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他又下樓了。
看他躲她的樣子,羅以玫有點尷尬,卻也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追究,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那種垂涎的心情。躺了一會,體力終於恢復,她決定先梳洗一下,至少要把身上的怪味道弄掉才行。
原本想穿著衣服洗,但搓了半天還是洗不乾淨,想想沒有外人在,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反正沒人,脫光也沒差吧?
不過她的尺度還是有限,畢竟現在針孔攝影機到處都是,要是不小心被人偷拍全都錄還得了!因此她也只敢把衣服脫到只剩內衣,一來方便行動,二來也比剛才那樣絆手絆腳的來得容易清洗。
「好啦!大功告成!」終於把她的衣服洗好,羅以玫學習他的作法,在扭干之後,再用旅館的毛巾包著吸乾衣服上的水氣,接下來就是等它干了。
只穿內衣不方便、也有點冷,忽然看到那張圓床。「對了!床單!」
她走回床邊,抽起白色薄床單往身上裹。真是一舉兩得的好方法,既保暖又隱蔽,至少沒有春光外洩的危險。
才在得意,忽然聽到咚咚咚的上樓聲。
不會吧?他怎麼跑上來了?她又沒叫他啊!
羅以玫的腦悔突然浮現許多社會新聞的畫面,什麼性侵害、約會強暴之類的片段忽地清晰了起來。
天啊!不會吧?
* * *
羅以玫的擔心是多餘的,原來他只是上樓喝杯水。
「不好意思。」他直接走向飲水機,完全沒有看躺在床上用被單捲得像只毛毛蟲的她。
羅以玫鬆了口氣,有點放心,也有點遺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兩種極端的想法。
難道他這麼君子不好嗎?
羅以玫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種感覺,他沒有對她伸出魔掌,她該放心不是嗎?為什麼會有種失落的遺憾呢?可是她又不希望他對她有任何亂來的舉動;可是他一點反應都沒,也太傷人了……
難道她對他來說,一點魅力也沒有嗎?
「你不熱嗎?」他終於問了。
「還好。」她下意識地址緊被單,不知道他問她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想要對她做什麼嗎?如果他真的要對她做什麼的話,她該怎麼反應呢?突然間,她腦袋裡的花癡想法正在扭打理智,她竟然會有「如果他要就給他」的大膽想法……不會吧?
「你……車子……」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腦裡的花癡想法正在慫恿她採取行動「誘惑」他。
「你說什麼?」他聽不清她說什麼,走近床邊想問個明白。不過他的靠近讓她尖叫了一聲。
「啊……」
「你怎麼了?」他被她嚇得後退了一步。
「沒……沒事,只是突然想……清清嗓子。」她知道自己的理由太牽強了,但臨時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解釋,總不能告訴他自己那種欲拒還迎的想法吧?
「沒事就好。」他鬆了口氣,決定離她遠一點。「我先下樓了,你如果休息夠了,我就載你回去吧。」
「等等——」她忍不住叫住他。
「什麼事?」他回頭。
「我……我們還有話沒有講清楚。」她想起之前中斷的話題。
他就站在那裡,動也沒動。「然後呢?你想說什麼嗎?」
「在我跟你說之前,我……我想知道,你對我的想法。」她一定要問個清楚才行,才能理清自己對他的感覺。
「你……」看著她,他愣了一會才說。「我想這些事下次再談吧,現在的情況不太適合聊。」
「不!我要知道。」她忽地任性起來,她討厭這種只有她一個人著急的感覺,雖然這種狀況的確不適合談,但她就是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她想知道,他的心裡到底有沒有她的存在!
「你想知道什麼?」他終於屈服了。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為什麼不碰我?」羅以玫本來想問,他為什麼那麼在乎過去的事情,沒想到卻把心底的想法脫口而出。
「呃?」他被問住了。
羅以玫自己也呆住了,天啊!她說這什麼話啊?這麼露骨、這麼花癡、這麼地不可原諒,完了!他一定把她當成豪放的浪蕩女了!怎麼辦?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她很想知道他對自己有沒有那種「慾望」?
