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情愛這種東西,他的感受比別人來得深刻,卻偏偏拙於言表;否則,他不會失去秦綺君,現在也不用為了孟雨彤而傷神。
他寧可使些卑劣手段,將心愛的女人留住,那比要他開口表達來得容易多了。
空氣凝結、滿室肅然……
孟雨彤緩緩起身,她不想見到他們父子老為她起爭執,她有種想逃離他們的衝動。
「我想回房去了。」她飛奔上樓。
「雨彤!」
馮子軒也起身想追上去,馮軒及時拉住了他。
「你先走,讓雨彤休息。」馮軒慶幸孟雨彤沒開口要他答應他們的婚事。
馮子毅猶豫了一下,他跟雨彤的關係本來維持得很好的,最近卻好像變了。
是雨彤變了,父親的阻擾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他心慌的怕失去她,才會急著要跟她結婚;而她剛剛不爭取他父親的認同,她的無言代表了什麼?
他甩掉馮軒的手,帶著滿腹疑問與悵然離去。
馮軒見兒子離去,立刻上樓到孟雨彤房間。
「雨彤,是乾爹,你開開門。」
「乾爹,我想休息了。」
「你一定是在怪乾爹。你真的還年輕,太早結婚對你沒好處。」
「乾爹,謝謝您,我真的想休息了。」
「雨彤,我想跟你談談我幫你調查的事。」他今天本來就要跟她談這件事的,沒想到他兒子也來了!
孟雨彤打開了門,她父親的事顯然比她的終身大事還重要。
「乾爹,您查到了嗎?」她等了八年。
「查到了,所以我想趕快把好消息告訴你。」馮軒走進她的房間,這也是他跟秦綺君曾睡過的房間。
現在的感覺就好像孟雨彤已是他的女人一般。
孟雨彤高興得忘情,直至馮軒拉著她的手在床上坐下時,孟雨彤才覺得這樣的感覺怪怪的。
馮軒的手感受到孟雨彤在微微的抗拒他,他立刻開口轉移孟雨彤的注意力,忽視這讓人覺得尷尬的場面,卻依然沒放開她柔軟的手。
「要你父親命的人,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掃黑掃掉了。」
孟雨彤聽聞此言,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心思整個被掏空;她的淚水悄然盈滿眼眶,眸光迷濛。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悲傷,這樣的結果她應該要高興的,不是嗎?可是,她查了八年,為的又是什麼?親手報仇時的痛快嗎?
「雨彤,這也算是報了仇。」馮軒被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惹得情慾上身。
他伸手拭去她眼角尚未流下的淚水,抱她入懷,「不哭,我和你父親情同兄弟,我也一直想替他報仇,但礙於我是軍人的身份,遲遲不能做,我只能盡心盡力照顧你,表達我對你父親的歉意。」
他用話感動著孟雨彤,讓孟雨彤在他懷裡只顧著傷心,而忘了掙扎。
馮軒吸進一口孟雨彤身上的幽香,他的忍耐已攀上極限,他低頭將唇靠近她的唇邊,微微碰觸。
盂雨彤一驚,倏地從他懷裡逃離,他的氣息讓她覺得噁心。
他對她做了什麼?
馮子毅剛剛的話在她耳畔響起,她不是沒有感覺到馮軒對她的好已超乎父女之情,而是她不願往下胡思亂想。
孟雨彤的反應讓兩人尷尬至極,馮軒更因自己露了餡而懊悔不已;他的作法像極了霸王硬上弓,再來個威脅利誘便可搞定。
「雨彤,你休息吧!我剛剛想到你父親,由於太難過了,我一時……」他起身走出孟雨彤的房間,再次用言語感動孟雨彤,讓她對剛剛的事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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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你看到了嗎?」雕跟著馮軒來到孟雨彤住處,他是全看到了,他也知道鳩就在附近,不曉得他看到了沒?
