以輕心。我知道你已經盡力,我根本不會怪你。」望著渾身是傷,而且後腦勺還嚴重瘀傷的羅御擎,他可以想像當時他的情況有多慘,很佩服他還能撐到現在。
「停!你們可以停止這種無用的自責,趕緊說些有建設性的話來。」無奈的擺起手,羅御閻忍不住調侃了兩人。
聞言,龔克齊知道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刻,開始正色起來。「他們不要我撤銷告訴,反而要我交出證據,想也知道他們是打什麼如意算盤。肯定是要在最後一次上訴的時候讓我難堪,沒了證據,我根本沒辦法控告他們,他們再乘機反咬我一口,反過來控告我譭謗他們,要讓我名譽掃地。」他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