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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羽璇

  「谷兄,恭喜您可以光耀門楣了!」

  「谷兄,將來飛黃騰達時,別忘了提拔提拔兄弟啊!」

  「谷兄  恭喜……」

  「谷兄」

  眾人口中的「谷兄」——谷紹騫面帶微笑地應對前來祝賀的賓客們,他那合宜的談吐和優雅的氣勢贏得那些一同進榜的士人們認同,紛紛前來巴結前景可觀的他。

  谷紹賽,今年剛好是弱冠之年,出色的容貌之下不但文采出眾,就連武藝也絲毫不遜色,輕易地在今年的比試當中勇奪文武雙科狀元,羨煞其他眾考生。耳中聽著鞭炮與眾人祝賀的聲音,谷紹騫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沉、一抹得意,他的第一步已經輕鬆獲勝,接下來的第二步,正要開始。等著吧!他一定會成功的!

  「漢王到——」

  一個高呼揮開了圍繞在谷紹騫身邊的士人們,漢王踩著皇族才有的高傲腳步走了進來。漢王是當今皇上的叔父,年約五十歲左右,在朝中的權勢宛如日正當中。表面上是個敦厚之人,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宣宗才剛繼位,朝野間便傳出他不斷干預宣宗施政的謠言,可見他對皇位充滿野心,而且誓在必得!

  「參見漢王!」眾人紛紛跪下齊聲喊著。

  谷紹騫當然也跟著跪下,但沒有發出聲音。「平身。」漢王不屑地瞥了其他人一眼,輕視的態度相當明顯,但是當他的視線落在谷紹騫身上時,那眼神便顯得熱切起來。「谷卿家,快起來!」

  谷「卿家」?

  谷紹騫聞言暗暗地挑了挑眉,好狂妄的口氣,彷彿他才是皇帝似地,竟然公然用「卿家」來叫他!由此可見,他的囂張程度已經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連現任皇帝都不放在眼底。不過,這不能怪漢王,誰教當今皇上是他的侄子?而且皇上才剛剛繼任,那張人人都想得到的龍椅都還沒有坐熱呢!他依言站起身,語氣謙單地道:「漢王過獎了,草民還是個沒有官職的新科狀元。」

  「不會、不會、不會!」漢王連聲說道,『「本王很欣賞你的才華,相信皇帝也是,明日進殿一定是封官封爵,卿家真是謙虛!」谷紹騫在心底冷笑了下,他要的可不是封官封爵這種無聊的官銜。

  進京趕考只為了一個目的!「多謝漢王的賞識。」他冷靜地應對,一雙黑眸深避難測,令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呵,你心裡明白就好。」漢王越看這個新科狀元越是滿意,「如果你聽本王的話,本王包準你一輩子飛黃騰達!」

  「草民明白,謝漢王提拔。」谷紹騫做出欣喜的表情道。「哈哈哈,很好、很好!」漢王得意地笑著離開客棧揚長而去。

  漢王一離開,原先退得遠遠的眾人又紛紛將他團團包圍,恭賀討好的模樣令人看了作嘔。

  直到夜深人靜,谷紹騫的耳邊才得到清靜。

  「少爺,吃點東西吧!」他的隨從不知從哪裡弄來熱食,體貼地端到他的面前。

  「謝了。」他隨口應道:「通知二哥和義父沒有?」

  「一收到消息就通知了。」隨從回答。「很好,今天辛苦你了,回房去休息吧!」他揮手遣退隨從。

  從容地享受完沒有任何打攪的一餐,谷紹騫緊繃一天的身心這才鬆懈下來。

  十年了……自從十歲時得知這個真相已經經過了十年的時間,整整盼了十年,總算讓他踏出這第一步。

  他——當今新科文武狀元谷紹騫,正是二十年前含冤而死的谷廷豫之子!

  當年甫出生的他被耿仲德抱回耿家堡,在耿仲德的熏陶之下養成了嫉惡如仇的剛烈性格,他一直都清楚自己並不是耿仲德的親生兒子。因為耿仲德每年都會帶他到一個女子的墳前上香祭拜,也不讓他姓耿。直到十歲時,耿仲德耐不住他的逼問,才將真相全盤托出。知道真相後,他便發下誓言,若不揭發漢王的罪行,他誓不為人!他將自己的想法清楚地告知耿仲德,耿仲德沒有阻止他,反而傾全力聘請名師培養他,無條件地幫助他達到目的!

  原因無他,只因漢王害死了不少無辜的忠臣和平民百姓,耿仲德當然不反對他上京赴考,取得功名為自己的爹娘申冤、為所有冤死的人申冤。

  像漢王這樣野心勃勃卻又生性殘忍的男子,在他得到皇位之前,還不曉得要犧牲多少生命才能滿足他的野心。耿仲德老早就想要剷除漢王,卻苦於自己身為一個平民而只得忍氣吞聲,如今自己既然有這樣的心意,他當然全力配合。他人可以被漢王表現出來的假象所騙,但是他谷紹騫可是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前來赴考,為的就是要消滅漢王的野心!想起下午漢王眉飛色舞的模樣,谷紹騫的嘴角輕扯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等著吧!漢王,你要為你的殘酷與野心付出代價!