她望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 * *
男人對於一夜情的對象,跟日後結婚的對象,在外貌上的要求是一樣嚴格的,畢竟他們是視覺性的動物,但在行為上「慎重」的程度,前者就只是一時風流,不用給與長久的保證跟情感的付出。
但對於他真心喜歡的對象,卻會有很多的考量。
性衝動是一定有的,畢竟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如果沒有反應、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原始的本能驅使,男性擇偶的動力就是交配,然後生下擁有他們基因的下一代,光談感情並不能滿足。
不過人跟動物不同的地方在於,人能夠控制自己的慾望。
面對羅以玫的問題,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回答,她可能連自己在說什麼都搞不清楚,但是他也不能隨便敷衍。
如果是那些酒吧舞廳裡的女人還好應付,不是錢就是性,只要明買明賣銀貨兩訖,沒有必要對她們放感情,她們也不稀罕。可是她……
「你說啊!」羅以玫已經豁出去了,反正要問就問個明白,打破砂鍋也要問到底了。「你為什麼不碰我呢?」
「你要我怎麼回答你呢?」他無奈地答。
「照實說啊」她叫。
「好。」他決定身體力行給她看,讓她清楚為什麼他不碰她的原因。他坐到床邊,慢慢靠近她,伸手觸摸她的臉。「你看。」
原來,他的手才剛要碰到她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往後退縮了一下,讓他的手懸在半空中。停格。
「不是我不想碰你,是你不想讓我碰。」他證實了這一點。
「不……不是的」羅以玫連忙道。
「不然呢?」他笑了起來,覺得她的反應很好玩。
「不然這樣好了,換我摸你!」羅以玫說。
「你?摸我?」他忍不住大笑。「不會吧,你要摸我?」
「怎麼,不能摸嗎?」羅以玫有點生氣,覺得他的笑聲很侮辱人。氣得把她的羞怯先丟一邊,掙回面子比較重要。
「你想摸哪裡呢?」他還是笑,但他話裡雙關語的挑逗讓她緋紅了臉。
「你有哪裡不能摸的嗎?」她逞強地說。
「別賭氣了。」他柔聲勸退,沒想到造成反效果。
「我沒有,你倒是說啊!哪裡不能摸?」她大聲地說。
實在拿她沒轍,只能嚇唬她。「我個人尺度很開放的,但是不知道你的底線在哪就是了。」
「好啊,你的意思就是我摸哪裡都可以嘍?」她可是輸人不輸陣。
「Sure。」他聳聳肩兩手一攤,不相信她真的敢動手。「請。」
看他們戶大開的樣子,羅以玫反而退縮了。慘了,話說得太滿,現在要收回來也不行了,羅以玫這才知道什麼叫騎虎難下,可不可以隨便摸一下算數呢?
基於本能,她會對他的身體有感覺。不完全是因為賭氣的關係,她也有觸摸他的慾望,想用指尖感受他的體溫,想試試看他的皮膚是不是如她想像中的那麼光滑,如果靠著他光裸的胸膛,會不會真的聽見他的心跳!
決定了!死就死吧!
「好吧!我摸了喔。」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她真的做了。
Just do it!
不過她忘了自己身上還披著床單,一個不小心被纏住了,原本要往他胸口上摸的小手自動下滑到另一個部位。
「呃……」被她摸的他,跟動手摸他的她,兩個人同時都僵住了。
* * *
雖然隔著牛仔褲,但是她還是可以感覺到「那裡」的不同。
到底怎麼個不同法,她也不清楚,但她很確定的是,他的「那裡」跟她在課本圖片上知道的「那裡」絕對是兩回事!她忽然想到之前在舞廳摸到的那隻小象的感覺,那時抓到的好像是軟軟的,可是現在卻是硬硬的。
呃啊!她怎麼這麼大膽啊!
「對……對、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以最快的速度縮回手,羅以玫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狼狽;更慘的是,她忘了自己衣衫不整的事實,也沒拉起床單遮掩。就這樣,在他面前袒胸露臂的全都露了,沒有一點保留。
他呆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面對這樣的尷尬,雖然知道非禮勿視,不過還是多少可以看到她玲瓏的曲線。
「咳咳。」他清清喉嚨,轉移視線。「嗯……呃……沒關係。」想想又補充了一句。「不知道你滿意嗎?」
聽到他的幽默,羅以玫不知道該先臉紅,還是先拿枕頭砸他?
「對了,」他別開臉,拎起被她踢到床下的床單。「我想你應該會冷。」
「啊廠羅以玫這時才想到她只穿內衣的事實,連忙躲進被子裡尖叫。
「別擔心,我什麼都沒看到。」他好意地補充這句話,讓她不會因為春光外洩而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