「我看到了,父子兩人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同為男人,再加上他的敏銳,馮軒心裡想些什麼,從他的言行舉止間便可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到孟雨彤了,她確實很美,可以跟凝霜、依柔媲美;她的外型符合你的要求。」這樣的美女不常有,雕在鼓勵鳩去追。
「那我也想看一看。」鵬從空中插話進來。
「你會有機會看到的。」雕回道。
「雕,馮軒出來了,他是隻老狐狸,把他的底掀出來!」想到他剛剛對孟雨彤的行為,他就一肚子火。
而孟雨彤確實值得,值得男人爭、值得男人搶,他是不是也該插一腳,在她還沒被人碰過以前。
「你放心,包君滿意。只是,你擺得平那個馮子毅嗎?」閒跟著馮軒走了。
「馮子毅不是我們的目標。」鳩回道。
「但孟雨彤是他的目標。」雕提醒著。
「鳩不可能輸給馮子毅,就看他要不要孟雨彤而已。」鵬說出終極特務的自負。
「鳩,你不想要孟雨彤嗎?」揚問。
「想要,但不見得是愛。」
「這的確是需要時間證明。我盯上洪元昌了,他好像混得還不錯,看來,他並沒有改邪歸正。我先忙了,Ovef!」鵬率先結束通話。
「鳩,孟雨彤不好好保護,會遭狼吻的,Over!」
「Over!」他需要好好思索一番。
第八章
鳩大咧咧的坐在孟雨彤的床上,等著她洗澡出來。
他剛剛決定要加入這場戰局,因為,他單單想到孟雨彤在別的男人懷裡的樣子,他就受不了!
但他得先知道孟雨彤對馮子毅用情的程度,如果她愛他,那他就毋需趟這混水,他會馬上斷了跟孟雨彤有關的種種。
孟雨彤打開浴室的門,赫然發現鳩就坐在她的床上,她在驚喊出聲前,用手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
「不歡迎我?」鳩看著她可愛撩人的模樣調侃著。
孟雨彤驚訝過了頭,她僵立在原地,無言的搖著頭。
「搖頭代表什麼?不歡迎?還是,不是不歡迎?」
「都讓你給說完了!」她終於回神。
鳩走到她身前,二話不說便覆上她的唇,接著將她攔腰抱起,走回床邊將她放到床上,依舊吻著她。
她的味道真好,愈是吻她、愈是碰她,就愈會私心大起地想完完全全擁有她。
須臾,鳩收起了吻,意猶未盡的看著她嫣頰泛紅、星眸半合的模樣,美得令人炫目。
他可以確定,孟雨彤無法抗拒他,而他也無法抗拒她。
孟雨彤被他看得別過臉去,並且柔聲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扳過她的臉,與她四目交接,「你忘了嗎?你還欠我一餐,外加一個晚上。」
「我可以現在就請你。」一個晚上,她夾在馮軒父子之間,又加上父親的事,她心煩意亂到極點;此刻見到他,她竟莫名的感到輕鬆與興奮。
「好,就現在請。」
「你在幹什麼?」她柔聲嬌嗔,不是拒絕,應是邀請。
「你不是現在要請我嗎?我不要山珍海味、人間美食,我想要你這個下凡仙女的瓊漿玉液。」他輕輕撫觸她的嫣唇,深情款款。
孟雨彤的一雙星眸亦是款款深情,她雙手握住鳩的大掌,放到她的臉龐摩挲,他給她的感覺是那麼的好,好到無法用言自語形容。
這種感覺,是馮軒照顧了她八年她感受不到的;也是馮子毅無論對她再怎麼好,她也感受不到的。
這種感覺,填滿了她自失去父母後,那始終惴惴不安、空虛心悸的心靈。
鳩被她的舉動搞得心疼莫名,她好像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及溫暖的小女孩,亟須他的呵護與關注。
他也是個孤兒,但他從小便不曾感受過家庭的溫馨,也就毋需忍受失去後的痛苦;而她是到了十五歲才驟然失去雙親,自然是教她無法接受。
「把心中的委屈說出來。」鳩誘哄著她,溫柔至極。
委屈?她不該有委屈的;身邊的人都疼她、愛她,除了父母不在、仇恨盈胸外。
「殺我爸爸的人被掃黑掃掉了。」她為什麼說出這件事?想必是她心底那份無法親刃仇人的不甘,讓她覺得委屈。
「你很在意這件事嗎?」馮軒對她說的話,他「看」到了,但他認為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不知道。或許仇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下不了手報仇,可是,我心有不甘。」她竟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如果仇人是你認識的人,甚至是很親近的人,你也要報仇嗎?」
這個問題是孟雨彤連想也沒想過的,不要說她無法回答,她根本不敢想;更何況,最親近的人是指誰?跟她最親近的人……
鳩知道自己問了一個難題,「不要想了,雨彤。」他低頭輕啜她的唇。
自己的名字從他的嘴中喊出,她才想到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先生,請問尊姓大名?」
有人相擁躺在床上才問姓名的嗎?他兩人便是。
「鳩。」
「鳩?這不是這隻鳥的名字嗎?」孟雨彤指著追蹤器上面的鳥。
「沒錯,它就是代表我。」
「你真的是一個殺手嗎?」不然怎會用這麼奇怪的名字。
「不完全是。你會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