  「翡翠,快幫我推高一點!」

  烈焰般的太陽高掛在天空中,火辣辣的溫度連皇宮裡御花園中的百花都失去了生氣,懶洋洋地垂著頭。宮裡的太監宮婢嬪妃們也受不了這般地酷熱,紛紛選擇陰涼的地方行走,唯獨這個有著清亮嗓音的女子在艷陽底下蕩鞦韆,無視烈陽的存在。紅撲撲的粉頰顯示她的活力充沛,星夜般燦亮的烏瞳點綴出她嬌俏的頑皮個性,隨風盪開宛如牡丹盛開的精緻宮裝襯托出她嬌貴的身份。她,正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小女兒——常德公主朱珊瑚!

  風在吹,人在飛。如果在柔柔春風或是涼涼秋風下蕩鞦韆,自是最舒適的享受,可是......在大太陽底下?!有沒有搞錯?

  「公主,太陽實在太大了,請公主快下來吧!而且您已經錯過午膳時間,萬一皇上怪罪下來,奴婢一條小命可不夠賠!」一名喚作翡翠的婢女苦苦哀求著,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推著鞦韆,她快被太陽曬得虛脫變成枯屍了!「而且,蕩這麼高太危險了,公主!」

  「我沒有讓你吃飽嗎?大力一點!我偏要蕩高一點,越高越好!」朱珊瑚回眸瞪著在她下方的翡翠,小臉上寫滿堅持,似乎沒有將翡翠的規勸聽進耳裡。

  「奴婢的好公主啊……」翡翠無力地喊著,「求求您行行好,饒了翡翠吧!要是您有個什麼閃失,奴婢就算有千百顆頭也不夠賠的!」

  「我不要!」她任性地蕩著鞦韆,不斷地施力讓鞦韆擺盪得更高更高,宛如她想振翅飛翔的心......汗水流過她飽滿的額頭,順著肌膚的曲線滑人衣領裡。其實,她也很熱,熱得很想跳進冰涼的池子裡。然而......心中那股驅不散的煩悶卻讓她不想離開鞦韆。她需要鞦韆所帶來的飛翔的感覺,這樣她心中的煩悶才能隨著這種飛翔的感覺消失。

  昨天她遇見了最近剛進宮便被封為貴妃的楊媚兒,宮裡的人都叫她媚貴妃。

  媚貴妃人如其名,既嬌貴且妖媚,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誘惑人的媚態,連那些已經不能人道的太監們幾乎都為之心動,由此可見她的誘惑之術學習得有多成功!

  聽說她是漢王叔公的義女。朱珊瑚不明白漢王叔公怎麼會有一大堆的義女,各個美麗非凡,儀態萬千。尤其是媚貴妃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她看了就一肚子氣!

  父王不想上朝當然是最好,這樣她就可以時時刻刻膩在他身邊撒嬌。可是,最近這些日子以來,父王不上朝的原因卻是為了窩在媚貴妃的寢宮裡。

  氣死她了!算算日子,父王至少有半個月沒有來看她。半個月耶!以前至少還可以每天見面的。

  可惡的媚貴妃!竟然讓她無法瞧見她親愛的父王,看她怎麼對付那個不知好歹的妃子!

  蹙起秀氣的彎月眉,她的思緒飄回了昨日。

  一樣的烈陽,一樣的午後,空氣一樣懊熱得令人心煩氣躁。

  她因為覺得悶在宮殿裡太無聊了,所以把翡率從周公那兒挖起來,帶著自己喜歡的寶劍,打算前往御花園南角的大榕樹下乘涼,順便練練劍。

  就在途中經過涼風亭時,她遇見了媚貴妃。只見她親密地依偎在父王的懷裡,那一臉得意的笑容刺眼得讓人想要一劍刺過去,看她還有沒有膽子繼續那樣對父王媚笑!

  「兒臣拜見父王。」不過,討厭她歸討厭她,但親愛的父王是不能視若無睹。

  「哎呀,我的小常德,最近在忙些什麼?怎麼都不見你來找父王?」廣宣宗看見自己最喜愛的小公主跑到跟前來,開心得連忙推開媚貴妃,擁她入懷。

  「父王,不是常德不找父王玩,是父王忙得沒空陪常德。」她微噘著唇,小臉上寫滿委屈,「常德以為父王不愛常德了。」

  「胡說!父王最愛小常德了!」宣宗寵溺地替她拂開因為流汗而貼在她額頭上的劉海,笑道:「這麼熱怎麼跑出來?哎呀!還拿著劍,你這個野丫頭,又在玩劍了,小心別刺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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