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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莫辰

  「不會,我不會讓他發現的。」她會馬上銷毀,把它燒得一乾二淨,「你還是交給我好了。」

  田雨藍看著珠寶盒想了想,再度將珠寶盒往她手上送,「也好,反正我和彥夫要離婚了。」

  金莎莎接過了珠寶盒,雙手顫抖著。

  「離婚協議書我會盡快簽,但你要記住,沒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能告訴彥夫這件事。」她常常差點說溜嘴。

  「我知道,只要你盡快簽離婚協議書,我和彥夫就能盡快結婚,他的前妻就沒機會。」

  「一簽好離婚協議書,我會馬上通知彥夫。」

  金莎莎起身離去,抱著珠寶盒的手顫抖著,一顆心狂亂不定,她一出這個門就會馬上將它銷毀。

  ☆☆☆☆☆☆☆☆☆☆  ☆☆☆☆☆☆☆☆☆☆

  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田雨藍在房裡簽好了離婚證書、整理著要帶走的衣物,外面突然下起雨,隨著風飄進房裡。

  此時她才想起好像有颱風警報。

  而她也聯想到,在她簽離婚證書時突來一場颱風,意味著什麼?

  一個宿命的人,對週遭萬物的改變總會有所聯想。

  今年的颱風來得特別早,時償五月,端午未過,竟有颱風來訪,這全是聖嬰現象搞得鬼。

  諾大的易宅,她早將能開的窗全開了,為的是能迎進滿室的風和日麗。

  可現在風雨一來,她由一樓到三樓、三樓到一樓,快跑斷了兩雙腳,卻來不及擋住風雨,弄得滿室濕答答的。

  等將門窗全數關上,風雨也愈來愈大,外頭天色驟暗如夜晚、風聲呼嘯如狼嚎、樹影搖曳似鬼魅。

  一陣強烈陣風呼嘯而過,已緊閉的門窗嘎嘎作響,田雨藍嚇得縮身在沙發上,紅著眼、嘟著嘴;強忍住害怕的淚水。

  她不要自己一個人,好恐怖,萬一颱風掀了房子她怎麼辦?萬一山崩土石流她怎麼辦?

  心中愈恐慌,就會愈想愈多,連不可能發生的事都會在腦海裡閃過;萬一有人趁颱風夜打劫,她怎麼辦?

  她注視著電話,她從不曾打電話找過易彥夫,可此時此刻,不打她肯定就是白癡。

  今天是假日,她撥他的手機,壓抑下恐懼,等著他接電話。

  不通?她再重撥一次。

  還是不通?她掛下電話。

  會是她撥錯了嗎?還是他改了電話刻意不通知她?

  偏偏陣風愈來愈強,還夾帶著強大的雨勢,門窗幾乎每隔幾分鐘就嘎嘎作響一次,彷彿會碎裂。

  田雨藍再度拿起電話,她改撥給謝國平。

  (我是謝國平。)

  「國平,我是田雨藍,你家有颱風嗎?」她嚇得語無倫次。颱風會只造訪易家嗎?

  謝國平從她講話的口氣,敏感的感覺到她在害怕,(你會怕是不是?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如果你方便的話。可是……現在外頭風雨那麼大,我看……你還是不要出門好了。」

  (我馬上過去。)謝國平立刻收了線,開車出門。

  剛掛下電話,電話又響起,她沒馬上接,心想大概是謝國平不來了,她心中更加恐慌。

  電話繼續響著。她實在沒理由要謝國平在颱風天冒險,儘管他在追她,對她愛護有加。

  她接起了電話,「喂!」

  (雨藍,我是彥夫。)他從浴室出來,發現手機有兩通未接來電,電話號碼顯示是他家客廳的電話,田雨藍從未撥過電話給他,他直覺有事,立刻回電。

  「彥夫?你、你……在哪裡?」

  (不要問我在哪裡,你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颱風天要把門窗關好,山上的風雨會更大一點。)

  「我……簽好了離婚證書,我不再是易太太了,我沒有義務幫你看房子,你自己回來看,萬一它讓颱風掀了,還是讓土石流淹了,我賠不起。」她不敢說她怕,以為這麼說易彥夫就會回來。

  (你在說什麼?)她當真簽了離婚證書!這該死無知的女人,真相信謝國平是她的另一半?

  而他應該高興她簽了離婚證書才是。

  (雨藍,不會那麼嚴重,那裡沒發生過土石流。)

  「反正這是你的房子,你自己回來看啊!」

  (雨藍,你怎麼了?)

