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您嗎?」
她母親楞了一楞,不防她忽有此一問。
「只有您做了什麼嗎?翟曜呢,他什麼都沒做嗎?還是他也只是做了一些『為我好』的事?」
她母親眼中掠過一抹心虛,卻又急急地矢口否認:「阿曜怎麼會對你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他只是喜歡你罷了!」
尹於塵深沉地瞪著她母親。「我自己去問他!」她起身下床,抓過一件外出服套上,氣洶洶地就要走出去。
「小花!」她母親攔住她的去路。「你不要如此猜疑多心好嗎?歸根究底,我們都是為了你啊!」
這句話不啻是表示,翟曜果真是做了些什麼!尹於塵一顆心暴烈激憤的情緒充塞得滿溢!她發誓!如果她母親和翟曜真的「算計」了她,她一定會實現適才的威脅!看誰喜歡翟曜,讓她去。而那個她,絕不是自己!
她像火車頭似的往外衝,絲毫不理會她母親的叫喚聲。直接跳下適巧駛來的一部計程車,絕塵而去。
尹於塵著急地轉回屋內,趕忙撥電話給翟曜。電話一接通,她馬上急急地說:
「阿曜,小花起了疑心,現在往你那兒去了!」
翟曜沉吟片刻,低聲說:
「她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沒告訴她。可是她一產生疑問就不停地逼問我,又得不到案,才氣沖沖地說要去問你!」
「我知道了,我會應付她的。」
「阿曜,」她擔心地說道:「我……拜託你了!」
「嗯,你別擔心。」收了線。
王熙鳳倒在椅上,現在一切就看翟曜的了!
第十九章
尹於塵怒氣沖沖地直奔翟曜所住的樓層,連續用力地摁門鈴。翟曜才拉開門,她就大跨步衝進屋裡,然後背對著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翟曜闔上門,擦過她身邊往沙發椅上一坐,默默不言地蹺起腿後,就只是望著她。
尹於塵抿著唇瞪視他。
「你有沒有?」
「我有沒有什麼?」翟曜一臉輕佻。
「你有沒有算計我?」她慢慢逐字清晰地說。
「有!」他好不乾脆地坦承不諱。
「你——」她啼著牙倏然衝到他身前,掄起拳頭照面揮下。
翟曜不費吹灰之力就接住她的花拳繡腿,並更用力地把她帶到懷中,低頭對她說:
「我從頭到尾都耍詐。這麼說你可滿意?」
「你這個卑鄙的渾蛋!說什麼要當我的朋友!我那裡得罪你,你竟這樣陷害我!」她不住掙扎,憤怒氣極地說。
「你別傻了,你以為男女之間真的有純友誼?你真是純潔得過了頭!」翟曜諷刺。
「你說什麼?!」她在他懷裡掙動得更厲害,無奈他的箝制太大,根本毫無掙脫的可能。
「如果你那麼迫切地想知道我還設計了你那些事,我倒是可以先告訴你一部分。雖然本來我是希望等到我們結婚週年才說。」他撩動她的髮絲輕柔說。
尹於塵像揮走一隻臭蟲般地撥開他的手,嫌惡又氣憤地說:
「你以為我還會嫁你?就算天下男人都死絕了,你也不會被列入我的考慮中!」
翟曜收緊圈住她的手臂,嚴肅宣告地說:
「你是我的人了,你以為這輩子我有可能放了你?」
對於他一貫狂妄霸道的態度,尹於塵不解何以自己一點也沒發覺?還對他說的話全部信以為真。
「你究竟對我設下了那些計謀?」她冷冷地說。
翟曜嘴角一歪,邪氣至極地說:
「你以為有多少就有多少。」
尹於塵用力地深呼吸,努力控制心中翻騰的怒氣。
看她生氣的模樣,他又憐又疼,卻忍不住想挑弄她的慾望。
「我可以告訴你,不管是說要維持朋友關係,或是你的相親,這一切都是我設的計謀。為了不讓你防備我,所以我選了個外表無害的身份,實際上都是為了方便自己接近你。後來我覺得單單是「當朋友」已無法滿足我,因此我又安排讓你去相親,基本上是要讓你無處可逃!只是有一點我錯計了。不過那不重要,因為我的目的已達到。這輩子你都是翟曜的人!」他信心十足地宣稱。
「尹於塵冰冷的外貌下,覆掩著攝氏100度C熱度的怒氣,她用一種冷清淡漠的語氣說:
「讓我看到你的身體,動不動就親我,還有前幾天的事,也都是你計劃好的嗎?」
翟曜笑著說:「關於你的第一個問題,我只能說那純粹是巧合。至於另外二件呢,倒的確是我事先計劃的。」
「我媽媽——」她用一種壓抑的聲音說:「這一切我媽媽……都知情?」
翟曜嘴角一斜說:「伯母只是扮演催化劑。」
尹於塵先是靜靜的沒有應聲。接著她忽然更猛烈地掙扎並大聲地說:
「你放開我!我恨你們!你們只想操縱我,還好意思編出一些欺騙人的美麗名目!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呀!你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一個沒有大腦的娃娃,專供你們玩樂嗎?」尹於塵說到後來,只剩低啞的嗓音。
翟曜聽著她的控訴,雙手扶起她的臉龐,正視她說:
「你是個不孝的女兒,你知道嗎?」
「我孝順與否不需由你判定!」她看著他,恨恨地說。
翟曜不理會她那痛恨的神情,仍繼續說著:「你難道沒有想過伯母也有寂寞、需要人陪的時候?但是為了你,她只得忍受那無止境的冷清孤寂!好不容易你長大了,卻還得為你的婚事煩惱,並且繼續忍受日復一日的寂寞,這些你想過嗎?」
「這是我媽自己決定的,你要我怎樣?」她故意寡情薄義地說。
「你可以讓她別再那麼擔心,出去尋找自己的春天呀!」翟曜看穿她的掩飾,誠懇地說。
「嫁給你嗎?」尹於塵冷笑說。
「我會那麼對你,是因為要佔有你,你要這麼想,我無話可說。可是你真的不能曲解伯母的心!」
「你們根本都是同一個鼻孔出氣!」
翟曜見她一點也不肯接受他的解釋,無法可施之下只得說:
「你知不知道伯母有了男朋友?」
尹於塵錯愕地望著他。
「因為你的婚事一直懸宕著,所以伯母才沒有接受那個人。如果你讓她放下這件心事,也許不久你就會有個新爸爸,而伯母也有個人可以照顧她了。」
「我怎麼都不知道?」她喃喃自語。接著又以懷疑的目光瞪向他問:「你又怎麼知道我媽有男朋友?」
「我曾經碰見過伯母與那位先生。」
「真的?」
「真的!」他的目光清朗無矯飾。
「是這樣嗎?我居然不曉得……」她恍恍然地說。
翟曜見她情緒不再那麼激動,又說:
「你以前曾答應過我,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令你生氣的事,你會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現在我向你要求使用這項權利。」
尹於塵受到適才聽到消息的衝擊,一瞬間如同洩了氣的皮球。
「就算我不肯,你還是會說。因此你又何需多此一問?說吧,你要解釋什麼?」
翟曜眼神閃動鄭重地說:
「我會做出這許多事,都是因為我愛你。」
尹於塵心中一震,然後笑了起來。「你以為今天是愚人節嗎?就算你是,這個騙局也太拙劣了,毫無說服力。」
翟曜正經嚴肅地說:
「我並不是愚弄你或在開玩笑。那天在禮堂外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愛上你了。」
尹於塵不能置信地與他黑亮瞳眸對視。他的話令她的心掉進一片混沌昏亂中。但是想到他使的那些詭計,她又防備起來。
「你別再說笑了!」她又冷又淡地說。
「我沒有騙你!」他捏緊她的肩頭緩慢地說:「那天我看到你後,一顆心就不由自主地愛上你。又看到你在月光下起舞時,我就像被女巫下了咒語,無時無刻心中就只有你!」他俯著臉輕輕深情地說:「你是個女妖,蠱惑了我,讓我對你無法自拔!」
尹於塵臉色緋紅、語氣微軟地說:
「我不相信。」
「不相信我愛你這件事?還是不相信你自己也已愛上了我?」
她飛快地搖頭。「我沒有說我愛你,你別胡說。」
翟曜逼視她說:「那你不愛我?」
「我——」
「你愛我的,對不對?」
尹於塵不承認也不否認,就只是望著他。
翟曜慢慢勾起一彎笑。「你是我心中唯一的花兒。我們注定今生彼此相屬,互相擁有!」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臉上也慢慢現出一抹甜笑。翟曜見了她的笑,珍愛地將她輕擁入懷。
氛圍如是甜蜜,翟曜正暗暗陶醉……,忽然尹於塵一把推開他,責怪地說:
「你偷看我跳舞!」
翟曜依然笑著看她。「那也是巧合!在我們的交往中少數的巧合之一。」
「沒騙我?」
「不騙你!」
她又靠回他的懷裡,心中無限甜蜜。翟曜貼著她的耳,輕輕哄誘地說:
「下個月十五為我而舞。今後你所有的夢想煩躁都有我為你分擔。你再也不需要對著無法給你任何反應的明月祈求。以後我會永遠陪伴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