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不會有結果的,當一切是場夢,你忘了我吧!」她心痛欲絕的搖搖頭,為兩人沒有結局的坎坷情路哀泣不已。
「不,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你快回來!」趙驥見她轉身出洞外,氣極敗壞的狂吼,卻又因為被點了穴動彈不得而無力往前追。
「你忘了我吧!我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茵茵——」趙驥椎心的嘶喊無效,只能萬般悔恨的看著茵茵在他眼前消失無蹤。他知道她不會再回來了!
幾日的恩愛轉眼成空,原來一切只是夢!
「大哥!我回來了!」茵茵走後半日,於巽君回來了。
趙驥的穴道已自動解開,他雙手撐在被糙凹的石壁上,仿如深受打擊的不發一語。
「大哥!」於巽君拍拍趙驥的寬肩,剛剛躲在仙境哭得紅腫的眼眶又蓄滿了淚。
她本想一走了之,獨自進京以避開情傷。可是她還是回來了,先不提她獨自上京是危險重重,一切就只因為她放不下趙驥。
「大哥!」於巽君一聲驚呼,已被趙驥突冗的擁入懷中,南抬頭看他即感覺到淚滴漏濕了她的臉。那淚滴有她的、也有他的。
「茵茵走了!不會再回來了!」他啞著嗓音說。
「大哥,表姐有她的苦衷,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好!你也不必太傷心了。」於巽君勉強吞下胸臆間的淒苦,清了清喉嚨推開趙驥。雖然她貪戀他懷中的溫暖,可也不得不刻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然而才推開他,她便瞥見他掌內側斑斑的血跡。這是急怒攻心的他褪擊洞內石壁洩憤的結果。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於巽君震驚又傷痛,執起他的手按在額上猛掉淚。再拿來藥箱替他裡傷。
「我們回京吧。」趙驥的傷是在心裡,外在的傷痕又算得了什麼!
於巽君不再多話,收拾好行囊跟著趙驥走出山洞,坐上繫在溪邊樹幹上的馬匹。回頭依依不捨的看了這充滿許多美好回憶的山谷一眼。
「賢弟這幾日上山採的藥材呢?」
「呃!這山中並沒有我要找的藥材,這幾日是空手而返了。」於巽君淡然的道。「不過制住大哥體內怯功散毒性蔓延的草藥,我倒是帶了不少,足夠大哥回京找人解毒了。」
「也罷!」趙驥回頭深望了溪谷一眼,便掉轉馬頭往來時路奔馳而去。
於巽君將治過傷的小黃鷗鳥輕放在身旁大樹的枝楹上,抬頭看看盤旋天空的回兒,確定它有跟上來後,便策馬鬱鬱的跟隨趙驥而去。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可分為身的有形距離、心的無形距離。
回京途中,於巽君刻意與趙驥拉開的距離,不管是身體上的接觸或心靈上的投契度,明顯得讓趙驥都強烈的感覺到。
第六章
一路來到京城,於巽君放眼四周,市街繁華、熱鬧非凡,無處不呈現國盛昌平的景象。
她隨趙驥來到一處頗具規模的繹館下了馬,他就將她暫時安置在繹館裡。而趙驥必須回宮安排接於巽君入宮的事宜。
「賢弟,你先在這兒待著,等我回去安排好一切,就會來接你。」他拍拍於巽君的肩交代著,於巽君卻一個閃身避開他的碰觸。
這樣的疏離自那日離開溪谷就一直如此,但趙巽仍不免一陣錯愕。不過他掩飾得很好,悻悻然的收回手,就要轉身離去。
「大……大哥!」於巽君抖著唇眼眶發熱,自背後喚住趙驥。等趙驥轉身面對她時,她卻又不同於之前的疏離,舉止怪異的奔至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哽咽著說:「大哥為巽君所做的,巽君銘刻在心感激不忘。」
「怎麼了?我不過是離開幾日,賢弟何需如此傷感!事情辦完我盡早回來接你就是了。」趙驥根本沒想到於巽君是在跟他道別,只當他是鬧小孩子脾氣不願意他離開。於是反手握住他的小手,憐愛的撫了撫他的小臉後,即刻趕回宮,臨去時丟下一句:「我會吩附店夥計,我不在的這幾日一定好好招呼你。」
「大哥!」於巽君追出繹館,見他跨上馬逐漸走遠,心兒深慟的緊揪。既然已經到了京城,她便再無理由連累他,心想也該是與他別過的時候。
她恍恍惚惚的回到客房,提起剛放下不久原封未動的行囊避開所有人,頭也不回的離開驛館、離開曾經佔滿她生命的趙驥。
她一個人幽幽恍恍的走在京城在繁榮的街道。替幾個無憂的小兒拾起滾落她腳邊的圓球,換得一朵朵童稚無邪跳笑靨;偶有王公貴族的車馬經過,在天子腳下安居樂業的人們一天不知道要遇上幾回,都很習以為常的避過。
過往的行人匆匆皆有去處,只有她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沒有目的的隨人群走出北城門,於巽君忽地聽到遠處傳來陣陣悅耳、令人心定的鐘聲。
「大叔,請問你!這鐘聲是從哪裡傳來的?」於巽君拉了一個老漢詢問。
「這鐘聲啊!是西山上的靈巖山寺傳來的呀!」那老漢比手劃腳的說著,還一邊細細打量眼前這看似不男不女,俊美得異於常人的男人。「你想出家是吧!那到這靈巖山寺絕錯不了。」他又知道了!