  「停電了,好恐怖,我不要一個人……嗚…………」她丟下話筒,哭著摸黑回房躲進棉被裡。

  (雨藍!)易彥夫喊著,話筒裡卻只聽得到風雨聲。 

  「彥夫,她到底有什麼事啊?」金莎莎見他朝著話筒叫著田雨藍的名字,不高興地詢問道。

  剛剛她看到電話號碼顯示是易家客廳的電話,知道是田雨藍,她刻意不接也不告訴易彥夫,沒想到他自己發現了。

  「我要回去一趟。」

  「你有問題啊?外面現在風雨交加,你居然要回去!難不成你怕房子讓颱風給搬了?」

  「雨藍自己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他想起她說過的話。

  你家裡好大,我一個人在家有一點怕。

  「那我自己在這裡你就放心?」

  「家裡大又靠近山邊,我必須回去看看。」

  「不過是刮個颱風,有什麼好怕的?」

  「那表示你很勇敢,你不怕颱風,我回去了。」他開門離去。

  「彥……」她竟然自打自的嘴巴!

  搞什麼嘛?金莎莎快氣炸了!

  第八章

  趕回家的易彥夫,正好在門口碰上謝國平。

  「國平,你怎麼來了?」

  「雨藍打電話給我,她好像很害怕,我趕緊過來陪她。」接著他反問道:「你怎麼會回來,你不是應該在紀玉芙那裡?」

  「她也打電話給我,這裡是我家,我當然得回來。」她也打給謝國平?比打給他早還是晚?

  而他為什麼會在乎?她都簽離婚證書了。

  「沒關係,你回紀玉芙那裡,我來陪雨藍就好了。」

  「不用了,我既然回來了,你就可以回去。」

  「那我接雨藍到我家好了,免得你隨時要走,她會嚇壞。」

  「國平,不用了。趁風雨還不是很大,你先走吧!」

  「彥夫?」

  「快回去,這裡停電了,我不方便招呼你。」

  「好吧!那你至少等風雨過再走。」

  「我知道。」

  送謝國平離去,易彥夫摸黑上了二樓,直接摸進房裡。

  「雨藍,你在房裡嗎?我回來了。」他慢慢摸索著往裡面走。

  聽到易彥夫的聲音,田雨藍從棉被裡探出了頭,擦擦眼淚,「我在棉被裡!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國平他會來陪我。」

  他繼續往床的方向走,「國平他來又回去了。」

  「他回去了?那你什麼時候要走?你不會拿了離婚證書就要走吧?」她聲音裡有著哽咽、失望、恐懼。

  易彥夫碰到床,也摸到了她,他一把拉開棉被,「沒冷氣你躲在棉被理會悶壞的。」

  「我……會怕。」她低泣著。

  不知一向愛笑的她也會哭,他坐上床沿,心疼的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原來你這麼膽小,又膽小又愛哭。」

  反正都哭了,也被取笑了,她索性大哭起來,「我不幫你看房子了,我要回屏東,至少還有雨彤陪我。」

  「我現在也在陪你。」他用手幫她拭去眼淚。

  田雨藍吸了吸氣,緊靠在他懷裡,「你還沒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要走?可不可以等颱風過後再走?」

  「我會等颱風過後再走。」

  「算你有良心,謝謝。」她一哭就停不下來,繼續低泣著。

  他更加摟緊她顫抖的身子,細語安慰著:「不要哭了。」

  沒想到她卻是愈哭愈大聲,「剛剛好恐怖哦,那風聲像是鬼在叫。」

  「我在這裡,不恐怖了,不要哭了。」

  可她卻是停不下來,還不停的啜泣著。

  他摟著她躺下,「你睡覺,睡著就好了。」

  兩人一起躺下,這舉止親密又噯昧,加上田雨藍害怕易彥夫會食言先走,她緊緊的抱住他,手腳全攀附住他,讓他有了不該有的反應。

  「我不准你走。」她在他懷裡說著,依舊低泣著。

  「放心,我不會走。原來你不但愛笑也愛哭,你不是要我吻你嗎?我吻你,你就不要再哭了。」其實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想再控制了。

  「你真的要吻我?」她訝異得忘了要哭。

  他在她耳邊輕應一聲:「嗯。」然後順著她的耳,尋著她的唇,輕輕的覆上,柔柔的吻著。

  這吻撫慰著她的恐慌,讓她的初吻充滿銷魂的甜蜜,深深烙印在她的每根神經、每個細胞。

  他的氣息、他的擁抱、他的吻讓她覺得安全又甜蜜,在他停下吻時,極度的恐懼也在他懷裡逝去,她頓時覺得累極、倦極,很快的沉沉睡去。

  感覺太好,他再度低頭尋獲她的唇,他盡情的吻著,卻得不到她剛剛熱情的反應,只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

  易彥夫不敢置信,這女人竟然在跟他接吻時睡著,是他的功力太好還是太差?

  沒想到她連接吻都教他無奈,卻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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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颱風過境,風雨逐漸減小,雨夜總是讓人夢連連。

  相同的夢境又來到易彥夫腦中,先是蜘蛛精後是八爪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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