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嗎?你是我的相公呢……」她突地放聲大哭,攀住他的頸項不依的侵向他的懷裡。
趙驥錯愕的任她在他懷裡耍賴,見她哭得淚流成河,不捨的將她緊攬在懷中,輕撫她雲瀑般的長髮,最終還是豎起白旗。
「你這個傻蛋!我若不要你,會因為你的傷勢而倍受煎熬?」
「真的嗎?可是自從你把我往別苑一丟,就無視我的存在了!」她仰起小臉,睜著婆娑的眼眸委屈的瞅著他,一見他向來意氣風發的俊臉蒙上疲憊的陰影,就揪疼了心的伸手想抹去那份疲憊。
他的話不假,顯然受傷的是她,但受煎熬的卻是他!
「那是因為我在等,等你何時跟我說實話!」
「那時候你就知道我是女兒身?」她訝異。
「不是很確定。」
「相公,對不起!」她將頭枕在他結實的胸膛頗自責。半晌之後才幽然的推開他,認真的對他說實話。「我也不想這樣呀!如果不是那麼湊巧,三番兩次讓你撞見身著女裝的我,尹茵茵早就該不存在了。那日我被解不群追殺跌落斷魂崖下,靠著輕功和運氣才不至摔死。後來陰錯陽差的被你錯認是男人,也就順理成章的以於巽君的男人身份為掩護進京遞送密函。那時瞞你密函的事,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不想連累你。而現在瞞你我的真實身份,是因為奸賊一滅,我便打算出家……」
「出家?」趙驥的怒吼聲打斷茵茵的話。他雙拳緊握、面色鐵青的瞅著她。
「我別無選擇!以女兒身中狀元的欺君之罪可不輕呀!」茵茵緊咬住下唇、扯著身上的軟被囁嚅著。
「你顯然是忘了我是當今天子,若保護不了你,將來還掌管得了天下?」趙驥怒氣騰騰扼住茵茵的手腕。「還是你根本就不屑我、想逃離我?」
「相公,就因為你將繼承大統,所以更該為民表率,所以茵茵不敢讓你為難啊!」
「為什麼你總是為我著想?為什麼不多想想你自己?出家!就此長伴青燈度徐生?」趙驥滿腔的怒火被心疼感動所取代,將她揣往杯中緊擁不放,就怕她真要離他去出家。「你若真的去出家,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可是……」她擔心事情總有被拆穿的一天,不如此還能怎麼著?
「沒有可是!你忘了你曾與我在山中拜過天地,所有的事我全部擔下了。」他深情款款的凝著她問:「你真捨得拋下我?」
「捨不得的,千千萬萬個捨不得的。」她的白玉藕臂攀上他的頸項,仰起嬌麗的容顏,忘情的用她潤澤的紅唇輕輕刷過他性感的薄唇呢喃。
趙驥忍不住低吼一聲攫住她的檀口朱唇,欲罷不能的盡情索取。
這幾天一方面憂心她的傷勢,一方面又被她美麗誘惑的胴體吸引得無法自持。她這煽火的舉動危險地撩撥他一發不可收拾,脹得滿滿的慾望,如野火撩原似的席捲向他。
所有怨懟、不滿、憂愁的情緒,全都被他拋到天邊兒去了。
「你確定你在我昏迷的時候,沒有佔我便宜?」茵茵被他壓在身下,含羞帶怯的在吻的間隙睜著迷濛的水眸輕問,並似有若無的推拒著。
雖然相公!相公!叫得親熱,且想到自己第一次恍然如夢的放蕩,現在面對他如火的熱情,她是羞極了,卻抗拒不了。
「是沒有,不過連同上次醉酒的迷糊,這一次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他的額抵著她的額,促狹的凝著她緋紅的俏臉,笑得好不詭異!
他竟取笑她!