「為什麼?」於巽君問。
「因為那靈巖山寺的方文大師是個得道高僧,只要他肯收你為徒,還怕不能修成正果嗎?」
「是這樣嗎!」於巽君當下便向那老漢問明了路徑,道過謝後就朝那靈巖山寺走。
一個時辰之後,於巽君已經來到山門外。
「小師父於巽君求見方丈大師、可否煩請小師父代為通報?」於巽君見廟門外一個小和尚正拿著竹是掃地,便過去問。
「你是什麼人?方丈大師是你想見就得見的嗎?」那小和尚一見於巽君男人女相的怪異,頗不客氣的回道。
「我……」於巽君被吼得啞口無言,正不知如何做答,忽聞一個渾厚的聲音自廟門內傳出,斥退那無禮的小和尚。
「淨空,不得無禮!」
此話一出,直過了半晌巽獎君才見到一長髯白眉的高僧自廟門內走出來。
靈巖山寺的方丈大師便是這個內力深厚,人未到、聲已傳數里的智悟大師,方才智悟走在數里外的山林中、居高臨下見著淨空這小和尚竹帚亂舞,頗為無禮、便下山來一探究竟。
「方丈大師,是這個……這位公子想求見您!」叫淨空的和尚收斂了欺人的氣勢,畏縮的退在一旁。
「這位……公子,不知求見老朽是為何事?」智悟大師轉向干巽君,韌見「他」的相貌,語氣略有遲疑。
「大師,實不相瞞,在下於巽君確實有一事相求……」
於巽君對智悟說明來意,智語大師便吩咐那掃地的小和尚:「淨空,帶這位施主到後山禪房。切切不可怠慢客人。」
「是!方丈大師。」那小和尚恭謹的應道,不敢再有失札,在於巽君感激的謝過智悟後,便帶領於巽君到後山僻靜的禪房。
於巽君也就是尹茵茵,這個南疆第一才女來到靈巖山寺,並不像途中問路的老漢所言,來此出家。而是寄住寺中閉門苦讀,準備秋試。
為了接近皇上、執意將密函親自送到皇上手中,今年秋試她必須榜上有名、勢在必得!
趙驥回宮安排好一切,已經是三日後的事。
當他帶著洪鐘回驛館欲接於巽君入宮時於巽君已經不知去向。「人呢?人怎麼不見了。我明明交代你看好他的!」憤怒的趙驥幾乎拆了整座驛館,手裡緊抓著店夥計的衣襟差點錯手將他格斃。
「太子爺饒命!小的真的不知道那位公子爺怎會不見的,等發現時想通知您,可是您人在宮中,小的一介平民百姓也進不去呀!」那店夥計無辜地嚇得渾身打顫。這驛館裡人來人往,一下要打尖住店、一下又要張羅吃食,可忙了,想看住一個長了腳能跑能跳的人可不容易呀!
「殿下,您冷靜些,不如我派人四處找找吧。」連洪鐘也想不透於巽君那娘娘腔看起來會繡花的男人,怎麼跑了咧?害得他也著急不已。
「快去!」趙驥失控的吼道。人已經出了驛館。
過不了多久,京城內外佈滿了搜查於巽君的禁衛軍,不明就理的百姓還以為是皇宮大內在搜捕重要逃犯。
趙驥持續不斷的找了月徐,找得心力交瘁仍不見於巽君的影子。他找遍京城中可以打尖的客棧和用膳的酒館,這天來到京城最具規模最豪華的廣福酒樓。
廣福酒樓向來就是京城中的權貴富紳進出之地。雖然趙驥不太相信談泊、隨性的於巽君會到這兒來,但仍和洪鐘入內打聽。
兩人踏進廣福酒樓耳邊傳來說唱女子說耳美妙的唱腔。