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兩人如此靠近。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輕拂著耳朵,雪兒一時覺得又羞又癢,
笑著往旁邊閃躲了一下,大家又是一陣笑鬧鼓噪。
梁少宇滿臉苦笑又溫柔的看著雪兒,像是抱歉要她跟著受這些「損友」的作
弄。不過,成親是一生中難得的大事,高興之餘當然也要有被捉弄的心理準備。
雪兒雖然心跳如雷、緊張萬分,卻也發現自己對梁少字的親近有著無比的歡
悅。但是,要在這麼多不相干的人面前做出親熱的舉動,讓她手足無措又不好意
思。她現在只想快一點結束這些令人尷尬臉紅的事情,她不忍心看見大家捉弄梁
少宇。看到他深情的笑容和眼神,她閉著眼微咬著下唇,主動把耳朵湊到他的唇
邊。
這一次她沒有再躲避。當梁少宇灼熱的唇輕輕含著她的耳垂時,一種奇妙的
感覺充塞全身,頓時意旌神動、心跳加速。隨著梁少宇唇舌並用的同時,那種感
覺更加強烈的衝擊著全身;她緊緊咬著嘴唇,拚命阻擋喉嚨裡的輕吟,並緊握著
雙手以轉移猛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就在她快要克制不住,梁少宇的唇終於離
開她的耳朵。
梁少宇向眾人展示從雪兒耳上取下的耳環,表示自己如約達成任務。
郭震等人在旁邊比當事人還要著急、還要緊張,恨不得自己上去代勞。當然,
這只是想想而已。看到梁少宇真的用嘴拿下了新娘子的耳環,眾人心甘情願的給
予如雷的掌聲。既然見到了郭震口中所說贊不停口的美人、又看了一場精采的
「好戲」,大家心滿意足也識趣的退出房間,好把重要的時光還給梁少宇和雪兒。
待所有人一走,雪兒才鬆了一口氣、纖細白嫩的手不住的撫著跳得猛烈的胸
口。
梁少宇不見得比雪兒輕鬆。當他含著雪兒的耳朵、鼻中充滿了她身體上的香
味,也是一陣意亂神迷;加上她急促的呼吸和低微的呻吟,令他差一點把持不住
自己的心。望著她無意的挑逗動作,體內的衝擊更無法平息。
「雪兒——」梁少宇輕柔的聲音裡帶著異於平日的磁性和低沉。
聽見他的呼喚,雪兒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也深情款款的望著他。兩人的視線一
接觸,便膠著在一起無法分開。「你還好吧?剛才有沒有弄痛你?」看著她眼裡
的迷醉和嘴邊夢幻般的笑容,梁少宇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紅潮漸退、轉為淡
粉笑蓉般的臉蛋,恨不得現在就把她緊緊擁在懷中。
雪兒嬌柔的對他笑著並緩緩地搖搖頭,然後回身找著她的紙和筆。
「你不用去陪著你的朋友嗎?」輕快飛揚的字跡就如同她現在高昂歡愉的心
情她其實是希望梁少宇能陪著她,但是又擔心他忽略了遠道而來的朋友。
梁少宇笑著搖頭,雙手捧著雪兒的手。「你不用擔心,郭震會幫我照顧他們;
再說——今天晚上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有權利要我陪著的只有你一個人。」說
完,他低著頭、細細地親吻著她的手,在她逐漸轉為急促的呼吸中又聞到她身上
那種淡淡、熟悉的香味。
對於他的親吻,雪兒先是害羞扭捏;然而,梁少宇的唇上傳來一股力量安定
了雪兒的心,也舒緩了她的緊張就在雪兒對他的吻像上了癮一般時,梁少宇像是
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問:「對了,折騰了一天,你的肚子餓不餓?」
經過一整天滴水未進、粒米未食,雪兒的確感到有些餓了。一眼瞥見奶媽放
在桌上的幾碟食物,她遂向梁少宇點了點頭。
梁少宇開心的笑著起身,然後扶她走到桌旁桌上有五小碟的菜式和一壺酒。
雪兒剛坐下、正要舉著夾菜,梁少宇已夾了一塊百合甜糕到她唇邊。雪兒錯愕的
看著他,顯然不習慣他的動作。
按照常理該是妻子服侍丈夫不是嗎?事前都沒有人告訴她該怎麼做?奶媽也
只是曖昧的說了一句:「船到橋頭自然直」而已。
一想到今天晚上自己就要與梁少宇共處一室、成為他的妻子,她的臉又不自
覺的紅了起來。
「在想些什麼?你不是餓了嗎?快把嘴巴張開。」他像哄孩子般的邊說邊欣
賞著雪兒緋紅的臉和嬌羞的表情,心中感到無限的甜蜜和幸福。
雪兒撒嬌不依的避開他的餵食,從碟子中夾了一顆金黃小球狀,看起來很美