「相公——」她不依的輕捶一下他結實胸膛,嬌斥一聲。「我看我還是出家算了,省得你如此笑我!」
「你最好打消出家的念頭,否則我命人拆了所有廟宇,也要逼你還俗回到我身邊。」
「你這個人真是霸道!」她撅嘴抗議,拍手塢住他下壓的唇,懲罰的不讓他吻她。
趙驥咬牙忍欲痛苦的悶哼一聲,但見她眸中靈光一閃。
「如果那寺廟是智悟大師的靈巖山寺,我看你拆是不拆。」她滿滿的得意。
「師父?哈哈!」趙驥拉下她放在他唇上的柔美大笑兩聲。不忍心,但仍澆了她一盆冷水。「如果是師父,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他若知道你是我的妻,決計是不會收你的。」
「相公!」她嬌嗔了聲,張嘴正想反駁,卻被他性感的唇堵住。
第九章
「什麼!尹家還有活口?」
在解府大廳上,眾人的耳膜差點被解單的吼聲給震破。
解單不過出門幾日,剛回府即接到兒子解不群的稟告。這一聽當場氣得暴跳如雷,直指那夜在書房力戰趙驥,死傷得只剩二人的胖、瘦頭陀的鼻尖開罵。
「你他XXXX的,根據你們從蓮荷鎮的回報,只說趙驥那小子身邊跟了個斯文男人,怎麼這會兒成了尹茵茵了?」
那胖瘦頭陀不禁嘩然,他們只知道趙驥身旁的小跟班是女扮男裝的娘兒們,可不知道她就是尹王府的小郡主尹茵茵。
這下可糟了!這尹茵茵想必是為報仇而來,定然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
「爹!尹茵茵是於巽君,還是新科狀元呢!她跟趙驥的情分顯然不輕,當初我們極欲奪回的通敵密函說不定已經落入趙驥手上。大家統統準備等死吧!」顯得失魂落魄的解不群自我嘲諷的扯扯唇。
「沒用的東西!」解單橫瞭解不群一眼,持胡在大廳中來回踱步,心機深沉的算計著。「看來我們非得在趙驥前面得盡早舉事不可。趁現在皇上南巡京城放空之際,我們先拿下京城;挾持太子和重臣來號令全國,再通知胡人出兵。如此裡應外合,必能成事。」
解單隨即招來宮中被他收買的將領、侍衛,和各部朝臣共同商討叛變的大計,直至半夜才各自散去。
「明兒個早朝,我即刻揭穿於巽君女扮男裝的秘密,我倒要看看趙驥如何處置這個欺君罔上、罪該萬死的尹茵茵。」
「不!爹!」解不群自椅子上跳了起來。「孩兒盡力幫你奪得帝位,但有一事請你務必答應孩兒。」
「什麼事?」
「我要尹茵茵!」
解單差點沒有一掌劈死解不群。「你這個扶不起的阿斗!放過尹茵茵,無異是養虎為患,早晚你會被她給吃了。等我登上龍位,你就是現成的太子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就對尹茵茵那麼不死心,這樣如何能成大器!」
「我不管!別的女人我不要,我只要尹茵茵!」
解不群這輩子玩過數不清的女人,花柳病不知治癒了幾回。也許是愈得不到的女人愈是珍貴,明知道茵茵危險,可他這只癲蛤蟆,就是無法不去想吃茵茵這塊天鵝肉。
其實尹茵茵沒死,他是有幾分高興,可是一想到她竟勾搭上趙驥,那日在書房兩人還一副深情不渝的模樣,就教他嘔氣。
「沒出息!你玩遍大江南北的女人,做爹的我可擋著你了?當初為了你執意強娶尹茵茵,我不惜和尹王鬧翻耍陰謀抄了他全家,哪想到尹茵茵竟命大沒死。現在你這沒出息的東西又如此執迷不悟,是存心想氣死我嗎?還是你沒遺傳你爹的冷血,對她動了真情?」
「爹!我是真的喜歡她!」解不群垂頭喪氣的承認。
被招來商討叛變大計的叛臣相繼離去後,父子倆為了尹茵茵起了一陣爭執。
由於時值夜半,胖、瘦頭陀開始打起噸來,只有始終呆然無言得異於往常的蘇陸,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於巽君是女人?他這個有斷袖之癖的男人,一知道自己心儀的竟是個女人,心裡所受的衝擊頗大。
「相爺!爵爺!蘇陸還有要事,就此告辭!」父子倆正吵得不可開支,蘇陸再提不起勁,萎靡的起身告辭。
解不群對解單反對他再去招惹尹茵茵,氣極的揣倒了一旁的椅子,砰!一聲吵醒了打盹的兩個頭陀。
「反了!反了!」解單怒髮衝冠的瞪大惡眼,轉而對正要告辭離去的蘇陸怒道:「連你也要造反嗎?到了這步因地,誰也別想脫身!」
「不……不敢,相爺多心了。」蘇陸顫著聲音解釋。
「那好!明天你再過府來一趟,攜帶我的親筆密函到西域聯絡胡人出兵!將來成事必有你的好處。」
「是……是。」蘇陸領命卻不敢再提出告辭。
「你們兩個!」解單指著胖、瘦頭陀道:「去把尹茵茵給我抓來!」
「爹!」解不群唯恐解單殺了尹茵茵,吼道:「你要殺了尹茵茵,我也不要做太子了,想當皇帝你自個兒想辦法去!」
「你……你這個孽子!」解單氣得握拳顫抖。咬牙自齒縫裡迸出幾句話:「你放心,我答應你不傷她。不過抓她來威脅趙驥,再順便送給你玩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