味的食物到他嘴邊,眼裡說的是,「應該是我來服侍你才對。」
看著她夾起的食物,梁少宇忽然笑了起來。
雪兒不解的望著他。
「你先吃下去,我再告訴你我笑什麼。」梁少宇和她打著商量。
雪兒急於想知道他在笑什麼,於是顧不得誰服侍誰的規矩,張開嘴乖乖地吃
下他遞過來的那塊甜糕。
等到她嚥下嘴中的食物,梁少宇這才說:「這一桌點心都是有名堂的。你剛
才吃的是百合糕,取其意為『百年好合』。」他又指向另一道點心說:「這一道
是金玉髮菜,意思是夫妻」長長久久『的意思。「
雪兒忙指著自己筷子上的金黃圓球,想知道那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梁少宇
笑得如此開心。
只聽梁少宇不急不徐的說:「這一道是桂花棗泥,是將棗現成泥再攙了桂釀
甜酒製成。」
說了半天還是沒說到這道食物代表的意義,雪兒著急的張大眼、要他別再賣
關子。
梁少宇忽然使起壞的說:「你先親我一下,我便告訴你怎麼樣?」
雪兒沒料到他有此一招,於是嘟起嘴巴寫道:「你現在就開始欺負我了?」
梁少宇知道她不是認真的,於是笑著回道:「我怎麼會欺負你?你是我最心
愛的人,我疼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欺負你?」
聽他說出自己是他最心愛的人,雪兒的心早已陶陶然了。她先微微一笑,然
後才匆匆將小嘴輕輕印在梁少宇的臉上。
達成心願後,梁少宇方慢條斯理的說:「這道桂花棗泥的意思就是祝新婚夫
妻『早生貴子』。」
雪兒先是半信半疑的看著他,接著眼珠子一轉,才恍然醒悟到他臉上的笑容
是因為自己似乎在暗示他某些事情,於是連忙將筷子上的東西要放回盤子裡。
但是梁少宇的動作比她快,他捉著她的手笑道:「既是你一番心意,我怎好
拒絕?」說完已握著她的手將食物送到自己口中。
望著他的笑容,剛才那和麻酥酥的電流又在身體裡產生,雪兒連忙站起身想
要躲開這陣尷尬,梁少宇卻一把拉住她的手,並將她順勢抱進懷裡。
「雪兒——」梁少宇摟著她柔軟的身體,喚著她的名字。
雪兒只羞得不敢抬頭,梁少宇於是抬起她的下巴。「雪兒,我是和你開玩笑
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他溫柔的哄著。
聽他以為自己在生他的氣,雪兒認真的搖搖頭。
「雪兒,今生今世,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的愛你、照顧你。」他慎重的表述著
心意,而深情的眼神像一張密實的網子,緊緊網住了雪兒的心。現在她心理僅有
的,是說不出的寧靜。她忍不住靠向他溫暖寬厚的胸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和舒適,她覺得自己再也離不開這個安全的避風塘。
第一章
這是一個人口不到五十戶的小小村落,座落在蓊鬱隱蔽的高山峽谷之中,因
地形險峻,所以從沒有山谷以外的人來到這裡,而村民也就過著與外界隔絕的生
活。村裡的人自給自足,他們單純的以為只要不與天爭,就能平安喜樂的過一生。
但是幾年前開始,原本平靜的村子裡出了一些異象。先是村民的農作物在一
夕之間遭受蝗害;只見天空佈滿了黃綠色的雲團,頃刻間便把村民辛苦栽培的作
物一噬而空。接著,原本多雨的山谷中竟有一整個月沒有半點雨水,整片田地龜
裂乾涸。好不容易熬過干季,冬天又來了。除了缺糧之外,強烈的暴風雪就像在
傷口上撒鹽一般,叫村民們痛得欲哭無淚。
一連串的奇怪遭遇讓全村村民心惶不已,上天為什麼要這麼懲罰;他們?然
後,一個查無來源的耳語漸漸地在村民間傳開——傳說掌管著這個村落的天神因
為沒有子女,所以容不得村民們過平靜日子,於是三番兩次興風作浪,要讓村民
和它一樣痛苦。
這或許是一個令人嗤之以鼻或覺得可笑的無稽之談,但是對於這些從未踏出
山谷一步、沒有讀過書的無知村民來說,神鬼才是具有神力且巨大力量的天地主
宰;如果不是天神不高興,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災難?於是大家群聚商議要如何
平息神怒。
「既然天神想要孩子,那麼就送個孩子給她便是了。」紛亂之中不知是誰說
了話,而這句話如驚天雷般震懾了所有的人。
這個建議聽起來很合邏輯,問題是——去哪裡找個孩子來當貢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